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刻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空气中有一种洒水车刚撒过水的湿漉漉的味道,风若有若无的。这一切都和罗嘉良理想中的境界所差无己,但今日的罗嘉良有些不解风情,他身上冷一阵,热一阵的,双手压制着不断在狭小桌子下不断颤抖的双腿,竭尽全力不去想刚刚的一幕,对他来说接近*爆炸的事情。
他不断用手掌抚摸转动手中的圆形玻璃杯,手上动作不断,但脑海却止不住想起刚刚电话里的一幕,陈红,陈红,陈红,这个名字不断从脑海深处的记忆断层里涌出。
两年了,这是两年来陈红第一次联系他,虽然只是一声问候,但对于他来说足以让他兴奋激动许久,这世上有能让他由衷高兴的事情或许只有陈红了,虽然只是一个电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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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前——夜色酒吧——罗嘉良私人住宿包厢。
此时此刻罗嘉良正准备关闭电视准备点餐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打乱了他。
有着强迫症的罗嘉良不想终止接下来的点餐行为,所以他选择一边接电话一边用ipad点餐,于是他没有看手机的来电显示。
“你是哪位?”罗嘉良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猜?”娇俏中夹杂一丝妩媚女声从听筒处传入罗嘉良耳边里的一刹那,罗嘉良瞳孔猛然一缩,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心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他追求二十年却无果的女人,
“还在吗?”
“在!在!”
“嘿嘿,你猜出来了没?“
“...陈红....好久不见。”罗嘉良沉默了一会,心里有太多太多想说,但最终只说了对方的名字还有一句好久不见。
“呵呵,你是白痴吗?不是在去年老家菜市场不是刚见过吗?”电话那头陈红毫不客气的笑骂道
“...是吗....我感觉....那是很久的事情了....或许是因为..”
罗嘉良话还没说完,陈红便先知地打断他接下来的言语,并接过话:“可别再将那些有的没的了,我就问一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罗嘉良闻言低头笑着说“恩,过得还算顺心,你呢?还好吗?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
“别别别,你可别又来我家来帮忙了,我现在被你搞得连家都回不了了。”
“是不是又有人来嚼舌根,你跟我说是谁,我好好教训一下!”罗嘉良眼底闪过一缕寒芒,用手掌抚摸转动了一下手中的圆形玻璃杯,上面刻着夜色酒吧四个大字。
“哎呦,我们家小虎子,这么厉害啊!”电话中传来一阵调笑声:“不过你可别乱动手,我爸妈还要做人呢。”
“。。那我还能帮你些什么呢?只要我能做到我定会帮你!”罗嘉良轻放下酒杯,语气平淡中夹带着一丝因情绪涌动而产生颤动、
“不用了,我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自己也很忙,注意休息吧。”电话那头传来陈红轻柔温暖的声音,至少罗嘉良是这么认为的。
“那。。”罗嘉良还想说些什么,陈红那头依稀传来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
“陈总监!汪总来了“
“知道了”
“不好意思,小虎子,我先挂了。”电话那头传出一句罗嘉良的小时候的绰号,紧接着便传来阵阵挂掉电话独有的嘟嘟声。
“那个..那个汪总是谁?”罗嘉良笑容渐收,对着空气,问道。
“嘟嘟嘟”
回应他的只是一阵嘟嘟声,但她来慰问他了,她还没有忘记他,这一点就足够了,至少对罗嘉良来说。
良久————罗嘉良终于回过神,这时他才感到手掌很是冰凉。
罗嘉良用握过冰冻的玻璃杯的手指,轻轻触碰一下自己的手臂,感受自己手臂下皮肤的血肉,血肉里流淌着温热的血液,他凝视着手臂,仿佛想要看穿皮肤直接看到里面的血肉,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或许是那通电话最后那个汪总的出现,让他有些不安,那个汪总到底是谁?难道是陈红的男友?陈红是不是真的有爱的人了,那个汪总是不是就是那个人,这个可能性有多大?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几率也足以让罗嘉良坐立不安了,何况,这个几率绝不止万分之一,从陈红刚刚的语气来说。
这个念头足以让罗嘉良大脑死机,哭也哭不出来,笑又觉得有些牵强,一股莫名的惊恐涌上心头,无处可避。
他今年39岁,距离不惑之年还只剩下几个月了,他人生中最为美好的青春早已在等待陈红回头的期间,在指尖悄然逝去了,尽管家里的人不断催促他该结婚了,并且他的内心深处也明白他也该结婚了,但他还是想要等一下陈红,或许是爱,或许是一种执念,或许是一种掉不了头的复杂感觉。
他已经等了陈红快有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是他最为美好的时光,已经在等待中消耗一空了,或许未来他也等不到陈红的回心转意,其实他都明白,是他不敢面对,也不想面对,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对方能够发现他才是对她最好的人,是最爱她的人,希望对方也能够爱他。
罗嘉良只感到心仿佛被掏空了,整片世界都变得浑然一体,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地空虚感涌上心头,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罗嘉良缓缓地低下头去,他的模样很是悲伤,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转,泪水无声地从脸颊滑落。
“陈红,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头啊!”罗嘉良突然仰起头,整个人靠在棕色沙发,双手紧握,握得指关节有些发白,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白色的衬衫渐渐地湿了。
或许在这个时刻你会觉得罗嘉良这个年近四十的青年男子,似乎有点没出息,但其实不然,他只是在陈红面前没出息,或者说他因为爱,变得卑微且渺小,他单方面爱了陈红二十年了,这二十年足以让他对陈红执念,强化到一种偏执的程度,爱,尤其是单方面的爱,尤其复杂奇特。
像是一张由痛苦,希望,高兴,绝望,悲情,等等一系列互相矛盾的感觉的所组成的网,死死地网住罗嘉良,让他想要离开却不舍,想继续却坚持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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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酒吧————
夏芷萱看过《在酒吧不要和陌生男子过于靠近》之类的网络报道,她深知一个年轻女孩孤身在酒吧里有多危险,在这里会有许多不认识的人问你搭讪,这些人往往都是居心不良的,她深知这一点,所以搭讪者都碰一鼻子灰。
何况这个时候,跟任何一个人她都没有交谈的兴趣。
夏芷萱坐在吧台上突然想起室友吴一鸣常常说:讨厌的人往往都不知道他有讨厌,所以需要你来告诉他他有多讨厌!但夏君红很难做到这一点,虽然她平时在熟人面前大大咧咧的,好似天不怕地不怕,但熟知她的人明白她的的内心是柔软的,是不懂伤害他人,也不懂拒绝他人,所以每段感情她都是看似主动,其实被动,即使刚开始她并不喜欢对方,但也会只是一时的感动,答应了对方,到了后来也有些后悔,但也不会讲出来,只会藏在心中,自我安慰或许以后就会有感觉的。
正因为她的性格使然,才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美女?跳只舞?”一头黄毛,看上去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手中一瓶伏特加,右臂靠着吧台,露出一副自以为很绅士的姿态,对她邀舞道。
夏芷萱侧过脸,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着黄毛年轻人轻声说”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还是找别的姑娘吧”
要是平常人,也就知难而退了,但他黄毛不一样,他是个情场老手,他第一眼就看出来吧台上这个女孩,是个不会拒绝的女孩,只要死缠烂打,基本就十拿九稳。
更何况,这个女孩是这么美丽,这么正点,不过真奇妙的是,这个姑娘有几分像他的老想好的。
“哎呀,心情不好,就更要跳舞了,你听说没跳舞能让心情变好,来吧”被拒绝的黄毛,咧嘴一笑,开始打量着夏芷萱的同时,说着其眼底闪过一丝淫秽的邪光,一把抓住住夏芷萱的纤弱小臂,一张因酒色导致苍白无色的脸,贴着她耳边轻吹一口气:“来吧,陪我玩玩吧!哈哈!”说着黄毛猖狂的大笑起来。
吧台擦拭杯子的小哥瞥了一眼两人,轻摇了摇头,自顾自忙了,并没有出手阻止。
在酒吧这个地方,有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昏暗的环境,还有舞池当中无数男男男女贴身热舞,根本没有人会知道夏君红是否被骚扰,即使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在意。
夏芷萱脸涨的通红,因被吓到,手脚有些无措,很害怕,想要挣脱,但她根本无力挣脱一个成年男人的挟持。
黄毛看到夏芷萱恐惧弱小的模样,小腹一股邪火“蹭”地一声起来了,他正要上下起手的时候,一只白熙有力的大手,快速有力地抓住了他的肩膀,紧接着一股龙卷风般快速有力且爆裂的力量降临在黄毛身上,一把将其原地转了个圈,被高速旋转导致有些蒙逼的黄毛,正要爆粗口之时,抬头只看到一位双目如铜铃般,个子高大像一只直立的大白熊的女大汉,原本脱口而出的脏话卡在喉咙眼,没有说出,脸色很难看眼角抽了抽最后说了句:“我,你,你谁啊?
“我?你爷爷!连我们家芷萱你都敢碰?滚!”这个魁梧的女汉子一脸凶悍的抓住黄毛后领,用她堪比北极熊的力量猛然一甩,暮然间黄毛只感到后领处传来一股巨力,紧接着天地猛然一旋转,黄毛以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越过人群,完美坠在人群外的一小块空地。
“彭”地一声。
黄毛身子狠狠砸在数米开外的瓷砖地,屁股砸得生疼,
“我草!”摔落在地的黄毛感觉屁股一阵阵火辣辣地疼,紧接着心头涌上一股屈辱感,由内而生,他很是恼火,但看了一眼身材过于常人的“大白熊”,又有些憋屈的无可奈何。
就在夏芷萱被吴一鸣过于常人的力量所震惊之时,耳边暮然间穿入熟悉又有些恶毒的讽刺声。
人不到声先到,一声声娇美却损人至极讽刺声从人群中一字一句传出。
“人你说你,长得猥琐也就算了,行为居然更加猥亵做作,身上更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人渣味,你这种东西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呢?”人群中走出一高瘦身影,昏暗的霓虹灯打在她清丽的脸庞平添几分嫣然之光彩,但嘴中说出的话却与外貌截然不同,颇为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