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都明白
“怎么出去一天,变成这副熊模样了。”
“没大事儿,遇见些疯狗。”
萧霁笑着。
“我们不日便开张。”
她这几日闲逛着,雇了几个闲汉帮着做做宣传,自己茶余饭后也不晚提上两句,这开张的火候已然足了。
“小子,你倒是不担心琼月楼来咬上两口,踩着他们宣传出去的名声开张……”
却是,萧霁之前有想过几个对策,不过,她亲爱的舅舅来了,那就不大一样了。无论他来这里有什么阴谋,先另当别论,能踩这用一用就好。
无论琼月楼背后是什么牛鬼蛇神,在这个节骨眼上都不敢闹太大,但是在背后就不太好说了。
萧霁微微笑着,心里已经百转千回了:“多谢姐姐提醒,我想想办法。”
“近日武林大会快要召开,穆王也来了扬州城,估计琼月楼也会有所顾忌……”一旁整着指甲,染着丹寇的姐姐名字就叫丹寇,倒挺厉害。
“说的是,届时我们将楼上的客房整一整,可以住下些江湖客,琼月楼大抵是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的。”萧霁微微一笑,就怕他们不敢来阴的……便宜舅舅,还是有些用处的。
“好了,唧唧歪歪什么,快去换身衣服喝个汤,给你留了饭呢!”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将一身干净的衣衫往萧霁手里一放,直直将他推到房里去,“快去,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这些日子下来,这些原本像地下老鼠的各位逐渐卸去灰尘,个个都鲜亮起来,看得萧霁的心情都美了起来——养眼!
也不知道她们的仇家会不会识得她们……萧霁想着,这些家伙没有良民证,一个个暗伤在身连城门都出不去,该不是巧合。
到底是什么势力让他们躲藏在这里,看样子像是躲了许多年了。
“姐妹们,练得怎么样了!”
三下两下,风卷残云,萧霁安耐下心里的疑问,决定晚上再好好动动脑子,急匆匆的往二楼左厢房赶去,那是专门练舞的地方。
萧霁决定将自己写得玩意儿改成歌舞剧,歌剧与戏剧的融合——她决定在这红街花巷里开一家勾栏瓦舍,青阁。
为此,她这两个月跑遍了扬州城的说书坊、青琅院,记不清多少次和一众老太太挤在戏台子下面,不知道被问了多少遍‘可曾婚配’……
“霁青,来了啊!”在一旁惯着水的家伙一脸的乐呵,“可愁死我们了,快来,看看我们这一段怎么样!”
萧霁连忙乐呵呵的坐下看着这一出戏,这么折腾着就闹到了几近午夜。
她还意犹未尽,敲打着节拍在摇椅上哼哼着:“夜深了,你们快去歇息吧,这一段就这般演。”
想不到,这个设定混杂的世界,内力还可以当扩音器来用,亏得自己起初为此几近愁白了头发。
她看了看这夜色,微凉的春末已然带了些夏日的燥热。这院子怎么越走越晕呢……从来不关注这宅子的萧霁有些迷茫了——叶儿那家伙怎么搞得,这么厉害。
本来就没什么方向感的萧霁有些挫败,揉了揉酸胀的眼袋,选了个感觉有些眼熟的房间,敲了敲门,没反应,那应当是没人——就在这儿将就一晚上了,若是以后天天迷路,是不是还有随身带个烟花弹请求救援……
这么想着,她笑了笑推门进去,鞋子一蹬,被子一闷,心中暗道,这随便一间房都熏了香味不成,这般好闻……
这凶宅是真的要变成温柔乡了么……她的身体慢慢放松,达到了一个休息的状态,精神却集中运转着,和身体微微保持着一种游离态。不错,她在分析着一步步到如今的过程,站在每个人的角度分析,甚至在计算着琼月楼接下来的走向。这真是项大项目,从来没在这方面动过脑子的她努力搅动着脑子里的浆糊,不知道多久,才理出了一条思路来。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破风而来的锐利——谁!居然对这儿了如指掌,是提前潜伏,还是尾随,居然没有提前感知到气息!
萧霁眼中寒光一闪,向旁边一滚,空气中破风的寒气一气呵成一般,一招接着一招,她险些以为自己没扭成麻花也会扭成油条、
“叶儿?!”
“是你?你在这儿做什么?”
?唔……
什么意思,听口气像是误会。
吓了一大跳的她,活像一只炸了毛在挥爪试探的大猫。空气中的沉默让人尴尬。
“我……不能在这儿?”
“霁青。这,是我的房间。”叶儿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丝裂缝,却依旧一本正经道。
“是,是么,抱歉抱歉……”萧霁宛如当头一棒,感觉空气中的‘夏味儿’更浓了,燥热的空气灼烧着脸,直发烫。
萧霁立马三步并两步的向前疾走,直直撞在门上。
一直以来只会翻墙的她被门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疼得他满地找脸。半天不想站起来。
她被扶了起来。
“那,那个。对不住哈。”萧霁揉着发疼的脑门和鼻子,感觉有人擦了擦眼角因为本能反应而乍迸出来的泪花。
突然她感觉有些慌乱的内心有些安定下来了。
“你深夜出去做什么?”她接过茶,喝了一口,嗯,还是温的。
“练了会儿剑,提了些热水回来。”叶儿没点灯,把门打开了,悠悠的月光照了进来。
“这般……”萧霁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在这儿生活,可还适应?”
“很好。”他的眼睛里倒映着月光,一闪一闪的……
萧霁刚想问自己的房间在哪里,他又开口说话道。
“我猜,你一定很想知道这凶宅里的伶人为何会一直龟缩在此地,当年的仇家如今还有没有威胁,这一切是不是巧合……”他放下茶杯,一脸的淡然,那一丝风月之气消失殆尽,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你说说看。”
她饶有兴趣的看向他。
“这一切,只能说是缘分。”他神秘的笑了笑,在月光下显得皎洁无比,“这些可不是一般的伶人艺伎,这些都是当年红衣坊留下来‘能人’……而当年的仇家,我猜你一定也有所耳闻,西延国将军战七刀。”
“那……”萧霁听得津津有味,刚想出口,那厮又是神棍般的一笑——
“那将军到现在都还在通缉着红衣坊的余孽,黑白两道,击杀榜上都是有名的,已然登了近二十年……”
我去,这是什么深仇大恨,这么狠……
“你,可曾后悔?”
后悔,这有什么用,救了你这只麻烦玩意儿我都不后悔,这些家伙就没一个简单的,一个个的,把自己包裹的跟个蚕茧一般。
他笑了笑,清朗的笑声带着丝丝妩媚,有些撩人。
“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这家伙怎么不去当神棍呐,烦人的很,“你这般,正好可以上街去算算命,糊口是不愁的了。”
“别!可放过我吧。”笑颜如花,又将话题转了回来,“不过,已然过了这么多年,没人会去在意她们了。”
也是,否则这老狐狸早察觉出来早跑了……
“那你呢?”
“我……你想知道什么?”
“我以为,你又知道了。”
“你可以唤我星阑。”月下美人微微一笑,她倒也没想问出些什么,突然就被这答案砸的脑袋发闷。
这名字到像个人名。
“那天色不早了……我……”
“你的屋子被炸了……”
啥……
萧霁没反应过来,合着刚才经过的那跟个烧火房一般的就是自己的屋子?
还没想清楚自己的房子是遭受了什么非人待遇的萧霁又被下一句话炸得发闷。
“既然来了,那便在这儿凑合一晚罢。”
她才发现,他穿着白色的里衣。
“这……”没等她说完,这厮又接口道——
“我不介意。”
你又知道了。
萧霁顶着个黑人问号脸,觉得此时的气氛有点像闺蜜晚上煲话粥。
得,怎么舒服怎么来吧,人家都说不介意了,自己还计较个毛线,都是男人嘛!
……大概是熬夜的后遗症提前发作了,她连性别都记错了。
醒来的萧霁觉得浑身酸痛,还有点落枕。
这美人带毒不说,经过巨大信息量轰炸的她,被熬夜后遗症打后脑勺来了个闷棍。
整个人都感觉外酥里嫩了,还带着一丝类似醉宿之后的头晕。
扶着后脑勺出来的她,迎面来人就给了个大笑脸。
“霁青吖,昨晚还真是激烈啊!看不出来吖!!”
“啥?”
“你就别装了……是害羞了吧!都过来人,都懂得!”
又过去俩人,交换了一个‘我们都懂’的眼神,一脸‘高深莫测’的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萧霁按了按右臂的伤口,感觉有些发痒,感觉背后有人给自己批了件落下的外裳,不禁发问。
“呵呵……”
呵呵?呵呵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懂吖?懂了什么啊?
!!!
得。
萧霁好似明白了——昨晚动静太大了,被这厮‘废物利用’了。
她不禁满头黑线。
行吧,你们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