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波澜乍起 31 人心故障
孙玉竹在父亲如炬的目光下，回了卧室。忙碌折腾一天，她也累了，要休息。
客厅里，孙鹏飞的手仍在发抖。
慢慢地，他的身体也忍不住地发抖……他倒在了沙发上。孙鹏飞想说话，却没了声音，想抓住身边的东西，却动不了手。
他中风了！
孙鹏飞没想到，自己的一生竟以这样的方式提前画上了不是终止符的终止符。
孙鹏飞被发现，送往医院，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医生说，中风后没得到及时救治，能保住命不错了，一部分脑神经损坏已是不可逆转的事实。
在孙鹏飞的病床前，孙玉竹呆呆的。父亲的鼎立模样，怎么突然间就坍塌了？
和孙玉竹合谋，要另立门户的那位副总，名叫徐子昂。他的办公室设在周彦青隔壁。
若单看人的外表，也是人模人样的一个男人。
周彦青和徐子昂是竞争关系，所以互相不对付是常态。季辰逸作为大老板，也不太喜欢这位老资历。
不过，徐子昂在公司任职多年，地位比较重要，尤其是当季辰逸和骆惜尧结婚，丢掉黎家那个盟友之后。
对于他叛变那回事，季辰逸看作正常，他认为不正常的是孙玉竹能和他合谋。看来，孙玉竹在副总办公室做文字秘书那会儿，窃取了不少公司机密和消息。
孙鹏飞跟踪孙玉竹那晚，徐子昂的别墅里，孙玉竹如约而至。
徐子昂穿着睡袍，在大阳台上吸烟。
孙玉竹笑得身姿摇曳，跟白天那楚楚可怜的形象大相径庭，她风情媚眼地望着徐子昂：“徐总，恭喜！一切顺利。”
面对孙玉竹的嫩脸，徐子昂想起发妻那张哭脸。年轻的女人，看着就是舒服。若可以找个理由将她征服在身下，听她崇拜呻吟，对于一个中年的男人，真是不小的蛊惑。
孙玉竹已经扑进徐子昂怀里。
徐子昂看着孙玉竹这张显得期盼热切的脸，说：“宝贝儿，你今天来晚了！”
孙玉竹的眼睛亮着光，说：“徐总，我的工作，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客户嘛，总要一一应对的。况且还有那么一两个为老不尊的……给他拉下脸来，又怕他吃不消这气，少不得跟他们周旋。”
徐子昂剥尽了孙玉竹的衣服，就在那亮堂堂的阳台上：“公司成立也有你一分力，你辛苦了。”
孙玉竹说：“可是，这女人，总是会担心自己的将来。”
徐子昂看着孙玉竹。
孙玉竹又说：“我也不敢求徐总哪一天会娶我，只求徐总多给我机会。”
徐子昂脸上抽出一丝笑，说：“你为我做了不少事！我不会亏待你。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
孙玉竹眨着闪亮的眼睛，把徐子昂扑倒。
徐子昂的手掌抚上孙玉竹的脸。
孙玉竹脸色泛红，她用勾火的手指在徐子昂身上四处沾染，脑袋里却在算计。她估算徐子昂的公司资产，若有四个亿的启动资金，她有百分之二十的干股，那就是八千万的股本。钱又能生钱。
她有了钱，她自身也能缔造成为豪门神话。
孙玉竹用柔柔的双手按抚着徐子昂背上的那一层横肉：“徐总，只要你有需要，尽管吩咐就是。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做。你是我唯一的男人，纵然我们没有法律上的关系，我肯定是盼着你好，盼着公司好。”
徐子昂继续享受着。不知他的大脑是否已和身体一般迷情？
孙玉竹又说：“公司前景好，徐总前景不可限量。”
徐子昂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最喜欢你？因为你会说话，懂我。”
孙玉竹魅惑一笑，她的手很娴熟，劲使得恰到好处。
徐子昂很舒服，很享受。
孙玉竹手上的动作有快有慢，语调温柔：“徐总眷顾，我知道感恩。我不敢以徐总的知己自居。”
孙玉竹一副顺从解语花的样子。
徐子昂有妻有子，却也落入了这种中年男人出轨年轻女人的俗套。
在季辰逸父子手下做事，他幸幸苦苦十几年，劳心费力积累了上亿家底，本该无忧无仇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时和孙玉竹勾搭上了，还决定离开季辰逸另立门户。
他作为男人的野心，膨胀得很迅速。
孙雨竹说，如果命里要让她给他生个孩子，她也是愿意的，绝不会让孩子成为他的负担。
女人已经如是表态，男人当然无所谓了。
徐子昂和孙玉竹，为了激情而激情而没有任何措施，已不知多少次。当那天孙鹏飞突然中风倒下，孙玉竹内心也觉得难过。她站在父亲的病床前流泪，那个一辈子保护她的男人，再也保护不了她了！
孙玉竹是那种女人，情形越是困难，她内心的力量就越是可怕。只是，这股力量，不知是真的力量还是说，是故障。
前一晚，她和徐子昂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要求的只是股份和钱。父亲突然倒下后，她想要的便是有自己亲生的孩子，有婚姻，有财产，或者说是地位居于更多人之上！
她没有时间去想，父亲怎么突然中风？或许是因为，父亲本来就有高血压，他没有按时吃药，抑或是那几天他和她母亲吵了架，还有更大的可能是，他像台机器用久了出故障了，因为他年轻二十年时常常加班常常和妻子吵架，生活不愉快……
梧桐知道孙鹏飞中风，倒是很意外的一个人带来的消息。
梧桐到了四五十岁，和年轻时候的事情握手言和，居然能和多年前的男友像个朋友一般聊天。那天，蓄出大胡子的成熟老男人从英国来上海出差，一定要把学生时的好友孙鹏飞和那时的女友梧桐，请出来聚一聚时，才赫然发现，那年青葱正茂的孙鹏飞已经瘫在病床上，再也说不得话，再也走不了路。
梧桐从前男友口里得知这个事，伤心了好一阵，急急忙忙赶去医院看望。
榕树也一起。
那是榕树这辈子第一次亲眼见到那个，让他心里嫉妒却又发不出火来的，梧桐的前男友。他那么帅气、伟岸、幽默、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