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喵唔。”猫冬刚刚发出一声猫叫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手一把捂住嘴巴,捆住手脚,动作一气呵成地被重新丢回地上。
他挣扎地抬头看去,就见一颗在朦胧的月光下惹眼至极的银灰色脑袋,嘴角带着坏坏的笑微微掀起,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
断尾?!
断尾无声地笑了两声,站起身朝郑雨走去,惹得猫冬在他身后不停地焦急挣扎。
断尾可不在乎,他今晚就是特地来报复的,说什么雇佣,呿,等他把这个废物抓起来,还不是想要多少食物就有多少食物,到时候他也可以“雇佣”这个废物帮他们买东西,一天一个鸭蛋么,谁出不起。
断尾悄无声息地走近郑雨的身旁,屏住呼吸,铁锅旁,一级状态的一条藤软趴趴地躺在花盆里,丝毫不见白天的生猛,丝似乎是感觉到有东西靠近,它微微蠕动了下,又瘫回到地上。
就是现在!
断尾一个猛扑,一把抓着一条藤,当绳子似的绕着花盆绑了好几圈,最后打成一个死结,还用力扯了扯。
一条藤募地发出微光,身形开始变大,本来应该顺利变身成威武的二级形态,偏偏它被绑成了一个死结,如果强行变身的话,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变大的身形将死结越打越紧,最后成功勒死自己,要么挤碎花盆,它和流莺草一起离开土地,一盆两命,不,失去流莺草,郑雨肚子里的孩子也活不成,那就是一盆三命了。
死一个还是死三个?一条藤没那么高的觉悟,也没那么复杂的心思,它只是本能地停止变身,把自己当成是绑花盆用的绳子。
断尾看着白日里嚣张的一条藤焉下去,狠狠地笑了两声,上下抛动着花盆,考虑着是将它扔着玩,还是泡水里,或是烧烤也不错?
“断尾,别玩了,搬完了赶紧走吧。”一个干哑粗糙的声音在断尾身后不远处响起,断尾转头看去,是一个枯瘦矮小的老人,手里还拄着一根破木棍。
“没事,穆法爷爷,这家伙是个残废,除了那张嘴,身上就没有能动的地方,”断尾一边说着,一边手贱地去戳郑雨的脸,“那边还有好几头鸭子,可大了,您让大伙想办法弄回去,可以吃好久的肉呢。”
肉字一出,本来一片安静的现场出现一片咕咚声,一个看上去两三岁大,连路都还走不稳的小孩,枯柴般的手里抱着个有他半人大的鸭蛋踉踉跄跄地跑过来,让人不知是担心他的手会不会断好,还是担心他的腿会不会摔倒好。
果然,不过两三步,小孩就两脚一绊,往前一扑,双手还下意识地往上抬,就担心摔了蛋,可更让人担心的是他这似乎一摔就能散架的身体。
“蛋蛋小心!”一个黑影迅速一扑,熟练地垫到小孩身下,被撞得连咳了好几声。
“阿木你没事吧。”蛋蛋双手抱着蛋,挪了半天没从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阿木身上下来,最后还是断尾“啧”了一声,扔了花盆,双手一叉,将人抱了起来。
“你不会先把蛋放下吗,笨蛋。”
蛋蛋的回答是双手用力,抱紧手中的蛋,小脸胆怯,嘴唇却抿得紧紧的。
“好啦好啦,要抱就抱着好了,不许乱跑听见没,不然再压几次,阿木估计就要内伤等死了。”
“断尾,不许吓唬蛋蛋,我好得很。”阿木一边揉着胸口一边爬起来,脸上的表情一贯的严肃。
不想我吓他,有本事你别揉胸口啊,断尾正想嘲讽两句,蛋蛋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断尾哥哥,真的有很多鸭子吗?”
断尾自豪地点点头,已经将鸭子的归属权当成了自己的,“有十头呢,头头都比我们还高还大,起码有上百斤重……”
周围已经响起了欢呼声,蛋蛋也特高兴地问了一句:“那是不是以后就能下好多好多鸭蛋了,天天都有鸭蛋吃?”
“嘎?”断尾差点呛到,周围更是一片咳嗽声,然后是尴尬的沉寂,蛋蛋的年纪是所有猫里最小的,也是这片猫族里唯一一个完全正常的猫人,大家平时都很宠他,可即使这样,他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找来一些他爱吃的蛋,再多就无能为力了。
难道是馋坏了?这边还有山一样多的蛋没吃,蛋蛋就已经想到了可持续的问题,但更大的问题是,除了蛋蛋,大家都更想吃肉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穆法爷爷开口了:“咳,蛋蛋啊,我们的蛋已经吃不完了,而且那些鸭子都是公的,下不了蛋的。”
蛋蛋看看手里的蛋,再看看不远处的蛋山,最后也不知是遗憾还是满足地点点头,笑了。
众人如释重负地继续忙碌,搬蛋的搬蛋,赶鸭的赶鸭,一派喜气洋洋。
断尾也很满足,于是他打算最后报复睡得死沉的郑雨一下,就算和他“恩怨”两清了。
“阿木,绳子。”
阿木解开裤腰带,“要多长。”
“能多长就多长,老子要把他捆成蚕茧,让他哭着和老子说对不起。”断尾光是想象,就兴奋得不行。
“断尾哥哥,你口味好重哦。”蛋蛋默默地从断尾怀中爬下来,倒退几步。
就连阿木解裤子的动作都顿了顿:“断尾,你不是说这个雌性怀孕了吗?用痒痒木的枝条捆他会不会不太好。”
“啰嗦,这枝条不是你才摘的吗,能有多痒,拿过来。”断尾愤愤地抢过腰带,恶狠狠地抓过郑雨开始五花大绑,他会告诉他们这个雌性对他做过多么过分的事吗,现在不过是让他痒几下罢了,他已经很“仁慈”了好不好。
High过头的他没有发现,被他抱在怀里的家伙,慢慢张开了困倦而茫然的双眼,无声地喃喃了一句,好饿。
蛋蛋看着已经把人从头绑到尾,还在折腾的断尾,有些无措地看向阿木,“怎么办?”
阿木虽然看着老成,也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娃娃,他左右看了看,大家伙都在忙着搬东西,连穆法爷爷都不在,没有人可以商量。
他迟疑了下,“那个雌性怀着孕,又是猫冬带回来的,断尾应该不会太过分吧。”不由得又想到傍晚断尾回来时那副狼狈样,再看看他现在兴奋得鼻孔都快喷气的模样,不怎么确定的想,应该吧。
蛋蛋也左右看了看,最后拉着阿木跑到被忽略已久的猫冬身旁,小声道:“猫冬哥哥,对不起,但是大家都好饿好饿了。”
猫冬被封住的嘴巴呜呜叫了两声。
蛋蛋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蛋放在怀里,一手护着,另一只鸡爪似的手轻轻地摸过猫冬的脸,阿木将他的手拉回来,对猫冬说,“你放心,我们商量好了,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来骚扰那个雌性,作为等价交换,在那个雌性生产以前,再也不会有原住民来打扰你们,你可以让那个雌性安心养胎。”
这段话跟背台词一样,猫冬却不再挣扎,这个荒凉之地的原住民可不止猫族,虽然彼此间也会有摩擦,但对外的态度很一致,猫冬知道,今晚这次行动应该不单单是猫族自己的意思,破了财,至少接下来的一年时间不用担心被偷得倾家荡产,或是死得不明不白了。
猫冬感激地点点头,知道这是族人们对他的帮助,虽然他的主人明天起来可能会很生气,但这份情他们还是得领。
猫冬示意阿木帮他把封口的东西拿掉,舒了口气,正想说句什么,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声惊呼:“主人?!”
阿木霍地转身,迅速拦在蛋蛋身前,就见本来被五花大绑的那个据说怀孕了的瘫痪雌性居然坐了起来,嘴里在悉悉索索地咀嚼着什么。
坐了起来,坐在哪里?
断尾被他用两只脚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悉悉索索咀嚼,咀嚼什么?
就见那个雌性优雅地低下头,将那已经捆到他脖子上,据说只要尝到一点就能烂掉舌头,并且摘下来越久,碰到就越痒的痒痒木叶子咬入口中,嚼嚼嚼,一脸的满足。
“咿!”在后面偷看的蛋蛋吓得一下爬进阿木的怀里,使劲往里钻,可怜阿木也吓傻了,木着个脸保持着戒备的姿势,一动不动。
同样被这一变故惊吓到的断尾终于回过神来,挣扎着咆哮:“你这是欺诈!”
不能动?那瞬间摆脱束缚把他压在身下的腿难道不是他的腿,是猫腿吗?!就算是天赋异禀的猫,如阿木,也最多把痒痒木当裤腰带,有人会一脸美味地将烂舌头的东西吃进嘴里吗?!
“你这个骗子,怪物,快放开我!”
郑雨精致的小脸上露出圣母般温柔的笑容:“乖,等等就轮到你了。”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捆在郑雨身上的枝条被他一圈一圈地吃下去,包括叶子,也包括枝条,那蚕食的声音,在此刻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阿木僵直着身体,咔咔地转头,控诉地看向躺在地上的猫冬,却见他也一副饱受惊吓的样子,眼睛大得都快瞪出框了,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些不害怕了,原来他也不知道。
周围渐渐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在这让人头皮发麻的悉悉索索声中,居然没有一个人感开口,看着他那享受的模样,总有一种打扰人用餐会天打雷劈的错觉,当然,如果他用的餐不是那么恐怖好了。
突然有个人轻轻碰了碰阿木,阿木一哆嗦,转头,发现是穆法爷爷,老爷子低声问了句:“怎么回事。”
阿木三言两句就解释完了,除了事情太惊悚,其本身倒是不复杂,穆法爷爷却面色沉重,和旁边的大人商量:“你们说,他该不会是想吃了……”
“爷爷,你看。”阿木突然打断老爷子的话,拽了拽他的裤子。
那头,郑雨用手指捏着最后一小节枝条塞进嘴里,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张开眼睛,满足地吐了口气:“好吃。”
“吃完就从我身上下去。”断尾恶声恶气地叫道,天知道为什么刚刚还轻得根羽毛似的雌性,压到他身上后就重得他快断气,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郑雨柔柔地笑了笑,身子软若无骨地趴到断尾身上,引得周围一片吸气声,这么主动,饱暖思□□啊。
断尾的脸已经红得快烧起来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看着那张精致的小脸,带着迷离的笑容离自己越来越近,断尾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从喉咙里跳了出来,“你,你别后悔哦,我可是个雄性。”
“我知道,”郑雨笑眯眯,“还是只健康的猫呢,光是想想味道就不错。”
什么意思?断尾刚觉得有什么不对,喉咙就被恶狠狠地咬了下去,断尾不由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