第二章

第二章

卫祈轩笑得很像只狐狸,「孺子可教也,夫人想,太后身上穿的不过是内务府按照品级制作的衣裳,这已经价值连城,那太后宫里各种摆件,还有吃穿用度要花多少银子?所以,太后不是有银子,是相当有银子。」顿了顿,问道:「需要为夫同夫人再介绍一下皇后每个月的月例以及各种花销吗?」

金枝眼睛一亮,无节操道:「相爷,为了挽回我在百姓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反吧。」

卫祈轩带金枝逛街,一来是告知天下人,齐国丞相还活着,墙头草要麽龟缩墙角,要麽择主;二来,警告兼震慑太后,洗乾净脖子等着他回京清算旧帐;三来,告知宁王,死期不远。

金枝觉得卫祈轩心系江山社稷,办一件事的同时总是深谋远虑无数件事,她的脑子实在跟不上节奏,通常情况下,她都是不带脑子出门,太累了。

通过丽竞门的情报网,卫祈轩顺利将器湾城周边城市秘密接管,如今宁王的封地宛城被围得像个铁桶,剩下最後一道门户器湾城也无意间被他收入囊中,宁王就如拔了牙的老狗,丧家之犬又无爪牙,不足为惧。

卫祈轩领着金枝回落脚处,就吩咐卫言,「收拾行李,明日出发宛城。」

金枝惊讶道:「宁王不是集结了十万雄兵,准备来个鱼死网破?你明日送上门去,不是正好进了他下的套?」

卫祈轩纠正道:「宁王是鱼,为夫是收网人。他的十万雄兵还在路上,宛城一处山沟沟,如何容得下十万雄兵?如今通向宛城的所有道路都被为夫封锁,十万雄兵也只能隔城遥望一下他们的旧主,力不从心。」

金枝恍然,原来不知不觉间,卫祈轩已经阴完宁王,如今只剩下收网打捞的工作。想通後,她又问:「那你准备如何处置宁王?」

卫祈轩谈笑间决定了宁王的未来,「他找死,为夫就成全他,壮烈成仁太抬举他了,名声扫地比较适合他。」

丞相大人果然很记仇,金枝默默地看着下人收拾行李去了,再无疑问,提前哀悼看不见几日旭日东昇的宁王。

翌日,戏班子庆幸两位瘟神即将离去,无不夹道欢送,热泪盈眶,道:「大人与夫人好走,不送!」

坐在马车里的金枝想起同班主无意中聊起去普济寺上香一事,他提及高僧未出家时的俗名——吴恩文,她努力搜寻记忆中这一号人物,才想起来这人不就是崇明山土匪的崇拜对象?改行做和尚去了,还混了个高僧,不免唏嘘。

「普济寺高僧是吴恩文,你知道吗?」

卫祈轩似乎样样都行,果然没回一句吴恩文是谁,还顺口解释一句,「我知道,他自知年轻时干了太多混帐事,出家避难……嗯,赎罪去了。」

器湾城附近的寺庙不少,卫祈轩处事向来喜欢掌控主动权,当日赶马车看似随意选一处寺庙进香,现如今想来,恐怕并非表面看的那般简单,卫言那日可是早早守候在寺庙里的。

金枝故而疑惑,「你同他很熟?」

卫祈轩沉默,坚定摇头,「不熟。」

金枝紧瞅着他,总觉得他似乎瞒着什麽,却又说不上来。

卫祈轩莞尔一笑,妖孽的脸慢慢靠近金枝,她只觉得呼吸急促,大脑迟钝,思维立马被他带偏——

「夫人,你知道为夫是如何架空宛城的吗?」

金枝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说了句以示她很有内涵的猜测,「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如今,相爷不战而屈人之兵,自是上策。我想,你当初千里迢迢亲临器湾城收拾宁王,必然阴险狡诈地想好了无数个套准备实践在宁王身上。」

卫祈轩自动忽略阴险狡诈这个形容词,非常满意金枝的思维又给带偏,「瞧夫人夸为夫智计无双,为夫自然不会让夫人失望。」

金枝嘴角抽了抽,她什麽时候夸他了?

「宛城地处偏远,城内百姓生活得极为艰苦,宁王管辖後,一心扑在反贼的事业中,自然无暇顾及百姓。夫人将来身居高位也要永远记得这句话,以反躬自省。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卫祈轩难得正经同她说。

金枝对宁王的处境猜得八九不离十,但还是问道:「百姓们反了宁王?」

卫祈轩娓娓道来,「宁王为了拉拢支持者,收刮民脂民膏,常在府里设宴款待高官侠客,酒足饭饱後赠送大量金银。长年累月下来,百姓们看在眼底恨在心里,推翻宁王暴政是迟早的事,积怨已深的百姓缺的是一个契机,为夫便给他们一个反抗的权力。」

宁王许是无时无刻作着登上龙椅後的春秋美梦,百姓的生死又与他有何干系?殊不知不将百姓放在心中的王,最终也被百姓抛弃。

金枝似有所悟,追问:「宁王并不足以让你忌惮,你编织的网范围铺得那麽广,不惜以身犯险,用了诈死这一招,最终还是担忧那十万大军倾巢而出吧?」

卫祈轩坦然道:「宁王的银子没有白砸,组建了十万大军守卫在封地各大门户,以便他振臂一呼,十万大军纷纷响应。为夫耗费诸多心力,终於想全了牵制十万大军的办法,派细作将十万大军守卫的城池从内部瓦解,各自击破。消息网断裂,十万大军群龙无首,无诏令自然按兵不动。」

细作潜伏进各城瓦解宁王的消息网,一句轻巧的话,金枝的脑海里已勾勒出卫祈轩坐镇指挥,用一连串缜密的关系网覆盖宁王封地,将各城池的岗哨纷纷拔除,在无数个夜不能寐的日子里,辛苦操劳着。

金枝从前曾嬉笑地嗔道,丞相大人为国为民,忙到没时间采花。如今亲眼看见他日理万机处理繁忙的政务,除了心疼,唯有陪伴,体贴地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金枝的视线缓缓移到他的脸上,思及她为何爱上这个男人?若情窦初开时是肤浅地爱上他倾国倾城的皮囊,现如今则是爱上他的智计无双、大爱无疆的仁爱之心。

他为百姓谋福利从不多言一句,耗费心力只是不愿生灵涂炭,这里的百姓已经生活得够艰苦了,无须再饱受战火硝烟。

见金枝忽然不言不语地瞅着他,卫祈轩挑眉道:「夫人是心底在感慨为夫的睿智?嗯,迷恋为夫是好事,夜里为夫会更加卖力地耕耘。」

一语双关,金枝莫名地脸红燥热,故作不知,狠狠瞪了他一眼,点评道:「相爷为国为民,甚好。」

卫祈轩眨了眨眼,「为夫肾好,夫人是知道的。」说罢,脸迅速拉近,肆无忌惮地在她唇上辗转,轻的、重的,流连忘返。

被吃豆腐的金枝很想凶猛一回反击,哪晓得激烈的战斗换回来了唇齿相交,最终她被啃噬得败下阵。

他很满意攻城掠地後,她脸颊通红,羞涩地软倒进他的怀里,唯剩喘息声的模样。

卫祈轩笑咪咪地瞅着她,像是饿狼看见肉时满是慾望的眼神,忽地问了句,「夫人昨夜可有休息好?」

金枝一下就听懂了,她以为,女人嘛,还是要矜持一点,她以往就是太不懂得矜持了,所以才总是腰疼。

「昨夜呀,休息得还不错,奈何今日起得太早,这会倦意说来就来。」

卫祈轩笑道:「这会在马车里,夫人正好补眠,可以一觉睡到晌午。夜里,精神自然足了。」

金枝语噎,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怎麽,可是感觉到瞬间清醒,精气神十足?」卫祈轩假笑道。

这话她是回养精蓄锐呢?还是回精力旺盛?

「瞧夫人的小脸红扑扑的,性急不得,荒郊野岭,为夫断然不会干些禽兽的事。至於夜里,夫人喜欢衣冠禽兽,还是禽兽,不过就是多穿一件衣裳的事,为夫会满足你的特殊癖好。」

思索着他穿衣服与不穿衣服的样子,金枝的耳根子瞬间红了,脑海里忽然浮现前些日子他口中点灯与不点灯的夜晚。

今夜,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卫祈轩对於调戏一番良家妇女特别有成就感,刚开始时,良家妇女还很威武不屈,可久而久之,丢盔弃甲,屈服得十分彻底。

手指刮了刮她的脸,难得不再闹,放过她了,「为了赶往安全的留宿地点,难为你今早天不亮就起身了。」

金枝摇头道:「不碍事,虽然你掌控了大局,可毕竟临近宛城,宁王根基深厚,小心谨慎一些也是对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叱吒风云一时的宁王。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受宠下堂妻 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受宠下堂妻 下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