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极与极
“夏诺你没事吧?”夏诺刚坐到位上,孙源清就追问着。
“夏诺,给你发的信息也没回,你没事吧。”辰小雨也捧着豆浆说道。
短促又勉强的回答:“我没事,你们别问了。”
要是珍惜一个没有得到的人,我们会怎样。大部分的时间,我们站在他们的旁侧。畏手畏脚,谈吐间流露的流星也怕会灼伤对方。她抿嘴的表情都要费尽心思想要猜测,更不用说当她亲口说出了不这个字。
我们猜测那是因为委屈,是因为恐吓。总之就像是突然对我们自己处了刑。
孙源清没有再多问,辰小雨也没有再问,韩维还未说话,就又咽了回去。
平常而悉疏自然的每天,我们看似彼此亲近又了解,可是有时候我们只是在羡慕虚无的假象。不是因为隐瞒,只是因为这就是我的成长而已。
夏诺是怎样的女孩呢。冰雪聪明。可是似乎很少有人能明白,大部分的优秀都是出于隐忍。要怎么解释隐忍这个词呢。它是痛到了极限却露笑的脸,背后注定隐藏着酸楚。
她的家境很好,至少和辰小雨比起来,好的一目了然。她的童年在奔波中渡过。每天都在参加各种类型的补习班。她几乎是在各种吹捧和夸赞中长大。现实中的她也从来没有辜负过任何人的期待。从小学到高中,无论是学习还是业余的特长,都拿了诸多的奖项,取得了许多优异的成绩。
初中升高中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阶段。可大概就是在她初三的时候,她的父母开始频繁的吵架和苛责彼此。最开始只是唠骚和抱怨。后来渐渐演变到夏诺的身上,她开始无论做什么都不能让他们满意。中考也是她第一次失败。
家里对她的期待是希望她考上市高中最好的班级。然而现实是她差一点就没有挤进市高中的大门,勉强被分在一个差班里。
生平中第一次感受失败的意味,让她变得消沉又冷寂。整整一个暑假,她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
那段日子很是痛苦。当然很多时候痛苦未必是坏事。幸运的是因为她的抑郁,她的父母不得不联合起了战线,每天给她做心里工作,渐渐的争吵变少了。而渐渐的她也从失败中走出来,坦然的面对了这次创伤。
高中生活和她想像中相同又不相同。压力更多了,周围的一切都紧张又规律。身边是一张张忙碌的面孔。最开始进入这个班级的时候她是很排斥的,她的自傲让她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里,以至于最开始她的反应是冷漠又轻蔑。
她最开始注意到的第一个人是辰小雨。辰小雨这种类型的女孩几乎是她最讨厌的类型。不够大方,懦弱又羞怯,仿佛永远上不了台面。
她清楚地记得辰小雨第一次求她,是因为办板报的时候,没有勇气站到讲台上讲话。当时她几乎差点没有隐藏住自己的震惊。她心里真的不明白,仅仅是站在讲台上讲话。为什么会变成这么恐惧的事情。后来她注意到不仅如此,有时候仅仅是站在座位上回答问题,也会让辰小雨变得难堪。
而这些明明对自己来说都是很自然的事情。说实话,她本人非常享受表现和被瞩目的感觉。或许因为从小经常上舞台的缘故。从她印象中起她就不停地学习,并且不停的展示自己的所学,所以她觉得表现自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极与极..............
极与极的碰撞,有时候又是那么的相似。
元旦晚会的时候辰小雨做游戏输掉,需要上台表演节目,可是没想到她却忽然紧紧低下头捂住了自己的脸。那一刻夏诺像是突然看到了自己。
夏诺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舞蹈。无关与天赋不天赋,只是一种涉猎性的试探。那时候她还小,但是她依旧可以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上台表演。那是一次小型的舞蹈汇演。在市中心的广场上。
那次汇演只是夏诺舞蹈班举办的一次小型表演,只是因为场地设在在市中心的广场上,所以聚集了很多的人。对于当时还小的夏诺来说,看到这么多的人,让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和紧张。所以轮到她上场时,任凭舞蹈老师怎样劝说,她都捂着脸坚持不上台。
她永远都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心跳几乎到了嗓子,旁边的人因为急切而变得有些恼怒。她捂着脸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自己消失掉。
这件事情让她受到了无数的指责,说她如何如何的丢人,如何如何的上不了台面。或许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并不能了解那时的那些话有什么意思。然而她依旧可以从当时人们的表情和指点中明白,那是不好的话。
从那以后,她的母亲开始有意的培养她,让她在亲戚和同学们的面前表演和展现自己。其实因为年少,大部分时候,人们并不会在意你究竟在表现些什么,出于鼓励的缘故都会给以夸赞和掌声。
说到底都是克服了,早就忘记了那个被嘲笑的自己。
所以辰小雨当时的反应让她觉得熟悉却也心疼。
究竟世界希望我们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像个小丑一样,拼命卖弄自己去获得掌声和喝彩,然后以为那就是成功和华丽。
然而为什么我们都不肯承认呢?我们只是个胆小而不敢用真面庞示人的玩具熊,戴着重重的头罩,被人讥笑。
然而戴着这头罩即使被嘲笑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头罩下的我们不用再拼命的挤眉弄眼、不用夸张做作,可以表情自然的做自己不是吗?
她真羡慕她,可以如此无邪的做着自己长大。
轻蔑变成了好奇。沉重的自我包袱渐渐得以放下。慢慢她开始适应和喜欢上了身边的这群人和这个冠着不优秀名字的班级。
然而好景不长,当她和辰小雨渐渐变得熟悉,连孙源清也觉得没那么讨厌的时候,她的父母开始逼她转班。转到市高中最好的班级。
无论她再怎么反抗和争辩也只是自挠伤疤,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