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形狗:我们晚上怎么办啊
“哎。”花青雀叹气一口,“就算是凶残的‘恶狼’,碰了毒品也会变成任人宰割的‘肥羊’。更何况这些普通市民呢。”
不论自愿还是被迫,从他们接触毒品的那刻起,世界上的美好与安宁就与他们背道而驰。路的尽头只有无尽黑暗,他们一路向前也只能向前,自责着,苦笑着或者恐惧着,麻木着。伴随着各不相同的情绪,通往最后的,别无选择的死亡。
获得了被害者李建强与小三组成新家庭的联系方式与地址,傅祀邪通知下去,让小三在明日一早往警署做笔录。王安石打了好几个电话,可电话那端却迟迟没人应答。
“按理来讲,李建强从三号起就没回家,这么些天过去,小三不早就该报警失踪立案了吗?连公司都有打电话询问他老婆从而确认他是否安全,要不是她老婆惧怕小三,没打电话朝她核对而是直接谎称李建强生病,警方没准早就发现活着的被害人了。”
王安石一脸凝重,捏着下巴沉思着:“所以,我怀疑小三与死者死亡有一定的关系。”
花青雀笑得极其富有内涵,摆着手十分了然的样子:“一看你就是人生经历太少。如果小三去警局报案说李建强失踪,而他只是有什么急事出远门一趟没来得及告诉小三,等回家后一看小三以为自己出事报了警,那些龌龊事一旦被曝光,常年维持的人设崩塌,他还怎么在单位混?到时候靠他养活的小三也绝对没好果子吃。那小三何必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她青雀居士认识的鬼见识过的那些家长里短的劲爆猛料可比王安石要多得多。
“对啊,”王安石猛地一拍脑瓜子,朝她投来一个佩服的眼神,“花女士,可以啊!”
“嘿嘿。”
只是花青雀未曾想到,第二天前往李建强家的警员,会告诉他们那样不可思议的事实。
夜幕降临。
窗外华灯千盏,警署内同样灯火通明。因为近期江水市发生连环杀人抛尸案的缘故,仍有不少警员在加班加点的工作着。
这座看似安逸平静的城市,实则暗中波涛汹涌。江水市每日有多少人发出幸福的欢笑声,背后就有多少身处特殊岗位的人恪尽职守地保卫着这座城市。
审讯室内。
睡意昏沉的老爷子斜靠在椅背上,盖着自己的棉服外套,歪着头打盹。突然吱呀一声门开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抠了抠眼角的眼屎。
“呵呵,人老了,容易瞌睡。”他又用手背蹭干净嘴边的口水,将棉服揉成一团抱在怀里,身板坐直询问道:“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可以回家了吗?”
“大爷,您刚才睡得挺香啊。”温曜笑眯眯地靠近,拉开椅子坐在老头对面,语气调侃:“睡觉流口水,您梦里还涮火锅呢?”
温曜一完成尸检便立即前往审讯室,从他面上能看出明显的倦意。
他双手十指交叠枕着下巴,面上带着春风般温和的笑意,一动不动地仔细端详着眼前老头。审讯室单面透视镜连接的另一边,花青雀用手遮在眼前挡住老头,光看椅子另一边的温曜。他盯着老头的神情,给她一种他正含情脉脉望着所爱之人的错觉。
审讯室内两人对话期间花青雀一直盯着对面看。老大爷的言辞躲闪在她眼中也渐渐变了味道,像是欲拒还迎。那种诡异的气氛……竟然毫无违和?
“好迷啊。”她眨巴着眼睛小声嘀咕一句。
“?”一旁的傅祀邪转头看了她一眼。
“没事没事。”花青雀摆摆手,她自己在胡思乱想写什么啊。
傅祀邪似乎认为她在为难审讯出老人口中实话而苦恼:“就算有谎言癖,老头也不是温曜的对手。”
“嗯嗯。但愿吧。”她点头。
单面镜一边的审讯室正进行着心理战,另一边观察室的两人也开始了攻心战。
“梁副处和拐爷要我帮忙的事已经做完了。我知道的线索都告诉你们了。”
傅祀邪抽了抽唇角:“你那些……线索,但愿有用。”
“你放心,保准有用的。”她知道他们刑侦破案只相信事实证据,可她只能发现毫无证据的真相。
“……”
片刻的沉默后。
“我们……晚上怎么办?”虽说有些难以启齿,花青雀还是问了。他没法离开她太远,超过十米就会变衰。
已经很晚了,花青雀休不休息倒是无所谓,可身子骨弱的病患花折枝现在很需要休息。
“晚上?”傅祀邪看了眼手表,语气平淡,态度温和:“今晚要加班啊。”
“我想睡觉。”她这虚弱的小身板可经不起熬夜的折腾。虽说破案要紧,但她没什么义务陪着警官们熬夜吧?
“行。”这个男人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那……能劳烦你送我回医院吗?”他倒霉她会内疚,可保他平安无事也不是她的责任。
花青雀正满怀期待之时,耳边男人冷淡的声音响起,话语内容犹如一盆凉水从她头顶倾倒而下。
“一个折叠床,两床被子,送到观察室。”挂掉电话,傅祀邪对上花青雀不断抽搐的丑脸,俊毅的面上毫无波澜。
两人没法分开太远,他要加班她要休息,没法回医院,也只能这样在警署凑合一晚上了。花青雀也只能作罢,最起码有个睡觉的地方,傅Sir也算是善解人意。
冰冷狭小昏暗无比的观察室内,安置多台电脑的长款办公桌对面,靠墙边摆放了折叠床。
由于安装了单面透视镜的缘故,为了能更好地观察审讯室的状况,观察室内严禁亮灯,整个房间里只有显示屏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事发紧急,抱歉了。医院那边明早我会送你回去。”
花青雀在傅祀邪亲手铺好的折叠床上躺下,打石膏的右腿高高搭在紧贴床脚放置的椅子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伴随着他沉稳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听着他略带抱歉的话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