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玛丽苏女主已被彻底玩坏(四)
正直的德州老农李佩斯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欺骗以及心灵的伤害。
原本以为按照那个诡异黑洞的说法,睡在自己身边的应该是亲了他一下结果把自己亲死了的塞西莉亚,结果仔细一看居然是曾经合作过的美国女演员朱迪·格雷尔的脸,虽然朱迪也挺漂亮没有错,但他还是差点就大半夜惊声尖叫了……
李佩斯左看右看,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应该是不能从这间不大的卧室之中招待处塞西莉亚熟悉的身影,这才觉得自己大概是被一个黑洞给彻底忽悠了。
哎,这个人心浮躁的社会啊,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呢?
他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难免有些失落。
从早前穿越之后立马遇见塞西莉亚再到她突然之间吓了他一跳的猝死,接着就被告知塞西莉亚的情况并不是死亡而是与自己一样的穿越,最后发现自己再次穿越的情况跟他预想的很不一样并且据说在自己床上的塞西莉亚不知所踪。
这心情真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上上下下就跟惊险刺激的过山车一样,惊喜恐惧庆幸失望各种情绪交织之下,是突然沉静下来的疲惫与空虚。
至少知道了她并没有在我眼前死去。
至少知道了她跟我一样是在穿越的。
他这么想着,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灰色的天空下着细雪,他感觉自己是站在长长的阶梯之下,而雪色落满了他的肩头。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积满厚厚白雪得台阶之上,亭亭立着一个熟悉的纤细人儿。
这样冷的下雪天,她却单单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抹胸礼服,垂坠下来的礼服裙摆如同散落的雪花一半拖曳在台阶上,仿佛开出了一朵朵冰晶描画的迤逦花卉,煞是好看。
她望向他,纯净而明媚的脸上缓缓地绽放出一个如雪般纯白无垢的清魅笑靥,静静地,令这四周的一切事物在这一个瞬间悉数失去了多余的颜色。
不由地随着她唇边动人的弧度微笑着,他拾阶而上,恍如演练过千百次般,自然而然地牵过她有些冰冷的手,低头呵气,试图令这一双修长柔嫩却苍白过分的柔荑渐渐温暖起来。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哪部他一下子未曾想起来的影片或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心神已经完全由着面前的女孩儿完全俘获。
雪,越下越大。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厚厚外套,温柔且小心地为她披在了看起来柔弱非常的肩头。
而她微微抬起含着羞涩的眼,两人相视一笑。
鹅毛般的飞雪被不知哪来的怪风直往他脸上吹去,冰冰凉凉的,却并不觉得冷,只感到这片雪色之中的景致是如此清丽而澄澈,美得仿佛能将心灵净化一般,不似凡尘。
然而静静站在他身侧,只是微微笑着的女孩儿却仿佛竟是这一切之中最为绚丽的美景,看着她脸上带着的单纯的幸福表情,就如同眼前的所有事物俱都轻快鲜活起来,美好得令人会心而笑。
他揽着她的肩,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她那光洁得仿佛会发光一般的前额。
她狡黠一笑,踮起一点儿脚尖,环抱着他的腰,轻轻柔柔地吻上了他的唇。
冰冰凉凉的,如同她手指传来的温度,也如同这满天的雪落在脸上的温度。
他笑着搂过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望着她恍若星辰般明亮的眼眸,加深了这个清浅的吻。
唇齿相依,甜蜜的气息相互交融着,这美好的时刻梦幻得令人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空间,等到他叹息着从这心醉神迷之中回过神再慢慢睁开眼,眼前哪里还有一身晚礼服优雅从容、脸上的妆容精致完美的塞西莉亚那美丽的身影,一大片一望无垠的金色麦田随着晚风吹拂的弧度微微摇摆,灿烂如同天边夺目的晚霞。
“塞西莉亚?”
他疑惑地喊道,却没有任何人应和,周围只剩下风吹过麦浪的细碎声响。
“塞西莉亚!”
他环顾四周,根本找不到她的身影,即使此刻清晰地意识到身在梦境之中,心底却仍然掩不住忐忑焦虑。
恍惚间,他听到了一声空灵的轻笑,似乎就在自己耳边,又似乎藏在了自己心底。
晚来的风将金色的麦浪如同摩西分海般吹荡了开来,他正苦苦寻找的女孩儿正俏生生站在这分离开来的小道尽头。
她穿着一件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纯白衣裙,带着一顶不知道哪来的有些粗糙的草编帽子,原本苍白的透不出血色的脸且在极为灿烂的霞光下映衬得红润极了。
弯弯的眉下一双在光线的折射之中越发璀璨夺目的眼,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望进了他心底最深处。
可晴空万里的天气转眼之间大雨瓢泼,如同倾泻而下的壮丽幕帘一般的巨量雨水,哗啦啦将他眼前的一切冲刷得模糊不清,连他眼上的睫毛也被这雨水粘连到了一起。
他不由地皱起了好看的眉,伸手抹去眼睑之上的难忍的湿意,再努力撑开了眼——
一只憨厚可爱的大丹麦狗正吐着舌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天生一副再纯良无辜不过的模样,叫人下意识就卸下了心防。
而这只大丹麦狗的身上端坐着一只满脸不高兴的暹罗猫,幽幽的猫眼正好似幻觉般无比深沉地看着自己。
“马马杜?no!”
可怜的李佩斯先生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喊,因为他意识到刚从梦境之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大丹麦狗是哪个,当然几乎是瞬间想起了它让人又爱又恨的脾性,接着便立马联想到刚才从自己脸上摸到的水润湿意是什么,略带苦恼而无奈地皱起了整张脸——
额,被狗舔过的整张脸,这可真够令人一大早瞬间清醒的。
马马杜发出一声欢快极了的汪汪声,然后又再接再厉地舔了他满脸。
“噢,别别别,马马杜,停下。”他只能无助且无力挣扎抗议道。
可惜马马杜从来不是一只乖巧听话的狗狗,他的反对却让它舔得更欢了。
就在这时,马马杜身上端坐的暹罗猫狠狠一爪子下去,马马杜吃痛地嗷呜一声,这才意犹未尽地老实了下来。
我好像从这只暹罗猫的眼睛里看到了明晃晃的“蠢狗去死”四个大字……
他默默地想,这才记起来这只猫应该是温斯洛家的另一只名叫“卡洛斯”的爱宠。
总觉得卡洛斯的眼睛里带着异样的杀气,这难道是我的错觉?
满腹心事的他没有多想,而且按照原主菲尔·温斯洛往常的日程去公司上班,一整天都在期待跟梦中的塞西莉亚再来一次完美的相遇。
不过,好像剧情进展跟他意料之中的不太一样啊。
上了一天的班然后浑浑噩噩地回到温斯洛家,结果还是没有塞西莉亚的影子,只有马马杜呼哧呼哧地热烈欢迎他回家。
哎,塞西莉亚,你到底穿到哪去了,现在还好吗?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解开了领带还有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就看见马马杜热情地迎面将他扑倒,又一次用口水洗礼了他的脸庞。
“噢,不!马马杜!”他无奈地喊道。
但乐此不彼的马马杜作案之后早就逃之夭夭了——虽然错估了自己的体积,不小心卡在了宠物门里。
还真是,一如电影里蠢萌得让人无法生气。
他又叹了口气,认命地推开门准备解救被困的马马杜。
谁想推门的时候不太小心,一下用力过猛把卡洛斯撞飞了,看着小小的暹罗猫迈着歪七扭八的步子试图从墙角挣扎着爬起来,那双幽深的猫眼含着欲坠非坠的水汽,他的内心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心疼起来。
“马马杜……”
无奈地拖长声音,却得到马马杜非常纯良无辜的眨眼。
揉了揉额角,他抱起还在地上挣扎的暹罗猫,小心翼翼地顺毛,然后拎着浑身是灰的狼狈小猫洗澡去了。
只不过,他以前只知道给狗洗澡也许会是一种灾难,却没想到给不好伺候的猫洗澡,更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除了开头眼神放空发呆的几分钟乖巧无比以及搓泡泡的时候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可是等到一打开花洒就像被打开了什么隐藏的狂暴属性开关一样,浑身的毛要不是因为被水打湿一定早就全部炸了起来。
他按着暹罗猫冲掉了它身上白色泡沫之后,一转头就被暹罗猫怒气未消地甩了一身的水,深切地觉得猫这种生物即使看起来再柔顺可爱,突然爆发起来还真是令人猝不及防——
就跟发飙的女人一样一样……
前一秒抱着喵坐在秋千上甜甜蜜蜜看夕阳,下一秒被狠狠挠了一下的李佩斯再次深刻体会到猫の魔性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