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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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太师府丑事】

郡王妃听闻来报的婆子说找到沈曦蕴了,齐子辙带沈曦蕴回家去了,这才松一口气,她想给沈曦蕴一点时间,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至於沈宴,她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不顾沈老夫人眼中的哀求之色,道:「你,上一道奏摺乞骸骨吧。」

对於沈宴来说,若是没有权,比让他去死更为难受,郡王妃终究还是了解自己的父亲,做出了这样残忍的选择。

沈宴若是退出了官场,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不是郡王妃和沈曦蕴,郡王妃本人能得到郡王爷的爱护,并不是因着她的身分,沈曦蕴更不是。

但对於孙氏来说就不是这样了,如今在安国公府已然说不上什麽话的她,若是没有一个有权势的夫君,她只怕连安国公府的大门都不一定能够迈进去,还有她的两个儿子都还未走上仕途。

沈家确实人丁兴旺,可这有利有弊,最大的弊端就是人丁兴旺,意味着沈家大房、二房、四房、五房都有自个儿的儿子,他们手上的人脉最终不会落到沈家三房的手上。

今日,沈宴从官场退下,之後关於宗族的事,沈家三房说话的影响力自然就小了不少,更别提两个儿子的科举之路了,这等於折了沈家三房的前途,还有那些姑娘们也别想找个好人家了,只怕现在嫌弃他们都来不及。

沈宴没了官职,收益就减少了,仆役也得卖掉一些,沈家一切公子姑娘们的优渥生活就到了尽头了。

沈宴摇头,「不!我不会这麽做!」

郡王妃站起来,轻柔地说:「好,你若是不这麽做,那就别怪我了,是你的选择,到时候,沈家三房都将因为你败落。

「祖母,我知道您最为好面子,您想想,若是您的儿子逼死发妻的事传了出去,将会是怎样的惩罚?到时候,您最为看重的孙儿的前程就真的没有了,祖母,您好好考虑考虑,我给您期限,明日日落,若是您没给我消息,那就别怪我请郡王爷出手了。」

郡王妃冷冷道了一声,「走。」一群人又跟着她回了郡王府。

沈老夫人呆坐着,老泪纵横,嘴里喃喃念叨着,「作孽啊,作孽啊!」

沈宴揪着自己的头发,摇头大吼,「不,我不能就这样下去,我去求钱太师,他一定会帮我的。」

他将目光落在躲在一旁的庶女们身上,只要答应钱太师,送个女儿进去,一定能成,这件事,也只有钱太师能够帮他了。

沈宴二话不说就往外头跑去,其他女眷全都站着不动,沈惟湛和沈惟澈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即使在他们的母亲被掌掴了两下时也不动。

孙氏想起两个儿子竟然眼睁睁看着她被打,转过身,伸手要去打他们,他们也不避让,只是苦笑着让她打。

沈惟澈受不住孙氏撒泼,猛地握住她的手腕,眼眸中都是苦涩,低沉地道:「母亲,您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您做错了吗?」

「不,我没有错!」

「是啊,您怎麽会认为您有错呢?」沈惟澈静默片刻,说:「可是您知道吗?我恨不得身上流着的不是你们两人的血,恨不得自己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世上,因为我……太脏了!哥哥也是这麽觉得的。」

孙氏一脸震惊,退了一步,大吼道:「好啊,你们、你们竟然这麽说!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吗?我是为了谁?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

孙氏在那边吵吵闹闹,两兄弟看了对方一眼,无奈地想要离开。

沈老夫人站起来,拿起拐杖给了孙氏一下,打得孙氏哀嚎了一声,「都怪你这个惹祸精!嚎什麽,我还活得好好的!」

沈老夫人赶走了孙氏和那些女眷们,看着木木地站在面前的两个孙子,难得用慈祥的语气安抚他们,「好了,你们两个也别哭丧着脸了,就算你们父亲没了官职,家里头也不会短了你们吃的用的,你们到底姓沈,以後三房还要靠你们兄弟两个支撑起来。」

沈惟澈兄弟俩结伴从花厅离开,他们都出了沈家,去了书院读书。

沈宴连骑马都忘记了,跑去了钱太师府,到钱太师府时,他的头发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门房差点没有认出来,以为是哪个钱家的穷酸亲戚过来打秋风了。

沈宴出声时,门房才认出人来,赶紧让人去回禀钱太师。

钱太师正在书房内品茶,这是秦大人最近送来的茶水,听到来人说沈宴过来了,便让人唤沈宴进来。

与此同时,後院中,丫鬟正追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跑着,「小公子,小公子,您跑慢点!」

钱小公子傻兮兮地拍手笑着,跑得更快了。

钱夫人对站在面前的小儿媳妇秦氏特别不满,不为别的,她嫁进来这麽久了,竟然和小儿子还没有圆房,小儿子虽然脑子不好,可是他身体没有问题,是娘胎里头带出来的毛病,就算再生个傻子,他们也养得起,更何况他们不一定会生傻子,可小儿媳妇却无动於衷。

不过钱夫人看今日秦氏眉眼间微微泛着春色,露出了些许的笑意,昨夜怕是成其好事了,她赶紧低声吩咐嬷嬷去厨房里头炖上补汤,难得慈爱地说:「好了,坐下吧,今日免了你的规矩。」

秦氏嫁进来後,其实并没有立太多规矩,基本上三天两头都病着,钱夫人心里也不痛快,但看在秦大人和钱太师到底是同一阵营的分上,没有太多苛刻。

各个儿媳都要乖巧地在钱夫人面前立规矩,如今秦氏却不用,大儿媳站着,心里多少有点不平,也不知婆母今天是怎麽回事,竟然让秦氏坐下了。

看着媳妇们最近都相处和睦,也没得其他府邸里头的勾心斗角,在钱夫人想来,她是管家有方的。

秦氏见钱夫人让她坐下,妯娌的小动作她都看在眼里,按捺下内心的不快,怀疑这个老太婆怎麽可能突然对她好,莫非是想拿她作筏子?

这麽一想着,再想起屋子里头的那个傻子,她更是恨得不行,好在傻子睡得也沉……若不是因为被逼嫁进了钱太师府,她也不用活成这样。

想着每隔两三日去那草屋里头,被人来回上下抚摸,她就觉得恶心想吐,可是有什麽办法,她根本反抗不了。

回到院子的路上,秦氏才走了没一会就看到一个小丫鬟鬼鬼祟祟地跑了过来,偷偷地将纸条趁着别人不注意时塞进了她的手中,之後就垂头离开了。

秦氏本来还有几分闲情逛逛园子的,如今倒是一点闲情逸致都没有了,她揪着手绢,假意装作头痛,独自往回走了。

书房中,沈宴披头散发进来,一进来也不顾自个儿的面子了,直接跪在钱太师的面前,磕头道:「求座师救救学生。」

嗯,没错,其实沈宴的座师也是钱太师,不过不是进士的座师,而是举子时的座师。

钱太师内心冷笑,表面上却温和地道:「赶紧起来,你如今是二品大员,这样成何体统?」

沈宴跪着不起,钱太师也不说话,过了许久,钱太师才叹了一口气道:「行了,既然如此,你就起来吧,有什麽事我能不帮你吗?」

沈宴这才爬了起来,躬着身子呐呐地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也是我当年不懂事惹下的祸。」

沈宴将与杨氏、孙氏的恩恩怨怨说了个一清二楚,只是在他的故事里头,他是个被逼无奈的男人,不得不屈服於孙氏和她背後安国公府的逼迫,在沈家又因为与杨氏不贴心,才埋下了祸根。

钱太师也是男人,如何不懂他心中所想,看破却不说破,只是道:「行了,这事我会见机行事。」

「多谢座师。」沈宴又与钱太师说了几句好话,才心安理得地回了沈家。

钱太师见他出去了,冷哼了一声,从後头出了书房,往偏僻的地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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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君大吉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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