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允风离战
()祁允风把这些东西全都赏给了战士们,他心中牵挂嫣然,所以每到之处都速战速决,因为军纪严酷,加上他擅长用兵法,所到之处均战无不胜,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一次败战,很多燕国守城者听到是谦王亲自领兵前来,都纷纷弃城投降,只为保命,只是这一座城池,据说是由老武将把握,忠心耿耿为燕国,所以一时之间也难以攻下,在城外扎营等待机时。
“皇上大喜,所以大赦天下,皇上说,王爷与众将士远在战场,更应该奖赏,所以借这个机会,多奖了些,让王爷领着将士们早日结束这燕国之战!”
“哦?”祁允风一笑,“皇上娶的是哪家的千金?怎么之前也没有听起皇兄说过。”他捏起一块喜饼,心中替自己的兄长而开心,自从那个柳凝絮进宫之后,就不见皇上再纳妃子,现在有这么大的动静,必定是皇上心仪的。
“是柳家的千金,这可是美谈啊,现在祁国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桩美事,皇上亲自下了聘,亲自到柳家去迎亲,风风光光把这柳家的大美人给娶到了宫中。”送喜的公公美滋滋地说着,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可是光听别人说,就知道那场面的风光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半途中所发生的意外,没有人敢提,更没有人敢说。
“柳家千金?”祁允风皱眉,喜饼到了唇边又停了下来,问道:“柳家哪位千金?”
“哟,王爷还不知道哪?这柳家千金这么出名!这柳家呀,一共两位小姐,这二小姐早就进了宫,现在已经是凝婕妤了,这回迎娶的自然是柳家大千金,名唤嫣然,哟,瞧我这张嘴,真是该死,这会入了宫哪还敢直唤名讳,王爷别和小的一般见识啊!”
呯!
喜饼掉了桌上,酥脆的饼立刻摔得碎成了好几块,他怔怔地起身,绕过案几,走到公公面前,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问:“你再说一次,皇上迎娶的是哪家千金?!”
“王、王爷你这是干什么?”公公吓得声音都颤抖了,却不敢反手。
“说!”祁允风第一次发现,原来呼吸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为什么他听到了嫣然的名字?
“就是,就是柳家的大千金啊。”
“柳嫣然?”
“是,没错。”
得到公公的真次证实之后,祁允风松开了手,淡淡地吐了一个滚字之后,没有理会落荒而逃的公公,一个人独自在营内发呆。
嫣然进了宫,嫁给了皇上?
皇上亲自到柳府迎娶,她成为了自己的皇嫂?!
“哈哈……哈哈……”祁允风大笑出声,笑声划过了天际,外边的士兵从未见过王爷这样,均站直了身体不敢往里去看,“拿酒来!”
“王爷……”
“别废话,拿酒来,本王今天要一醉方休!”管他什么燕国之战,管他什么君臣之礼,他拼命在沙场杀敌,换来的就只是她嫁作他人妇的消息?甚至,那个人还是他的兄长,这一切就像是一场笑话,他身上的伤,一道道,均是为了能够尽早回去所留下的。
而她,从此他该称为皇嫂了?这,难道还不可笑吗?!他仰头,抱着酒缸子,直接往喉咙里灌,那此浓烈的酒精就这样刺体喉间,直入体内,都要他平安归来,都要他完完整整的回去,就是为了让他看这样一场盛大的结局吗?
早知如此,又何必怕自己会战死沙场,又何必让她等自己?
那些酒精一口一口灌入口水,任由它燃烧着每一寸的肌肤,煎熬着胃部,如果身体的痛楚可以让他忘记心中的痛,他宁愿现在就杀向敌营,取下那老臣的首级,既使在前一秒,他还觉得这样忠诚的老臣是值得敬重的!
“众将士听令!”
他甩掉酒缸,双眼染上了嗜血的红,戾气地指着城池的方向——
“不留余力,全军冲锋,于日落之前,攻下城池!”
“王爷……”领头的将军不知道王爷究竟受了什么刺激,但是他还是冲向前,阻止道:“王爷一向爱民如子,这守的老贼并没有疏散百姓,甚至以百姓为挡箭牌,王爷若是这样强攻的话,怕是会伤及到无辜的百姓……”
“明知打战还不逃生,偏偏要安心在这城里营生,这是他们自寻死路,什么都不要说了,给我撞开城门,冲进城去,夺下城池!!!”
他一声令下,自己骑马为首,指挥士兵撞开城门,第一个冲进了城去,不顾迎面飞来的箭,红着双眼直闯他们的老窝。
城中百姓没有料到战事会突然发生,更没有想到一向爱民如子的谦王爷会不顾他们的生死,直闯了进来,吓得纷纷而逃,这繁华的城顿时变得战场,硝烟四起、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祁允风杀红了眼,不顾身上已经中了几箭,仍然向前冲着,将士阻他不住,只能在四周护他安全,他直冲到那老将的窝中,唰唰几剑刺死了惊魂未定的守门士兵,一剑横在那老臣的脖颈间。
“老家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战火染红了他的双眼,再也看不到其他,只想要在刀枪之间来个痛快,忘记远在祁国安乐平静的世界里,那一对令他伤心欲绝的人!
“你不是一直说不要伤害燕国国民吗?现在这样又算什么?”老将临死倒也不惧,老目圆瞪着,他失算了,万没有想到,百姓会遭此劫难!他只是想拖一时是一时,想到对策之后,再转移他们的。
“相比之下,我不过做一个言而无信者,而你呢,缩头乌龟!”祁允风笑着,一剑挥了下去,老将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一句,便倒在了血泊中,允风拿剑指天,对着众将士喊道:“今日,我祁允风要血洗城池,谁也不准拦着我!”
说毕,他冲向那些像一盘散沙、四处窜逃的俘虏中,一剑一剑地了结了他们的性命,那些跟随他已久的将士们都傻了眼,从前的谦王爷,对俘虏都是善待的!
“快、快救谦王爷!”被祁允风惊呆了的将士们,忽然看到那些散沙开始团结反抗,而他们的谦王已经好几处受伤,血杂红了他的战衣,而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只管向前杀敌,却不顾后面的黑手!
“兄弟们,别妄想着活命了,既然如此,何不如再一拼?杀出一条血路,为老将军报仇!”那些战败的敌寇中,一个稍为年长的举剑喊着,团团冲向了祁允风,允风敌不过,胸口被刺了一剑,他低下头,看着胸前那一把明晃晃的剑,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他抬头望着长空,一望无际的阴云密布,像是看不到天的尽头,一片灰暗绵绵无际。一切就像是一场精心安排好的阴谋,他不愿意相信一直保护自己的兄长,是这场阴谋的计划者,更不愿意相信,自己用生命去守护的嫣然,是贪恋权贵的女人。
可是,一切就摆在眼前,那盒喜饼、那一堆堆的赏赐,都像张着脸一般,一个个对着他笑,笑他的天真、笑他太傻,在这忘我杀敌最终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血、从他的胸前汩汩地流了下来,和天空中的灰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耳旁呼啸而过的狂风、飘扬着或是倒下的旗帜、战士们满脸伤痕担忧着朝他奔跑过来的脸……
就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他的双耳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有临别时,嫣然在耳旁的再三叮嘱,一定要平安归来,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去、完完整整地回来;双眼越来越模糊,硝烟弥漫在整个战场,也迷离了他的双眼,他好像回到了祁国,看到了衣食富足的百姓安居乐业,在那条长长的街面上,有一个柳府,那里面有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嫣然——嫣然——”他仰天长啸,呼喊着她的名字,敌军所剩余的只个将士,看着他痴狂的模样,反而愣在原地,持着手中滴血的剑,怔怔地看着他,相互窥视,在这最好的时机,却不敢再轻举妄动,“我要问个清楚,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你要进宫成为皇上的妃子,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他持剑杀出从围,一跃而上一只马背上,因为伤得太重力量正在点滴流失,险些从马背上摔下,还好一手紧拉住了绳索,一个翻身使劲全身的力气,再一次跃上了马背。
“王爷,你去哪里?王爷,你不可以走啊,王爷——”
将士们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不顾一切地策马离去,几个常伴他身旁的将军,都齐齐跨上马,朝他的方向追去。
“不准跟着我,否则以军法处置!”他回过头,用最后一点力气喊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昏迷趴在了马背上,那些将士听了他的话,急急扯住马绳,不敢再追,眼睁睁地看着那匹白马驮着祁允风朝前冲去,而祁允风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