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姜回雪终于弄懂他误解了什么,随即又被他气愤质问的模样深深震撼,好像她有多贬低他,对他那般不信任,九死不足以谢罪似的。
她的泪肯定濡湿他整只手了,她没办法,只能透过泪光努力看清他。
「……不是你以为的那样,那些少男少女是落在盗匪手中,供他们恣意玩弄,我和默儿……是青族『魔门』之物,是门主独属的玩意儿,那一窝子盗匪动不了我,也不敢动,因为不干净,因为……全身皆毒。」轻轻喘息——
「『魇门』当年找到许多体质能受毒蛊入体的女儿家,我和默儿皆在其中,门主拿我们的身体当作养蛊的容器,以体为器,养蛊入身,有些人没有撑过去,死状奇惨,最终仅十五人活下,但很脏的,血肉已与毒蛊交融,不那样的话,仅有死路一条,而我撑得很好,再肮脏再难受再毒,我都能让自己不忘呼吸……」
她眨眨泪眸,唇角微翘。
「孟大爷……我没有瞧不起你,你的心意……你的心意对我而言太过珍贵,是我这辈子活到现下所得到的东西中,最令我陶醉欢喜的,每每想着,心里就暖洋洋,想笑,也感动到想哭,我想响应,但不能啊,我就是这样了,他们说……说我已被炼化成万蛊毒胆,你可知,我真的很毒,发作时能把地上的生机杀死一大片,还把雪松林都给毒枯了,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都不晓得会出什么事,你离我远唔唔……」喃喃低语的小嘴蓦然遭封吻。
孟云峥低头就吻,将娇小的她紧紧抵在角落,唇上辗转的力道甚狠。
「你……不唔唔……」两排贝齿被挤开,粉舌根本无处可躲,男人毫无章法全凭本能一通狠亲,吮得她舌根隐隐生疼,鼻间、口中尽是他的气息。
脸蛋发烫,晕头转向,她被吻到腿软,背靠墙角缓缓滑坐下来,他也没放过她,堵着她的小嘴随她一起放低身躯。
比力气是绝对比不过,姜回雪最后放弃挣扎,等他恣意吻了个痛快放开她之后,她已喘得说不出话,双眸都迷蒙了。
他没由着她坐在地上,却是将她拦腰抱起,直接送进寝房。
他知道默儿的寝房,也知道她的是哪一间,如此熟门熟路的,姜回雪模糊想着,都不知他藏在暗处观看多久,说不定为了「熟悉地形」,老早已摸进屋来好几回也不一定。
噢,不,这不是重点,眼下最紧要的是他、他不能一直来亲近!
甫被放上暖炕,她甩用头想要清醒些再与他谈,右腕骤然一沉,有什么东西挂上来。
她听到「喀啦」一声,低头去看,双眸瞪圆了。
「孟云峥……这、这……啊!干什么?」她的右腕不仅被他上了精铁手铐,还被拉高过头,手铐另一边直接铐住炕头箱柜的一根木脚。
箱柜虽不巨大,但整体是实木打造,里头还收纳着衣物和不少杂物,对纤秀的女儿家来说着实沉得很,姜回雪被铐在那里,一时间还真挣不开。
未被铐住的左手拼命想弄开右腕上冰冷的铁铐,但徒劳无功啊!
「孟云峥!」惊到眼泪都凝住,她涨红脸瞪人。「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就是怕一个没留神,又让你给逃掉。」将人铐住,他孟大爷铁臂盘胸立在炕边,居高临下注视着落网的猎物。
「我、我又没逃……」
「你敢说!」男嗓陡硬。
她心口一跳,知道他意指什么,但还是要为自己辩驳——
「离开大杂院是因为默儿被『魇门』的人迷昏带走,他们要的是我,我非跟去不可,然后那日……你独闯另一座双鹰峰,后来发生那么多事,官兵要上山了,如果我和默儿继续留在那里,接下来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默儿……默儿把所有被震晕的『魇门』门众全杀了,不能让官兵们察觉,我不能让她面对那样的事………我在石地上刻字了,白族圣地,就是想着,也许你会寻来,白族被灭,圣地所在之处也不再神秘,不难打听到的……」
「你要我寻来干什么?」孟云峥忽问。
她神情微怔,眸光湛动。「就是……盼着能跟你好好谈谈,把事情全数告知,毕竟欠你一个解释,要都了结了才好。」
「倘是我最终没来呢?」他再问。
她没有立即回答,令男人脸色微变,听他紧接着问——
「我没寻来,你可会寻我?」
四周陷进一片寂静,姜回雪掀唇无语,像被问倒了似的。
「不会。我没寻来,你也不会再去寻我,然后你与我也就那样,从此陌路。」静了好一会儿,孟云峥终于沉静启嗓替她作答。
「你若没来,也许……也许那样对你才是好的。」姜回雪悄声道。
他脸色骤然再变,让她不敢再放胆直视,岂知他不让她挪开眼,一个箭步上硬生生扳正她的脸,整个人逼到她面前。
「那你对我做的那事,那件趁我昏沉不明、压在我身上做过的事,强上再强上,又算什么?你做完就跑,将我弃之如敝屣,若我不自己来,你也没打算给个交代,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
姜回雪满面通红,凝在眸底的泪再次溢出。
「那件事,那、那是逼不得已的,我不是有意那样对你……你身中『魇门』门主的奇毒,我找不出解药,也不知解药为何,甚至连你中的是什么毒都搞不清楚,但我能救你的——」她心促气喘。「我能救你,因为我的血肉与精气能吞噬你身上之毒,我是炼化而成的万蛊毒胆,我是你以毒攻毒的解药,所以才会……才会那样一意孤行,但绝非莽撞,我很愿意的,一万个愿意,你好好的,我也就能好好的,我很愿意啊……」
「可要是我不愿意呢?你想过没有!」他恨声问。
姜回雪全然没思虑过这事。
在那样的情势中,首要考虑的根本不是他的意愿为何,而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他的命,比她自个儿的更紧要,她未曾想过他要还是不要,只晓得那是她要的。
好像……真的很对不住他。
不!不是好像,她是真的很对不住他。
「我很……很抱歉。」喉头紧涩,她艰难地想把话说顺畅,但说来说去又能说什么。
「孟云峥,我很抱歉……」
她听到一声嗄吼,像是被气到不行了,那愤恨自然而然从喉中泄出,随即她就被「袭击」了。
热烫似火又坚硬如石的男性身躯像泰山压顶般压得她仰躺在炕上动弹不得,又是兜头罩脑一阵狠亲,她边哭边挣扎边槌打,那些力气使在他身上像是在替他搔痒,但不能由着他来,她真不知会出什么事。
「不要啊,孟云峥……你、你起来,放开我,不……不成的——」估计她双手加双腿的力气都抵不过他一掌,何况此时还被铐起手,怎么槌打都没用,脸仍让他亲了个遍,衣襟跟腰带全都松开,连里裤的带子都被扯松开来。
她的挣扎彻底挑起男人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