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陈家出事
张叔侍立一旁不敢多话,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了,客厅里还存在着的只有四人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洒进的冬日暖阳。
过了良久,陈霜儿缓缓张开合着的眼帘,语气中多了几分倦怠:“费清,你先走吧。”
到了此时此刻,费清这个人的去向她已经毫不关心了。
电话里的是什么讯息?能让这个刚才初见到现在一直冷淡稳重的女人露出这种神情?
费清此刻好奇心忽然作祟。
他摇摇头:“我先不走。”
“你不是要走么?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陈霜儿的情绪显然不是很好,语气也带上了刺。
走又不走留又不留,你要闹哪样?
原本费清刚在她心目中建立起来的好印象在此刻荡然无存,虽然这为数不多的好印象大多来自费清梳洗过后优秀的外形和气质……刚才的那一下反差真的是太大了,大到她们两姐妹到现在还没彻底反应回来。
“看起来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同时你的保镖被我打进了医院,我多少也要负些责任。”费清道,这个看热闹的理由的确无懈可击。
陈霜儿怔了怔,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对方的好意,但她现在实在不愿意再在这些小事上停留,她点头轻轻挥了挥手:“张叔,备车去市中心,不要带太多人,我们三个就够了。”
“是,大小姐。”张叔点头,快步出门。
陈霜儿想了片刻回头看陈凝儿:“凝凝,你留在家里复习。”
“出什么事了啊?我也要去!”陈凝儿秀眉微蹙。
陈霜儿看了坐在沙发上的费清一眼,朝妹妹摇摇头:“等我处理完再告诉你,总之出门很危险,接下来的几天我帮你在学校请假,你在家里看书,到时候请家教给你。”
“诶……?到底出什么事了?”
“听话。”陈霜儿的语气难得温柔下来,她伸手轻轻揉了揉陈凝儿的头顶,“会没事的。”
“好吧……”陈凝儿嘟了嘟嘴,点头。虽然她没弄懂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决定听姐姐的安排。
此刻别墅大门打开,张叔进来躬身:“大小姐,车备好了。”
“走。”陈霜儿起身。
奔驰车上。
“大小姐,你真的要带他一起去货仓?”握着方向盘的张叔终于没忍住发了问,货仓这种地方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是再隐秘不过的地方,不管见得人见不得人的货物都会放在那里,混这条道上的,没人会愿意告诉别人货仓的位置,那等于自取灭亡。
陈霜儿这会儿的决断力显然被刚才那通电话受到了影响,张叔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一句。
陈霜儿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车上一言不发的费清,摇了摇头:“没事。”
“是,小姐!”
费清仍旧没说话,车上的人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如果硬要问费清为什么跟过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车速很快,但张叔的车技相当好,再加上车子本身价格不菲,一分价钱一分货。在这种高速下,车中的人们竟然感觉不到什么颠簸。
陈霜儿此时一双美眸望着前方,轻咬下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费清侧头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不管那通电话里讲了什么,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大概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没过多久,车子缓缓停进了一条小巷。
由于规划和发展各方各面的问题,乐阳市的这种小巷很多,大多是各种高楼分割出来的,有的宽有的窄,有的还是死路。
这种地方是这座城市的藏污纳垢之处,很多光天化日下不能做的事大多都发生在这里。
车门打开,关上,张叔按动车钥匙,车灯闪两下,算锁上了。
巷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牛仔裤的中年人,脸上一道斜着的刀疤,看起来非常凶悍,一旁的路人见到这等人物站在巷口,心思玲珑点的都知道这条小巷里面应该有人办事,于是都绕开这边走路。
这会儿他正靠在墙边抽烟,看到费清坐着的奔驰停下,把手上夹着才抽了两口的烟卷丢在地上踩了两脚。
“刀疤,是你打的电话?”陈霜儿踩着高跟鞋走到中年人身前。语气仪态已经调整到了正常状态。
费清微微挑了一下眉梢,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有本事很多,至少和在家里的状态判若两人。
在这里,她身上那股上位者的高贵气质似乎又回来了。
但这个刀疤脸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费清的眼力一向很准,他看这家伙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手上染过不少血的人。
不光如此,而且这家伙乐此不疲。
杀过人的人不可怕,真正可怕的人是杀过人之后,爱上杀人感觉的人。
“嗯。”刀疤脸点点头,显然是个话不多的人,他看了一眼陈霜儿身后跟着的费清,眸间杀气一闪,“这是谁?”
作为陈家下面四大区域的头目之一,刀疤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他看到费清的第一瞬间没别的感觉,他只觉得这家伙很危险!
至少比之前跟在陈霜儿身边的那个齐风危险十倍!
陈霜儿回头看了费清一眼:“保镖。”
“风哥呢?”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陈霜儿微微蹙眉,“带路。”
刀疤咧嘴一笑:“嘿,也是,你是老板。这边走。”
话音落下,他朝隐蔽处打了两个隐蔽的手势,转身带路。
四人一行在小巷里七拐八拐,这里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并不属于环卫工人负责的区域,所以脏乱差是难免的,地上少有能落脚的干净地方。
再绕过一个路口,是一道半开着的卷帘门,除了刀疤陈霜儿四人,门前或站或蹲有十来个男人守着。
看到刀疤等人过来,这些人集体起身:“刀哥!”
“嗯。”刀疤摆了摆手,“这是陈大小姐。”
“大小姐!”众人改口。
费清望了一眼那道窈窕漂亮的背影,虽然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需要这么紧张,但他已经嗅到了几分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