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约见解放碑
?孟语君从医院醒来后,她妈妈有些气愤地说:“你总算是醒了,不然,别人会说我们上辈子孽做多了!捡个女儿都养不活!”她愤怒的语气里隐约透着一丝关切。
她奶奶轻轻摸着她的头,亲切地问道:“语君啊,好好的为什么要想不开喝农药?”
孟语君哭着鼻子说:“寝室的同学全都在背后冤枉我是个贼!奶奶我再不要去学校读书了!”
“她们当面这样说你?”她奶奶一脸慈祥地看着她,又问。
“没有,她们都在背后说我,无凭无据就冤枉我!当面,她们就指桑骂槐辱骂我!我一跟她们吵,她们就说我做贼心虚!现在我不敢搭话,也不敢吭声!”孟语君哗哗哭得泪雨滂沱。
“人家没当面说,你管她!谁要当面说你,冤枉你,奶奶找她去!”她奶奶和蔼宽慰她。她奶奶有一张慈祥的脸,总是微笑着的,好象永远不会发脾气似的。
“语君啊,听奶奶的话,下学期就要考高中了,自个好好读书!别去管那些有的没的闲言碎语。”她奶奶慈眉善目,继续温言安慰她。
她爸爸严肃地说:“下学期就要考高中了,你还是给老子去学校好好念书!”
孟语君沉默着再不说话了,只是,她的眼圈发红,眸子发灰,是一种上了年纪的人褪尽光泽而黯淡的眼神。
都说自杀未遂的人,被抢救过来后,会特别懂得珍惜生命。可是,孟语君不!
因为她憨厚老实的家人,没文化,她都喝农药了,居然都还没能够引起他们的重视!她死活不愿意再去学校读书,也遭到他们强烈反对。
她奶奶把嘴一抿,脸上显出慈爱疼惜的笑容说:“语君啊!不读书,将来没出息,你还是去学校好生读书!”
她妈妈说:“你不去读书,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大人不让你读书!”
她爸爸说:“你以为老子挣点钱容易?起早摸黑,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学期几大百学费交到学校,你还不去!你想怎样?”
孟语君能理解家人们为啥要强烈要求她去读书,因为,读书是家人能想到的唯一能改变她未来的救命稻草。
最终,孟语君还是回到了她深恶痛绝的蒲吕中学,继续面对肆无忌惮欺辱她的同学;继续忍受着那些污蔑她的流言蜚语。
从此,她变得沉默寡言、自卑怯懦、她的性格也越来越孤僻怪异,再不主动与班上任何一位同学交流。
如今,她在学校与人唯一还有的情感交流,就是每周那一节微机课,她会登QQ给钟佳然留言,说说她的心情,但她从未向钟佳然提及她被冤枉成个贼这事。
其实,孟语君很想跟钟佳然说她心里的憋屈,但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佳然说!更害怕佳然也不相信她!
渐渐,孟语君有了写日记的习惯。她把对寝室所有同学的愤懑和憎恨;把对彭老师毫无责任心的怨怼;把寝室里每一个同学给她受的欺凌侮辱,统统都写进了日记本里。
日子一天一天过,孟语君终是熬到了初三上学期期末考试。考试结束,她终于可以回家了,终于可以不用成日面对她深深憎恨与厌恶的同学了。
七日后,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
孟语君的成绩一落千丈,她这个年年得“三好学生”奖状的三好生,居然一下滑落至班级十五名。
钟佳然转学到重庆市第八中学后,成绩却是突飞猛进,期末考试居然在那所市重点中学考了全年级第三名。
随即,钟佳然把这一好消息通过QQ告知了孟语君和高朗,他们都为她感到高兴。
钟佳然和高朗的恋情并没有因为转校嘎然而止,他们一直都用QQ保持着联系,上演着一段刻骨铭心的异地恋。
因为高朗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留守儿童,父母常年在外地打工,连每月的生活费都是直接给他打在卡上,所以,他的时间很自由。
每逢周末,高朗都特地坐车去市里与钟佳然见面。
因钟佳然转到八中后,报了补习班,时间比较紧张,他俩每次见面都是相处一、两个小时,又匆匆分开。
即便这样,高朗依旧坚持每周去市里见她一面。每逢周五,他就跑去网吧,通过QQ与钟佳然约定好周末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一到周末就迫不及待赶去市里见她。
如今,放寒假了。
高朗为了能与钟佳然多一点相处时间,竟跑去了市里一家连锁理发店当学徒,包吃住,一月九百元生活补助。
就这样,高朗每天上午和钟佳然聊天约会,下午便去理发店做学徒。
学徒的工作就是给造型师打下手,主要负责给顾客洗头发,吹头发等。
钟佳然还特地去那家理发店洗了几次头,都是高朗为她洗的。
很快,就到了除夕,理发店也暂停营业,要到年初三才再开门营业。
这天,高朗与钟佳然约定,下午一点在洋人街见面。
钟佳然如约前来,高朗已早早等候在此,见到她翩然而至的倩影,他咧唇一笑,帅气的脸庞咋然显出一对漂亮的梨涡,赶紧迎上前去,“佳然,来了。”
“嗯,等久了吧?”钟佳然甜甜地微笑,这是少女特有的焕发青春的微笑,含蓄而纯真,甜美而质朴。
“还好,不久。”高朗温柔牵起钟佳然的手,“佳然,我们去逛逛。”
洋人街位于重庆市南岸区的弹子石附近,濒临长江之滨,风光怡人,街上每一个建筑都充满了想象力的欧美风情,各色小吃什么欧式咖啡、日本寿司、美味披萨等令人垂涎三尺。
他们慢悠悠游走在街上,吃着路边摊小吃,好不惬意。
逛了一会儿,喝了咖啡,吃了披萨,他们又买了游乐场的票,玩了过山车、蹦极、云霄飞车等极限运动。
两人玩得兴致高昂,不亦乐乎,直到天黑,两人才终是依依不舍地道别,各自回了家。
钟佳然是瞒着父母同高朗偷偷交往的,所以她不敢带高朗去她家,甚至不敢让高朗送她回家,她怕又被她爸妈撞个正着。
欢乐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春节一过,转眼就开学了。
一个寒假下来,钟佳然和高朗感情是突飞猛进,直线升温,不过,他们都恪守礼仪,不越雷池半步。
开学在即,纵使二人有一万个舍不得分开,还是得分开。
2月19开学前一天,高朗回了铜梁,钟佳然留在市区,二人又开始了磨人的异地恋。
正式上课第一天,钟佳然竟发现杜安承居然又成了她的同班同学。
“钟佳然,好久不见!”下课后,杜安承走到钟佳然面前,笑着招呼道。他的脸上的笑容似绽开的秋菊,灿烂无比。
“你怎么也转到了八中?”钟佳然好奇问道。
“想来就来了呗!怎么不欢迎啊?”杜安承佯作不满地问道。
“杜安承欢迎你来到八中,初中部,302班!”钟佳然友好笑道。
“谢谢!”杜安承忽想起什么,“哦,对了,钟佳然干嘛老不回我QQ?我在QQ上给你那么多留言,你究竟看到没有?”
“QQ……哦,不好意思,寒假我很少时间上Q。”钟佳然眼神躲闪了一下,撒谎道。
其实,她和高朗都是靠着QQ联系,她经常上Q,也看到了杜安承给她的留言,就是懒得理他。
“哦,是这样啊。”杜安承恍然,不自然地摸了摸头,嘀咕一句:“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铃……”上课铃声响起。
“钟佳然下课再聊,我先回座位了。”杜安承说罢,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后来,但凡钟佳然报的补习班,杜安承也一律有报。二人的接触,自然就多了起来。
临近期末,杜安承发现,钟佳然和高朗竟一直在用QQ联系!
周日中午,阳光灿烂,钟佳然下了化学补习课,便径直去了与高朗约好的见面地点――解放碑步行街。果然,远远便看见了高朗帅气的身影矗立在解放碑街角,正四处张望。
“佳然,来了。”高朗一望见钟佳然的倩影,顿时喜上眉梢,欣喜若狂,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跟前。
“嗯,你等多久了?”钟佳然随意问道。好像他们每次见面,都是他等她,无一例外。
“没多久。”高朗温柔牵起她的右手,将一条精美的饰品手链小心翼翼戴在她手腕。
“干嘛又送我礼物?”钟佳然笑着问道。其实,她心里美得仿佛绽开了朵朵鲜花,就要蹦出来似的。
“我无意中看见,想着你戴上一定好看,就买了。佳然,喜欢吗?”高朗有些腼腆道。他的心中好像有一面小鼓,正在“咚咚咚”的敲着。
“喜欢。不过,下次别再给我买礼物了,毕竟,现在我们都是用爸妈的钱,不可乱挥霍。等以后,你自己能挣钱了,再送我礼物。”佳然甜美笑着,柔声细语道。
“好,佳然,我听你的。”高朗宠溺笑道,“佳然,现在我们去逛逛。”说罢,他自然地牵起钟佳然的手,开开心心地逛起了好吃街。
高朗嘴角上翘,变成一弯月牙儿,脸上一对梨涡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每次与钟佳然约会,他的心就像是一壶刚烧开的沸腾的水一样,激动兴奋得要溢出来。
不远处停着的那辆奔驰车里坐着的杜安承,看见二人亲密牵手,立刻瞪起眼睛,眉毛一根根竖起来,额头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那脸色倏然变得比包公还黑三分!
解放碑是重庆的地标,街上人来人往,当地人、外地人、老外都喜欢逛解放碑。这里美食多,美女更多!所以,当地有句口头禅叫“灯晃灯晃,解放碑打望”,意思是说,想看美女就来解放碑。
高朗和钟佳然一路走一路吃,棒棒鸡、双流兔头、绝味鸭脖等各色小吃,吃得两人停不下嘴,无限惬意!
逛了好一阵,钟佳然提议:“逛街好累,高朗我们去凳子上坐一下。”
“好。”高朗笑着应道。
随即,二人在街上一张公共长椅上坐了下来。
“佳然,别动!”突然,高朗看见钟佳然的嘴角沾有一点辣椒末,他缓缓伸出手去为她轻轻擦拭。
钟佳然看着他,顿住,感受着他的指腹轻柔地为她擦拭唇角。
“辣椒末。”高朗笑着将中指上的辣椒末呈现在钟佳然面前。
“呵呵呵……”两人相视而笑。
两人坐在长凳上闲聊一会儿,居然就快到六点钟了。
随即,二人恋恋不舍道了别,钟佳然亲眼目送高朗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去。他必须得在六点半之前赶到陈家坪汽车站,赶上下午六点半那班末班车坐回铜梁。
良久,钟佳然也招了一辆出租车,坐车离去。
随即,那辆在解放碑好吃街不远处停了四、五个小时的奔驰车也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