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人世行7
赵文卓出行都是带着帷帽,但是总是有疏忽的时候,她的模样被不怀好意的人看见了。
于是一千多身披重甲的禁军直接把旌阳客栈包围了,禁军统领带人喊话,让弋远松这个暴徒把赵妃娘娘交出来。
弋远松看着黄镜,指着楼下的那些人,“这些人都是脑子有问题吗?”
黄镜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三师公不喜欢带师伯出门的原因有了,弋远松在这个世界和其他人就像两条相会的河,那样分明。
“师伯,他们就是想找个由头给我们泼脏水而已,什么赵妃,听都没听过。”
弋远松眼睛亮了,“其实我们不需要跟他们讲道理啊,我问天宗什么时候需要给他们交代了,镜山上,打得他们爬着走。”镜山是黄镜的法号,是师公给的。
黄镜看着下面那密密麻麻的人有些头皮发麻,“师伯,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弋远松掂量了下手里的剑,“你说呢?”
黄镜都快哭了,他还只有灵墟洞天之境,其实修仙九境前六境只是有些不同于常人的特质,本质上还是凡人。黄镜在三代弟子中还是十分勤勉的,若不是为了一些任务,他根本不会为了这些烦心事下山。
弋远松在二代弟子也是出类拔萃的,如今已经是已经华盖巅峰,距离超脱凡体的神庭境也只有一步之遥,可他已经卡在这一步有十年了。
当初探索遗迹的队伍里也有弋远松,只是远怀的风头一时无两,弋远松在队伍中也就是马马虎虎,在遗迹中身死道消的只有聂远怀一个,可是后来陆续有十几个师兄弟因为各种原因暴毙,幸存的二代弟子中,如今修为最高的就是弋远松了。
黄镜深知这位师伯的厉害,从阁楼一跃而下,独面千军而未有惧色,背着一柄用布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剑穗的长剑,一身白衣让他多了几分超然,“何人管事。”
面对问天宗的弟子,就是这么憋屈,身披金甲的将军就站在黄镜的面前,“本将禁卫军统领……”
黄镜显得有些不耐烦,直接打断楚了国禁卫军统领阴无暇的话,“那来这多废话,既然你是领头的,那你就回去告诉你们皇帝,有些人我们要处理一下,希望他不要介意,有些事我们要了解一下,希望他不要放在心上。”
阴无暇怒了,他在楚国这么些年了,从来没有人跟他这么说过话,虽然他是靠着身为楚国皇后的姐姐阴槿华才有的今天,可是他也还是争气,不然他怎么在这禁卫军统领的位置上稳稳地坐了五年。
“你们这个恃武犯禁的刁民,还胆敢在本将面前口出狂言,来人,将他拿下。”阴无暇拔出剑指着黄镜,一群禁卫端着长枪就刺向黄镜,黄镜一手抓住一杆长枪,用力一带就让那禁卫摔了个狗吃屎。
国内久无战事,禁卫军中又多是勋贵们的子弟,武备松弛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这些却是完全显露了出来。
阴无暇脸上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一上来就是全力,黄镜没有想到阴无暇竟然亲自下场,被阴无暇一掌打趴下,口鼻中都涌出血,不过黄镜却没有一点失利的感觉,反而有咧嘴一笑,无力的比了一个中指给阴无暇。
阴无暇没有在乎黄镜的挑衅,因为阁楼上的那道气息已经把他锁定了,阴无暇有种感觉,只要自己敢动,对方会毫无犹豫地杀了自己,阴无暇就眼睁睁看着另一人从阁楼上跳了下来。
弋远松一脸嫌弃的看着黄镜,“你是真没用。”然后也不再搭理心情复杂的黄镜,“大胡子,你欺负我师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阴无暇因为出身不高所以是受荆州城里的文勋武爵们的蔑视的,若不是皇后娘娘,你阴无暇能被封侯?能有今天?所以平日里阴无暇也是下了不知多少苦功,那些典籍他也不知看了多少,名家字画什么的也收藏了不少,还不就是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这样被别人瞧不起吗?自己蓄须,有人说他附庸风雅东施效颦……
阴无暇额头青筋暴起,很想直接冲上去,可是直觉告诉他,对面这个人很危险,所以忍了,“这位仙师,还请把赵妃娘娘交出来,您是出尘之人,不要与我们为难。”
弋远松不高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也是在为难我,你把他打成这样,要是他有些万一,我怎么跟他故去的师傅我的师弟交代?”
阴无暇吐了一口气,心里想,不生气,不生气,这就是个神经病,就是让他师侄来送死的……可是弋远松接着的话更让他难受。
“世人皆知,我问天宗最是护短,你今日打了我师侄,所以我要向你寻个说法。”
阴无暇感觉自己都有些被这道士整蒙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来着?还有,这道士的脑回路和常人还不一样……
然后弋远松拔剑了,一剑西来挂东川,隐松峰练的是飞泉之气,其势如湍流,剑意直入骨髓。
阴无暇毕竟是皇帝的小舅子,暗地里还是有人保护的,那人拦下了弋远松的剑,可是却没能挡下全部就倒下了。
阴无暇用佩剑挡那残劲,佩剑却是连剑鞘一齐被削断,若不是他闪的快,估计已经命丧当场,可就是这样,胸甲还是被剑气划开,露出里面的亵衣。
这还是被人削弱了几分的结果,若是自己直面,估计没命了。
“这里是皇城,不是你们问天宗的后庭,还是适可而止。”一个老头站在阴影里,拄着一个龙头拐杖。
“我问天宗被一个区区公府的公子羞辱,这件事你让我就这么算了?”弋远松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老头脱口而出,“这件事我们自然会给贵宗一个交代,可是今天的事,你们是不是也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代?我需要给你们什么交代?有本事你杀了我,我保证我师傅拆了荆州城。”弋远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趴在地上的黄镜给师伯点了个赞,自己这顿打没白挨。
老头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冷哼一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