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三岁差辈

唐若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梁慕，“梁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梁慕摇摇头，沉声道：“吃饱了吗？”

“嗯！”

“那回去吧！”梁慕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哦！”唐若雯鼓着腮帮子跟在他身后，看到他大步流星离去，无心顾她有没有跟上他的脚步，心里忍不住想，梁大哥又不高兴了吗？

为什么？是因为那个叫乔允清的女人吗？

每次他做梦梦到她了，他的心情都会变得很糟糕。

这一次……是看到她了吧。

上一次在超市遇到她了，他的脸色就变得阴沉难看，回到家后，便将她狠狠压在身下发泄。

一想到他把自己当做她的替身，一想到他为她而失态的样子，她的心里难过得要死。

每当这时候，她就无比讨厌乔允清，这个在梁慕心里是个白月光的女人，如果没有她，她和梁慕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如果没有乔允清，她又怎么有机会来到梁慕身边，可能到现在，她还是个蜷缩一隅无人发觉的插画师，而不是已经小有名气的唐沁。

餐厅门外，李淮轩正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他等了十多分钟了，脸上并没有任何不耐的意思，看到乔允清出来了，上前搂着她的腰，宠溺道：“晚上吃什么了？”

“没什么胃口，喝了点药膳汤。”

李淮轩将乔允清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的长卷发拢了拢，“肚子不饿吗？回去给你榨果汁喝？”

乔允清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好！”

紧随其后的乔允希不忍心闯入当前的画面，拉着林晗绕了条道走。

“林大哥，你开车没？可以捎我一程吗？”

“你不和你姐回去啊？”

“我不和他们住一块，我姐和我姐夫好不容易能过上二人世界，我再去打扰他们，我怕遭雷劈。”

“那你住哪？”

“住我姐姐买的房子里。”

林晗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向停车场走去，“嗯，我送你吧。”

乔允希颠颠地跟上去，和他并肩而走，“顺路吗？”

“就冲我和你姐的交情，不顺路我也送！”

乔允希笑若灿霞道：“那我得谢谢我姐！”

“谢你姐干嘛？”

“我沾了姐姐的光啊，可以享受这么好的待遇。”

林晗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送你回家的人可是我，你不谢我，谢你姐姐？”

“谈谢多伤感情啊，改天我请你吃饭？”

林晗揶揄道：“你做？”

乔允希撇了撇嘴，“可拉倒吧！”

林晗笑了笑，“你姐厨艺可不错啊，你就一星半点厨艺也学过？”

“我姐还给你做过饭啊？”

“她做过满汉全席，请的是全工作室人的人吃饭，我就吃过那么一次吧，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李淮轩那么幸运的。”

“你要是喜欢，我也不是不可以学？”

林晗瞥了一眼那双纤纤玉指，“可拉倒吧，你这双手就不是做粗活的手，好好弹钢琴吧。”

哎？谁说弹钢琴的手不能下厨了，她也挺想成为一个像她姐姐那么厉害的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了官司，还能设计得了华美婚纱。

*****

洗漱完后，李淮轩在书房里看书，乔允清端来一杯果汁放到桌面上，手搭在李淮轩的肩膀上，轻轻地帮他按摩，“什么时候得回学校？”

“过两天。”李淮轩赶紧拉过乔允清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我不累的。等忙完学校的事情，我就再也不走了，和你永永远远地留在S市，再也不分开。”

“嗯！”

“等忙完学校的事情，我带你见我爸妈，他们过阵子就回S市，你很久没有看到我妈妈吧，她还挺想见你的。”

乔允清笑着点头。

“可惜的是奶奶……”李淮轩无不遗憾道，老人家临走前，还念叨着乔允清。

乔允清抱着他，什么话也没说，人这一生中，有很多遗憾是没办法弥补的。

“不过，奶奶要是知道我们还在一起的话，一定也会很高兴的，她临走的时候，还说如果我还爱着你的话，就来找你，别放弃、也别再纠结过去，奶奶相信你，你不会无缘无故就放弃我的……”

“李淮轩？”乔允清将额头抵在李淮轩额头上，“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我以为那时候处理完那件事就可以回到你身边的，可是当时太多变故了，我有点力不从心，我还……”

“嘘，我知道的……”李淮轩的吻堵住了乔允清那些未说完的话，“你不用解释的，我相信你。”

乔允清眼眶有些发酸，倒是不想哭，而是觉得感动和温暖。

“过去的事情，无论好的坏的，我们都绝口不提。往后余生，倾心相付，安暖相伴，好不好？”

“好！”李淮轩说完这句话，明亮的房间突然变暗了，一瞬间，好像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中。

李淮轩紧紧地搂着乔允清，“不用怕，可能是断电了。”

乔允清微微笑道：“嗯！”不怕，有你在呢！

光线昏暗，天上的月光从窗外星星点点地洒进来。

乔允清望着映在墙上的长长影子，月光把李淮轩的脸照得暖暖的，很柔和，墙上的影子很大，李淮轩走来走去的，影子也跟着晃来晃去。

童年岁月的记忆一股脑翻江倒海涌到眼前，在她很小的时候，大概只有三岁吧，她记得不是很真切，只知道那时候乔允希刚出生。

有一天夜里，窗外下着漂泊大雨，家里突然停电了，乔允清还没有适应一点光都没有的空间，雷声阵阵轰隆，因为害怕，紧紧地拽着乔父的衣裳。

乔父单手抱起她，另一手从兜里搜出打火机打火，小小的火光顿时照亮了满间屋子，“别怕，我们去找蜡烛去。”

乔父在厨房里找来蜡烛和煤油灯，煤油灯点燃后，放在乔母的房间里，外婆和乔母正在织毛衣，马上就要过年了，准备织给乔允清做生日礼物。

乔父和乔允清在厅里，就着一根红蜡烛和一朵跳跃的烛光，伴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乔允清在一旁叠纸飞机、纸船，乔父在一旁看《水浒传》。

雨淅沥沥地下着，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乔允清希望别那么快停，最好再下大点，等明天雨停，她就能在盛满水的水沟里放纸船了。

乔允清闲得无聊，指腹沾上蜡烛油，忍着一点点烫意，看着蜡烛油一点点地在指腹凝结，稍稍一动，一片花瓣就从手指上掉落了。

乔父瞧见乔允清细软的手指快速地捏着烛火，合上书，“很无聊吗？”

乔允清眨了眨眼睛，点了下头，“嗯！”

“咱们玩个游戏。”乔父边说边摊开手掌，以手为笔，以影为墨，就着烛光，对着墙，玩起手影游戏，一会儿是吃草的小白兔，一会儿是展翅的老鹰，一会儿是狡猾的大灰狼，一会儿又是哼哧的小猪……

乔允清觉得好生有趣，学着各种各样的手影动作，她做白兔，乔父就做老鹰，鹰随兔走……

嘻笑，打闹，消遣这漫长的时光。

回首过往，只感岁月蹉跎，往事如梦……父亲，也已成了遥远的回忆。

李淮轩找来手机，点开手电筒，书房顿时变得稍许明亮了起来，却看到乔允清红了稍许的眼眶。

李淮轩慌张了起来，“怎么哭了？”

“没有……”

李淮轩心情有些紧张，猜她可能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摸着她的头道：“是怕黑吗？可是应该我比较怕吧，我有夜盲症……”

乔允清听后，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翻涌而出的那丁点悲伤情绪很快就不见了，“来，我扶着你，小心脚下。”

李淮轩因要回校答辩，得离开S市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乔允清是在忙碌中渡过的。

乔允希去了工作室帮忙，给林晗当助理，手脚勤快，学习积极性倒是蛮高的，围在林晗身边，左一口师父右一口师父的叫着。

起初林晗觉得别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这么叫，可把我喊老了，我和你明明就差了6岁而已，你还是喊我一声哥吧。”

乔允希皱着眉看着他，三岁差一辈，差六岁就差两辈了。

“怎么？让你喊我哥委屈你了？”

“不是。”

“那喊一声听听？”

乔允希摇摇头，“我觉得吧，你比较像我长辈。”

林晗眼睛微眯，脸色有些肃穆，“怎么个意思？是嫌我老呗。”

“不不不，我是觉得你饮食习惯比较像老人，像喜欢泡茶喝，不喜欢喝饮料、果汁的，喜欢在家做体操，也不去健身房或者跑步，你还比较宅，喜欢听相声看小品还……”乔允希看到林晗愈发不悦的脸色，忙不迭改口，毕恭毕敬喊道：“林大哥好……”

“不……你就叫我师父，我要你时时刻刻提醒我，我和你差辈了！”末了，转身离去的林晗又补充了一句，“两辈呢！”

乔允希：“……”糟了，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林大哥？”乔允希踩着高跟鞋，赶紧追上去，“我错了错了，我不应该说你老……呸……你包养得挺好的。”

刚满29岁的林晗被气得没好气道：“你闭嘴！”

“要我闭嘴也行，那你别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啊？我一长辈，和你一个小屁孩斤斤计较什么啊？”

乔允希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可是你说话……”明明就在生气啊。

林晗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地看这乔允希，顶着乔允清的脸蛋，他什么气也生不起来，开玩笑道：“乔允希小徒儿，为师没有生气。”

乔允希：“好……好的，师父你别笑了。”有点渗人。

就这样，林晗身边多了个跟屁虫，出差上班开会都要带着他的小徒弟。

这一天，林晗打算带乔允希去见客户，临出门前，乔允希被乔允清叫进办公室。

“姐，你有事找我么？”

乔允清盯着她精神奕奕脸上带笑的模样，不自觉地被她的笑感染了几分，“喜欢现在做的事情吗？”

“喜欢啊？”

乔允清有些诧异，她没想过乔允希会对上班见客户这么感兴趣，“有多喜欢？”

“就是觉得上班挺好玩的。”

“怎么好玩了？”

“就是跟着师父一起见客户挺好玩的呀，看师父好厉害啊，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刁钻客户。”

乔允清点了点头。

“和师父一起工作学得也挺多的。”乔允希高兴道：“在这之前，我可是连office都不会用，是师父手把手教我的。”

乔允清盯着她脸上的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十句有五句在夸林晗，她竟不知林晗有这么有耐性的时候。

“你做得不好，他有说你吗？”

乔允希不好意思道：“有啊，可他也不敢对我说重话，他说我顶着一张酷似你的脸蛋，没敢好意思吼我。”

乔允清：“……”

“不过我觉得师父完全没必要这么做，你是你，我是我，我要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他可以尽管说我。”

乔允清有些意料，“你以前不这样的？”

“可是姐，我总不能被你庇护一辈子啊，你以后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你会有其他你要守护的东西，我不能老是依赖你啊，我也得自立起来了。”

“对了，姐，师父说如果我对管理公司感兴趣的话，可以去读MBA……”

“你觉得呢？”

“我挺想学点东西的，我想读。”

“嗯，想去可以尽管去做，你还这么年轻。”乔允清很欣慰，也很庆幸自家的妹妹没有被她宠坏，但无论她以后是否成家，乔允希、乔母、外婆都是她一直想要守护下去的。

“那你好好跟着林……你师父做。”

“好啊！”乔允希刚应完，林晗便出现在乔允清办公室，催促道：“走不走？不走我不带你了。”

“马上。”乔允希看向乔允清，“姐，我先去忙了。”

乔允清点了下头，看向跑向林晗的乔允希，真是想不通，上班能让她如此精力充沛的。

“跑什么跑？还有，你为什么要穿高跟鞋，你是我助理，不是我秘书，没必要穿高跟鞋了。”林晗低头瞅了一眼乔允希，穿上高跟鞋后，身长174cm，并没有比他（180cm）矮多少。

乔允希笑了笑，哦了一声，又道：“太好了，我看电视上给人当助理、秘书的，都是要穿高跟鞋的，我也挺不喜欢穿高跟鞋的，脚后跟酸得难受。”

“下次不要穿了！”她先天条件就长得很好，再配双高跟鞋，显得他好像很矮一样，这么看来，他还是比较喜欢玲珑小巧点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