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姐姐用汤

第006章 姐姐用汤

第007章她说不急

舒雪儿这个年纪还嫩了些,封若自然是不怕她的。她反而噙笑看去,舒适地接下舒雪儿眸中万千刀光。

舒雪儿狠无所获,站直身子一边整理衣裙一边说:“姐姐说笑了,妹妹平日没有多陪着姐姐,如今姐姐的孩子没了要怪雪儿,雪儿也无话可说。可雪儿也是一番心意,姐姐不愿喝汤,也无需这样折辱雪儿吧。”

“怪你?难道不是妹妹怪我孕期不力,没有照顾好胎儿?”封若奇道,又回头朝寮言看去。

方才寮爷也要怪她瞒着怀孕一事来着,被她一番抢白,好说歹说之下才把她的脾气稳着了,如今他若是敢旧事重提,呵。封若给了他一个凉薄的眼神,寮言收到之后,冷意直达心底。

把女人逼到这个份上的,都是渣男。前世她爱他没有办法,只能把错爱当伤害,甘之如饴。如今么,相似的皮囊分明勾不起她内心的半点怜悯。冷眸威压之下,寮言将她的手一把拉住,给予无声的回应。

还算识相,封若想。对面这女人分明是害死他妻儿的人,她转世而来,若他配合,她不介意替原主收拾一下这贱人,若他不配合么……她也不介意鱼死网破,就让他真正体会一下,失去至爱的感觉。

可这暗处一捏手,舒雪儿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面目狰狞,就差咬牙切齿,终是多年钻研养成的理智战胜了这一切,只见她以帕掩唇一笑,收起所有恨意,反而脸上带笑道:“妹妹可没有这么说,姐姐错怪了。”

她确实没有直接出口,可不是错怪了么。可她话里的意思,那是半点不假。寮爷不怪她又如何,只要她出门,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寮府的罪人,怎么担得起正妻之位,够御寮府上下,配拜父母祖宗?

“不急。”她说。

“姐姐说谁急?”舒雪儿问。

“哦好妹妹,姐姐不是说你。姐姐是说害我的人不用急,落井下石的人,也不用急。一府子嗣多重要啊是不是,怎么能急呢?”她说。

“害您?姐姐在说什么呢?姐姐身上看着好好的,一无外伤二无撞痕的样子,怎像有人害您?”舒雪儿说。

“好妹妹真是太天真了。”封若怜悯地看着她。

舒雪儿越发弄她不懂,心虚地说:“妹妹不懂。姐姐莫不是在故弄玄虚吧?”

“好妹妹,非也。正是因为我这身子一无撞痕二无外伤的,才会说有人害我啊。不然怎么凭白的孩子就没了呢,你说是不是?”舒雪儿被她的话噎着了,一口气梗在喉里呼不出来。

封若怜惜地看着她,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哈哈哈。

这时屏风外侯着的大夫说话了,他揖首对寮言说道:“夫人说的极是。”

寮言一听忙问:“大夫何意?”

大夫拱手道:“原以为夫人大难不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如今老夫实在不愿夫人背上护子不力的罪名,只因夫人这胎,分明是为人所害啊。”

“为人所害?”寮言惊道。

“的确如此。老夫诊脉,发现夫人脉象奇特,非中奇毒不会如此。”大夫道。

“大夫可知是何奇毒?”寮言问。

“说是奇毒,便是常人不可得知。”大夫答。

寮言看了屋内一眼,又觉大夫既已说出,应该不会是忌讳被他人听见。于是问:“大夫亦不知?”

大夫停顿了一会,才说:“自是不知,否则老夫何必称之为奇毒啊。”若他知道,这毒对他可就一点也不奇了。人么就喜欢把别人眼里奇特的东西看得一文不值,而显得自己很有见识的样子,若他知道又怎么会放过这样显摆的机会?

“原来如此。”寮言说道,言语里不免落寞。想来丧子之痛知毒而不知何毒,很是难受。

一会他心情似有恢复,又说:“大夫所言有理,只不知是何人害了我妻儿,又怎么下的手。”

大夫这会儿甩手甩得更明显了,他说:“这些不过是些后宅阴私,想来是些吃食的手段罢了,要查明还需大人审案,老夫如何得知。”

他只是不愿一个女人丧子之后还要被人恶意诬陷才站出来的,至于更多的就与他无关了,他也惜命的不是?这富贵人家的弯弯绕绕啊,可不是轻易能懂哟。

大夫这么一说,封若先前被舒雪儿扣的护子不力的罪名,如今便是连解释的必要都没有了。

沉冤得雪的封若更是乘胜追击地枕着寮爷的手臂一哭,道:“老爷,大夫的意思,是说孩子去了非我的过错,而有人恶意为之吗?老爷要为我和孩儿做主啊。”

“若儿莫慌,此事我一定细细查来。”寮言安慰道。这番温言婉语,舒雪儿更是听得心头滴血,害她之人怎么不直接把她弄死,还让她留在世上作妖!

兰紫大声地嘀咕道:“还查什么,咱府上就两位女眷,旁的连个亲戚也无,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做的。”

封若一听,暗叹兰紫太妙,不由又抓紧了寮爷的手臂,适时地哭嚎了一声:“老爷呜呜呜呜!”

不管有多假,她卖力地哭着,却感受到寮言的腹腔处传来暗笑的声音,她不免一气,右手绕到腰后准备狠狠一捏。寮言却灵敏地把她肩膀一捏,使她的手与他的腰始终保持恰当的距离,久久不能得逞。另一只手又在她头上轻轻地拍着,安抚她的情绪。

摸头杀就像有莫名的魔力一般,她氤氲着眼眶,安静了下来。也不知想起了些什么,下巴趴着他的臂膀乖乖的待着,一动不动,还真颇有些伤情的样子。

寮言不去看她,往舒雪儿看去。兰紫说的那个谁如今正拦住了冲动地想替她上前厮杀的心腹叠景。倒是衬得她一副光明磊落理直气壮的样子,而叠景也成为了不甘主子蒙冤,要上前理论的忠仆。

寮言问兰紫:“方才问你为何夫人身体不适,妈妈们却不知上前伺候,到底是的确不知夫人有孕,还是另有隐情?”

不待兰紫回答,舒雪儿就接口道:“依雪儿看,大夫所说不足为证,姐姐是否被害还待查明。但姐姐孕期御人不力倒是不假。明知自己有孕,连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安排不周,分明没有把寮府子嗣放在眼里。这样的能力,将来如何能服众,打理寮府上下。纵然能力不够,幸而管家是个得力的;但失去的孩子,可永远回不来了。”

兰紫觑了那汤碗一眼,说:“侧夫人这一句句的,这汤咱可不敢喝呢。”

封若呿了兰紫一眼,说:“人家这哪儿是来送汤的,分明是想打我下狱,还想夺这寮府的大权呢。”

心思昭揭,舒雪儿气极,说:“这入汤的百年老参乃爹爹日前送来,让我与婆婆送去的。今晚得知姐姐有恙便眼巴巴熬了汤送来,姐姐不怜惜妹妹的这一番心思,也不该折辱了婆婆的心意才是。”

又觉着自己方才有些心思外露,这会儿娇滴滴地对寮爷说:“爷……雪儿这不是心疼孩子么,又不是故意怪姐姐的。咱府素来宽和,姐姐如今身体不好,有些不对的也是应当担待些,雪儿以后再也不责怪姐姐了。”

意为纵不罚她,也是因她可怜,非她无过了?偏她宽和都不计较了,她岂非连辩解之机都无?这句句心机偏又装得一脸娇纯无邪,心善宽和的样子,当真是女中表率,简称女表。

封若心累,她最不耐烦的便是这种毫无收益的唇枪舌剑,赢了也仅能得些口舌之快,还能得些什么?卖弄力气而不讨好,就像对牛弹琴一样,不,还不如对牛弹琴呢,至少还比较好听,且对环境没有噪音污染不是么。

凡卖弄口舌的,皆下下等女,那清贵高华的,大都少言。呵,就算她不那么清贵,至少也不是那下下等之流吧。她简直不想回争,轻蔑地了瞟眼舒雪儿,正准备无视她,对寮言说饿,请他催饭来。

谁知舒雪儿收她一记无视轻蔑的眼刀,硬是跟她杠上了,回望着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既然姐姐身子不好,妹妹自当担待。婆婆那儿雪儿会另选些好礼送去,补了婆婆此次的空缺。姐姐只管安心把汤喝了就是,无需心存亏欠。”

这最后一句“无需心存亏欠”说得可真是咬牙切齿,又温婉有礼得很。咬牙切齿是对她藏不住的恨意,而温婉有礼则是在外人听来,大方懂事的表达。只是这种女表中女表的做作态度,明显彻底地激怒了想放她一马的封若。

怜她折腾了半夜没吃东西,竟敢在此时找她生事是吧?不欲相争,放她一马不受是么?竟还自己堵到枪口之上,说她滥用婆礼,还不知感激?原主怕是从未让舒雪儿心生畏惧过吧,才让她如此猖狂?这现成的子弹对手又已经上好了膛口,她若还是不打,岂不显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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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不谋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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