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颗糖 最甜的糖

六十六颗糖 最甜的糖

纪陈从混乱中醒来,记不清今是何夕,又或是今时何地。柳格抱着她,将她牢牢的箍在怀里,给她最紧密的安全感。

纪陈蜷起身子想再往柳格的怀里缩一缩,室内的空调效果还算可以,但是纪陈不知为何,总觉得柳格躺着的那块地会更暖和一点。

她轻轻地往柳格的怀里拱,拱的柳格低吟了一声,“醒了?”

“嗯。”

“饿吗?”

上午下了课就带着纪陈出门开房,两人胡闹了一下午,什么也没吃,累得睡了过去,现在也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店开门。

“饿。”纪陈环住柳格的脖子,凑近他的唇亲了亲,眷恋的不肯分离。

柳格被她蹭的痒痒,“咯咯”的笑,从喉咙底发出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引的纪陈差点想将人再次扑倒,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腰,还是算了。

柳格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多,还能赶一个夜场,出门去吃点东西好吗?”

纪陈躺在床上看着他,“不想动~”她拖着尾音撒娇,“叫外卖吧,而且外面还那么的冷。”

柳格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扔给了她,然后闭上眼睛假寐。

纪陈看了一圈最后点了粥和锅贴,她把脸贴在柳格的胸口上,听他心脏有规律的律动,想着脑子里一些漫无天际的事情,她现在很混乱,混乱的不止是自己有了“纪陈”的记忆,还有“纪陈”对另一个柳格的感情。

爱而不得,日日守候,到最终独自释然,不得已放手。

她从前不明白为什么“纪陈”的感情那样的汹涌,那样的让她招架不住,等她看完了她的一生之后,她才明白,原来在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纪陈是那样的纯粹。

爱,便轰轰烈烈的去爱;恨,便大大方方的恨;怨,只能独自哀伤;苦,安然待之。

因为她的纯粹,所以她的每一种感情都来的汹涌又炽烈,伤人伤己。

她这才知道,原来参加完婚礼的她,就算路上没有遇上那场暗杀,她也准备好了自杀。

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好,一直靠着药物和信仰支撑,所以她疯魔了。

她想把“纪陈”的故事都讲给柳格听。

“格格,你愿意花点时间听另一个纪陈的故事吗?”

柳格颤了颤睫毛,睁开眼看着纪陈,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你说。”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可以理解为,这个纪陈和另一个纪陈处在两个平行世界里,只是那个世界的纪陈已经二十多岁了,经历了人生的许多转折点。

她和纪陈一样,一直以来被柳翩然欺压着。柳翩然欺负她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柳翩然自小家庭不美满,所以她见不得那些被家庭呵护的温室花朵,她厌恶这些花朵,所以想要捏断她们。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道理,可惜另一个纪陈花了好多年才懂。

她一直充当着柳翩然跑腿和出气包的角色,直到她知道柳翩然溜冰之后,她想离这些人远点,以求自保。可是柳翩然怎么可能愿意放过她呢,一直强迫着她在她们享受的时候看着。纪陈怕极了,害怕她们会将那致命的针管戳进她的皮肤,将毒液注射进她的血液中。

纪陈无处求救。

她父母的关系并不像这个世界的纪陈父母的关系那样的亲密。她的父亲迂腐守旧,一直埋怨纪陈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子,母亲懦弱无能。就是这样的家庭,柳翩然凭什么觉得她是幸福的?

柳翩然虽然只是一个高中生,但是她“溜冰”已经许多年,从上初中开始就涉入其中,竟还开始参与买卖。

这件事情纪陈并不知道,她仓皇的活在焦虑之中,祈求有人能救救她。

她一直在被柳翩然的恐吓和报警中徘徊,终于在她选择报警的那天,柳翩然让她去一个酒吧拿回她落在那里的包。

她没想到,进去后就被人迷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警局的收押所里。不出十二个小时,身体里的魔鬼发作时让她几乎生不如死。

在提供完口供之后,她被送进了戒毒所,她的父母从未去见过她。

她什么也不知道,她过得浑浑噩噩,在戒毒所待了几个月,瘦的不成人样。后来警方才来通知她,涉毒罪名成立,她要坐三年的牢。

那个时候的纪陈已经被家人抛弃,无所谓待在那里了,但在收监前,她见到了柳格。柳格向她讲述了自己死去的父母的事情,纪陈从那日开始,才慢慢的恢复了神智。

她在牢里不再浑浑噩噩,十分的听话,表现良好,希望能以此减刑早点出去。

而她当年的案件疑点重重,在警方再一次找上门的时候,她主动提出愿意成为警方的线人,献出自己平凡无趣的一生,为自己曾受到的委屈讨回一个公道。

她在牢里接受了两年多的训练,高压之下,她将自己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

出狱后,她几经转折找到了柳翩然,和她大打出手后,柳翩然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因为纪陈要“补偿”,这三年顶罪的“补偿”。起初柳翩然只是觉得这个傻姑娘以后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于是就留了下来。

谁知道纪陈留在她身边的时间里,一点点的渗透进她的生活,从一个谁都能欺负的小跟班慢慢变成了人人见到都要畏惧的喊一声“陈姐”的人。

纪陈在柳翩然身边的五年是麻木的,她杀人,普通人,或是警察。也许她没有直接动过手,但那些间接的命令还是让她活在水深火热的挣扎之中。

越是痛苦越是隐忍,终于在五年后将那庞大的组织全网打尽。

她身为线人,警方认为她功过相抵,让她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拒绝了警方提供的心理辅导,决定在自己的三室小居里了结这可悲的一生,谁能想到,那些毒贩余孽会找到她呢。

生命的最后也在战斗的她终究是没能完成自己的愿望。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找个没人的地方死而已。

她都找好殡仪馆,第二天上门收走她的尸体火化,钱款都付清了。结果最后还是要上社会新闻了。

这就是另一个世界的纪陈平凡的一生,日日活在痛苦之中,以至于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让纪陈的情绪起伏很大,她的状态很不稳定,直到遇到了柳格。柳格对纪陈的态度很不一样,让“她”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纪陈躺在床上,讲完这个不长的故事后,外卖还没有到。也许是天气冷,外卖小哥的动作都不灵敏了。

“陈陈。”柳格抚着她的头发,“她不是你,你不是她,她的这些经历会让你哭,会让你心痛,但这些事永远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不该去害怕。”

纪陈两眼汪汪的看着柳格,柳格心中微微叹息,自己真的是找了个小哭包吗?

“你省点眼泪好吗?都没有之前水多了。”

纪陈蓦得红了脸,拍了柳格一下,手与皮肤相触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疼不疼啊?”纪陈看着那块红了的皮肤,心疼的给他吹吹。

“你说你,打了心疼,还打什么呢?”

“谁让我当时生气呢!”纪陈瞪了他一眼,“你都会跟我开黄腔了!柳格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在我心中明明是个高冷少爷形象!”

柳格冷笑一声,掐着她的腰,“你确定是在你的心里,不是在她的心里?我可没在你面前高冷过什么吧?”

“屁咧!你也不看看你以前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班上有谁敢跟你搭话!”

“不可能吧?”柳格怀疑自我道,“我觉得我听平易近人的,只是你们觉得我有距离罢了。”

纪陈躺平“呸”了一声,“你要是对我们多笑笑,谁会觉得跟你有距离啊?”

柳格捞起她的头发,光滑的脊背暴露在空气之中,柳格在上面落下一个又一个吻。亲的纪陈颤栗不已。

“痒啊!”纪陈扭动着身子,“你别亲了!”

柳格抬起头看着她,轻笑一声,“吻我。”

纪陈别过脸,“我不!”

说“不”的人被人压在身下,捏着手指头交叉着玩。

“格格。”

“嗯?”

“离那个白择华远点好不好?你别去给她做模特了好不好?我可以养你的啊!”

柳格将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搅着她的手指头玩的不亦乐乎。

“为什么?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我吃醋不行吗?”

柳格低低一笑,“行。我媳妇说什么都行。”

纪陈羞的将脸埋进枕头里,这还是柳格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叫自己“媳妇”。

她扭着身子在柳格身下翻了个面,抱着柳格傻笑。

“笑什么?”

“感觉自己真的好幸运。没有重蹈她的覆辙,没有吃过她吃的苦,还抱得了美人归。”

“小傻子。”

“那你是小傻子的老公~!”

柳格脸上的笑容漾的极大,捏着纪陈的脸哄骗道:“再叫一声,给你糖吃。”

“我只吃你!”

对我而言,你就是这世界上最甜的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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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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