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付之一炬
犯人归案之后，南陵顾家小姐和齐家公子联手擒凶，顾家小姐倾心爱慕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大街小巷，顾子凌不猜便知这一定是齐君搞得鬼。
跟她一起巡街的小衙役忍不了路人对她指指点点拔出刀对路人道：“顾捕快与那什么齐君是清白的，若要再饶舌当心你们的舌头！”路人看到白刀子亮出来一阵心悸便也就收了嘴。
顾子凌叹了口气道：“刀子可封了口，又岂能封了他们的心？”
小衙役晃了晃朴刀道：“那我便砍了他们，也比污了姐姐的耳朵来的好。”
“算了，他们也是可怜之人。嘴上痛快过过嘴瘾也就罢了，有道是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无须介怀。现在抓紧时间巡街才是。”
“也罢，连小姐都这样说了那就算了。”衙役很不痛快地收起了刀。
接近傍晚时分街上的人变得多了起来，而且好像都往一个方向涌去，顾子凌跟着他们一起走发现他们最后都进了城南的固北楼。
“这固北楼不过一间茶楼，平日里没多少人进出，可为何今日却如此之多？”顾子凌往里边探了探头发现这间茶楼的一二层已经坐满，而且看其装扮不像是些平民百姓。
小衙役见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要进去拽着她的衣领把她给拉了回来道：“这里边一看摆明了有宴席，而且主人也定不是个俗人，若小姐就穿成这样进去您觉得合适吗？”
顾子凌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红衣捕快服然后又向里边望了望人家的金丝玉绸服确实有天差地别之感。
“本姑娘好歹也是三品大员的女儿，这种衣服家里还是有一两件的。”顾子凌甩了甩手快步走回府衙翻箱倒柜终于寻得一件娟纱金丝绣花长裙。
其实家中还有很多件的，只是现在只有这件裙子合身，彭济才的家庭条件自然是为她买不起这样的裙子的。
换好衣服之后她再次来到固北楼，相比刚刚来的人已然不多，但里边已经很难再找到一空位。
一个穿着艳丽的小姐向她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小姐莫不是顾家小姐顾子凌？”
“正是，不知你是？”顾子凌看她面生，想想之前并未与她见过面，她是如何得知自己姓名的？
“我啊？寻常人家的小女子而已，说出名字只怕污了小姐的耳朵。只是楼上有位官人请你前去一叙，还说请你务必赏脸。”
“不知是何人？”
“还请小姐亲自去问的好。”
像这种人无论再怎么问她也不会说，与其在此浪费口舌倒不如自己去看看。
她跟着这位小姐来到了楼上的一个雅间之内，一位衣冠楚楚面相清秀的男子正襟危坐只顾喝茶却并未理会顾子凌。
顾子凌感到甚是奇怪明明是自己叫过人来却也不见搭理一下。
“公子好雅致，众人皆在厅内对斟酌饮唯独你一人一扇一茶落个清净。”顾子凌坐到男子对面端起一杯茶，只见一瓣桃花漂在其中。
那男子啧了啧舌道：“听闻姑娘对那齐家公子有倾慕之心想来定不是真的。”
“不知公子因何判断？”
“谁人不知齐君爱沾花惹草一介登徒子，姑娘又怎会瞧得上他？”
“公子请我来是为何事？”
“别无他事，单请姑娘品茶。”
顾子凌将信将疑地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小口，口中倍感清凉舒爽，茶水过喉之后心绪得了短时间的宁静。
“姑娘就不怕我给你这茶中有毒？”男子打开扇子扇了起来。
顾子凌敲了敲茶杯道：“如我所猜不错这盛茶之物乃是极其罕见的夜光杯，公子又怎会在如此珍贵之物下毒？”
忽然间她的余光瞟见外边似有火焰且空气之中渐乎飘来浓烟之味。容不得多想她起身拿起桌上的墨眉剑便冲了出去，只见茶楼此时已是火海漫天已空无一人。
她立刻感到适才这个男子神情古怪定有蹊跷可再当她进入雅间之时窗户洞开人早已离去不见了踪影，耳边逐渐响起火焰的爆裂声此地不宜久留，临走之时她顺手拿走桌上的杯子留作日后查案的证据，翻身越过窗沿跳了出来，好在这个雅间距离地面并不是很高。
四个衙役循着火光摸了过来问道：“小姐是否有事？彭大人差人满街寻你。”
“我没有事。”顾子凌想起来走的太过着急，留下一堆杂乱的衣服便跑了出来。她指了指二楼的窗口对他们问道：“刚刚有一白衣男子从这窗沿跳出你们可曾见过？”
四个衙役相视一下均摇了摇头道：“是否去追？”
漫天火光引来众多前来救火之人，那人想必也混入其中早就逃之夭夭了，他们又未曾与其照过面，即便是遇上了也不一定能抓到，于是顾子凌摆了摆手道：“先把在场之人找到，留作明日审问之用，至于那人嘛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必须得从长计议。”
顾子凌的瞳眸之中映出熊熊火光，大火过了半晌终于熄灭，只是可惜了一座堪称是琼楼玉宇的房子被付之一炬之后却只剩下了一片灰烬尽归尘土。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每到一处就会发生灾祸，先是白老药店被抢，再是陆谦受伤，当铺老板被人刺伤，而就在刚刚她眼睁睁地看着一座大楼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被火光吞噬。
彭济才站在府衙门口左右徘徊等候已久，入夜之后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直至看到她回来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子凌有事没有？”他本想在看到顾子凌时严厉教训一番，可在看到她灰头土脸的样子时心里很是难过，虽然他不知道顾子凌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猜出三分。
顾子凌意识到自己满身灰尘将其拂去后拱手作揖道：“女儿走时未曾告知义父，害得义父担心了一晚上，女儿在这里赔罪了。”
彭济才长叹一口气道：“也罢，也罢。你且先回房中休息去吧，至于固北楼一事你无须太过担心，相信义父是会处理好的。”
“有劳义父费心了，女儿先行告退。”顾子凌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