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话 她也有问题
阿约的提醒让我隐约想起,面前的景象必然是活火山地貌,一片片远观巴掌大的巨石,错落成迷宫一般,走进去就容易迷失方向,好在树林不是密不透风,景象不是单调地灰白,稀稀疏疏很容易找参照。
“你们注意没有?一路走到这,似乎少了点什么?”张春来道。
李立明倒是很平常的样子,又叨叨起身后的壕沟巷洞。唠叨半天没动一步,大家也似乎听懂他想表达什么意思,真琢磨不透明哥咋突然变得这么啰嗦了。巨大工程不是短期形成的,需要长期投入人力物力,然而具备人力和物质条件,也不能成事,因为人一多了,统帅领导就是问题,非一般群体所不能为。
海盗,具备这个先决条件。然而如此浩大工程,又反映出一个问题,就是这样规模的工程量,他们要抵御什么敌对势力?
庞大规模的海军舰队。
在这大洋深处,只有这一种解释能站住脚。
“不要用你那初中历史教课书上的知识去理解,也许真的是与咱们中华文化相近却不在中华史书上的一段故事”。
明哥这么说是打断我思维,他说的群体是解释张春来的疑问。一路至此,注意到从我们登岛开始,眼中没出现热带岛屿常见的生物群,箭毒蛙、海蝰蛇、超级大蜘蛛,一个都没见。来之前特地在网上找过一些东西,岛国上的土人拿树叶当裙子,虽算不上新鲜,但真希望亲眼看看。
当然不可能出现土人,但网上搜索这片区域时,也跳出过很多链接,这片海域是有些小国存在的。然而此时更加疑惑如此大的岛,为何没有哪个国家对其宣示主权?
李立明的意思很明白,不能滥杀,同时活儿要干好,有点强人所难。如果他分析正确,他们的目标是余方海,不杀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可如何是好!丁晓东不会有事,大家难免担心,晓东用毒,不至于出差错,可时间太久了。
邵军一阵惊叫伴着轰轰土响,邵军陷进一处大坑中,把几人惊吓回神来,阿约最快,纵身扑进去,将邵军推向一边,自己又借力上来,还拽住他一肩膀。张春来的树杆也同时戳过去,将邵军牢牢顶在深坑一侧,若不是背包,树杆也能怼他够呛。
好险!
这里并没有路,余冬梅一行肯定不是走这里。尘土飞扬,呛得邵军直咳,稍落下些,我们才拉上邵军,李立明溜下坑内。从飘起的尘烟来看,并不是地面的红质土,倒像腐烂的树枝树叶,即然是陷阱,上面有层树枝盖是必然的,只不过年代久远,树枝盖上的土层不断加厚,又生出草丛,不受外力是不会塌陷的。尘烟散尽,臭味也飘上来,这种臭味很容易分辨,臭水,地处山顶坡面,坑中应当存不住积水,除非雨季长降雨频发。
落下的土经李立明用树杆一搅,立刻变成淤泥,树杆前头似乎碰到什么硬物,费了牛劲从泥里拖出两根条状物。一点点除去表面泥土,居然是数片石条薄片缠在一起,如刀锋般锋利,刃部经过打磨,坑深三米以上,石片的锋刃长度,人掉下去洞穿是肯定的。不用金属,看得出当初设计的人考虑到了腐蚀的弊端,石料部件经受自然条件的时间最长,这就是地下许多机关,土贼难得见到触发的原因,铁器失性。
李立明深眉紧锁,又为刚刚的设定触头,海盗的可能性似乎越来越小!海盗做不出前面的巷道和如此精心的陷阱。但一系列防御工事,修筑的群体要多大规模?这样的深坑肯定不止一个。
轰——
阿约又捅开一个,就在几步远的地方,坑口更大。所有人目光都投向那坑底,这个倒是没有臭水,更长更整齐的石片把落土切得跟田字格似的。明哥骤然紧张起来,先前我分析堑壕的话让他联系到这深坑陷阱,他担心岛上还有其它险地,冒然前进看风景似的走不成。
“找路,余冬梅的路”。
从坡上横向走,一定会找到余冬梅一行人的路,晓东一定会留下讯号。巨树参天,涉足的地方可能经年没人走过。
明哥这时担心起来,足见问题的严重。深坑上的土尺余厚度,这样的陷阱可不是一劳永逸,一般都是大战之前才开挖,不然时间久了不维护半点作用也没有。明哥担心晓东中了其它陷阱,必竟咱不是丛林战士。
小心谨慎地寻找,路很快被找到,晓东的石头标记也在。只是很奇怪,标记指示的方向是山谷西南面,那边望去应该没什么,巨大山体在那边凹下一些。他们一定是在山脚下行进,由西南边上来,这么算起来也不费时。
“注意啦!前边应该是道小山谷”。张春来道。
顺张春来的话望去,林后貌似真是略呈峡谷景貌,被树林挡住什么都看不到。进入低处与上方视界完全不同,昨日午后时间不多,他们的宿营地应该不远。明哥决定先去找到他们的宿营地,然后再去追,晓东在那应该还有标记。山谷!张春来是提醒大家,录音里枪声的位置有可能不远了。
“四下看看再追,这里应该是岛上先民的栖息地”。李立明道。说成先民,明哥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定论不能下得太早。
堑壕、深坑,都围绕山谷腹地,尤其是深坑,大体沿山脉走向排列,由此就可以看出来,山谷中某地一定有人类居住过的地方。年代久远,所留遗迹根本留不下来,海洋气候,不在土中的东西挺不了多久,如果按时间长短来算,能挺到最后的只能是石器与陶瓷类,金银也不好使。
像这样的自然环境,人类栖息过会留下什么样的地貌,只能靠猜。砍伐过的树墩,可能烧制过砖瓦的遗址,不知岛上的红土能不能烧制,但古人的智慧今人无法理解。遗憾的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山谷腹地中几处岩石错落围起的水坑,像是取水的地方。阿约在离水较近的几处地方下铲,岛上先民人数众多的话,如果在这里居守,火灰才是能留下的最好证据。也难为阿约了,这都能想到,失望的是也什么都没发现。
水坑里的水清澈见底,看过所有景物,只有脚下巨型岩石围成的水坑像是经过人为修整,如果没猜错,船员所说的岛上淡水,应该是这。但这里也不是余冬梅一行停留的地方,太干净了,篝火都没有。
转头去小山谷那边。
几个人都心生疑,按路程下来,余冬梅一行人不可能走太远,余冬梅即使知道路程,也没有多少时间。她们的宿营地应该就在那边,但林间穿行可不比平地,看着可及走起就吃力得很,好在大家没多少东西。沿小路前行,阴凉湿润的空气与泥土味儿,很像内陆山林,只是树木的苔藓颜色更加深重,有的地方很滑,深一脚浅一脚。深得发黑的苔藓与地面巨爪一般的光滑树根,咋长在一起的都很纳闷,那树根白晃晃,干燥得很。手背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到,一条条红道子像爪印一样,定是某种没留意的含碱植物,应该不会有事。还是什么毒物都没有,围巾裏地严实,生怕某个树杈上掉下条蛇。
路很短,不出三里开阔不少,周围也是干燥的树丛,一人多高密不透风。明哥叫大家散开,应该就在附近了,再远根本不可能了。
很快,在不远处的树林中,宿营地被找到,炭堆四处,帐篷痕迹明显,吃过的食品袋和酒水瓶都在,最多的是烟头。二十米开外还有条河流儿,虽不宽但有些地方却显得很深,静止的水根本就是一条死河,水黑乎乎的,略带一点腥味。这是地势形成的积水,不是雨季水不会流动。这样的水更危险,毒虫最喜欢,当然若有毒虫的话,哪怕苍蝇蚊子或其它什么昆虫也好,目前还是一只都没有,只有树木与水,一只小生命都不见。选这地儿扎营!想必也是余冬梅的原故。
帐篷痕迹四周有圈浅浅的草灰,离树也远,必然出自晓东或马家的人,够细心地。可到了这里,却没有了晓东的信号,帐篷的痕迹有九处,除此没有丝毫发现。
明哥也大惑不解,这情形就像他们在这睡了一夜,然后起来走人。安润根解决了没有?丁晓东来开party的?事办了没也不留个信号。
“找”。明哥此时是真急了!
五个人就差下水了,也没任何发现。他们去了哪里?各个方向貌似都可以去,沿水边没有走动迹象,只在宿营地边有些许脚印在水边,草地与树丛中根本看不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脸色大变的明哥声调都跟着变,告诉过晓东让安润根死在所有人面前,让他们恐慌是目的,丁晓东不会自作聪明让他灰飞烟灭了。人性,有时候是张好牌,一具同伴尸体,怎么都不能随便弃之不顾,这么做就是拖,拖慢余冬梅的脚,让真正该猴急的人跳出来。
只能分开了,顺水上下各一路,半小时为限,半个小时没任何发现,原路速度折回,我和张春来走下,阿约最快做支援,毕竟我有枪。
这是唯一的办法。
急速穿行,不断注意着四下,一旦找到一点人留下的东西,哪怕是张糖纸,我们也会立刻留下等阿约,然而什么都没有。
回。
阿约被挡在折回途中,这边没有只能在水上游,不足米宽的小河沟水几乎静止,藏不住东西。水上游却是林荫浓密,如此地形属密林洼地,绿草厚实,有时只能跳着前行。不知不觉气喘吁吁,折腾半天了,算路程时间余冬梅一群人应该走出不远,但这不太可能,晓东肯定办了安润根,死了人的队五怎么能安静睡一夜,天明出发?处置尸体是最起码的事情。从此处的方位来算,即使有人运送尸体,原路返回才是最佳路线。
难道晓东遭到不测!手里有枪又有目的,先发制人不是没可能。
“如果晓东找不到,马家两人给我做掉”。明哥的话斩钉截铁,让几人心惊,这么快做决定是不是草率。
沿水向上坡急行,树丛稀疏许多。这种决定无疑是打乱了原定的计划,提前考虑回程问题。丁晓东应该是两边搭不上边的人,马家二人组不会带他去打野,余冬梅的水手也不能容他在旁边,那些水手可是有问题的。
“你们不知道晓东的来历,如果知道了,就不会这么说了”。李立明平心静气回应,几个人轮流劝说明哥,没什么用性。杀戒好开,可杀了马家二人组又能怎样!不如尽最大努力找到晓东再说。劝说明哥,是不想前方真追上余冬梅和马家俩人,唯独不见晓东,眼神一确认,谁也不是傻子看不出来有无杀意。
心里不停骂娘,啥也没见到,整出这么多幺蛾子,两小时前还不紧不慢,这会儿狗撵羊一样。
越是前进,地势越发奇怪。这种林间树丛,经年没有人类踏足,越是乱越对路,然而前面似乎像修整过的巨型梯田一样向两边延伸,上方还有若干道,一层层向上,边边框框放眼能瞧出线条。这是走上几层之后才感觉出来,不刻意去打量下四周,很难发现。
来不及细想这地形与军事或风水哪方面有关,只能闷头朝前进发,真希望遇见晓东或找到暗号。梯田一极一极向上,左右山峦慢慢到头了。明哥突然停下脚步,扭曲的脸别提多难看了。
“这TMD是找人?”。明哥一屁股坐在地上,远外又是大片峡谷。右边岩石就像天然屏风,将先前的火山口盆地完全挡住,前面那个看似盆地,就是因为高度的原因,此时要是爬上岩峰顶端,一定能看到前面的盆地山谷,方向还是好找。
后面的梯田这时尽收眼底,一层一层放射状在两座山峦中间,这种布局我更倾向于军事用途。
李立明呼吸还有点急促,只是眼中盯着块石头出神。哥几个都有些喘,谁也没问什么原因,八成是明哥又想到了什么。不用明哥质疑,刚才心里骂娘的时候,我已经骂到了。
余冬梅。
她也有问题。
只是在我们面前,她看不出任何不妥。智商有点配不上海运集团CEO,生的好也是硬条件不是。
“明哥”我道:“这地形看上去不像是海盗该有的技术。”
海盗成了规模虽然也不可小觑,但走过宽梯田似的山麗,这绝对是标准的冲锋缓冲地带的设计,无论下方士兵如何队形冲锋,势必在梯田中被缓下速度,人在梯田上会聚拢,滚木雷石弓箭手,都能团灭之。不出所料的话,那边高峰上肯定有炮位遗迹。海盗不可能有这经验,必须是熟悉土攻的兵家才行。这些东西是经年征战才能得来,决不是熟读兵书就可以,《孙子兵法》存在多少年?然而历史上的名将又有几个?
如果我没猜错,最近的可能是清末的太平水军,因为只有他们才具备这些特点。那梯田土层下,定是石块垒砌,不然雨水早把它冲涮成坡了。
打断明哥,是我的小策略。不想再分析此行的人有什么问题,余冬梅想干什么都不想管了。死活都不想去分心了,找到晓东,别人死光了才好呢!省事。
至于钱,跟我无关。
至于胡香锁,实在打不起精神去探个究竟,江家宅里的大獒,现在想来都心有余悸,若不是早有自知之明,小心翼翼,那时肯定废了。面前大片峡谷呈半圆,远方虽朦胧,但形势依稀可辨。树林密实了许多,不见任何有路的模样,只隔一道光秃山梁,和来路的方向就分明是两个世界。朝向屏风山体那边,地势逐渐升高,路肯定不在那边。
只能走左边,从高而突兀的山峰半腰路过,很想上去找找,想当然在那的炮位,兴许还真能找到锈成砣的炮。心里还是担心晓东,周围环境都顾不上观察,只知道往前应该是半圆山口的夹角部分,一定有路下去。
方向不会错,虽走出很远,但方位距离大概有数,如果不是来这边,再往西走就是海岸了。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不见晓东的记号的原因,路其实不难找,回望山坡,也只能走眼下的方向。远方海天一色,海鸟虽不见几只,然而头上方却一只没有。
并没多远,山梁就极其短命的到了尽头,刚发觉人已经走到树林边。进去几步就发觉不对,泥土的腐味儿越发浓重,潮湿、鸟粪、或是因为雨水发酵等原因,腐味儿还有些刺鼻酸。土壤松软,雨水过后不显泥泞,甚至有点发干,这样的土下方一定是厚厚的火山灰质。脚印也在松软的地上出现,方向没有错,那边树丛里没有,是因地表杂草密实。巨大榕林密集,灰白树根盘绕很难前行,阳光透进的很少,除了气味难闻,景色倒显几分宁静。
如此地貌,只要不离树根,陷阱威胁不到。几人排成一排前行,时刻注意可能出现的暗号。
丁晓东背倚大树,闭眼坐在前面一动不动,在树林中走出很远就极其自然地出现在视野里。几个人电射般围过去,个个身影如飞,阿约更是鹰展似得在他前面飘过,仔细看看他的身上脸上。到近处发现他除了一身是泥土,貌似并无大碍,还发出微微的鼾声,满脸疲惫。
这是严重缺觉。
五张脸出现在他眼前,嘿!他怎么能又闭得上,还扭一边去。地上罐头盒纸袋,睡前没少吃呢还!李立明最先退下去,也倚树根坐下,表情多了一分舒缓。我们也放下心来,能睡就是没事,也映证了前面明哥的推算,死了人的队五,不能消停过一夜。
他睡得可倒安稳。
大家都坐下来,丁晓东没事,怎么都好说,等他们乱就是了。不过马家那两人能放下他,足可见那两个货跟他们高祖一样,顽固的保守派,好歹跟你们一个阵营,就那么难融。
一个多小时过去,丁晓东才算睁眼看看大家,吧嗒吧嗒嘴又闭眼了。我和张春来看他仨也呼呼滴,不由苦笑,干脆,要睡一起睡吧!反正都是配角。
“安润根丢了。”明哥一个机灵坐起,把几人都吓起来,丁晓东这喃喃自语般的一声,把大家都惊到了。
“他跑了?”明哥急道。
丁晓东是渴够呛,边喝边摇头。
“死是死透了。”丁晓东道:“毒是我下的,死是死在他们面前,我也亲自确认了”。
丁晓东的讲述平静诡异。
昨夜分开之后,晓东与马家两人跟着大队前进。在前行过程中,晓东趁安润根不注意,在他后颈洒下密药‘钩信火灰’。这还是第一次听晓东说这个名字,没打断他问具体是啥。至火山口大盆地取水之后,马家两人执意要朝向东北方向走,即将入夜,他们两个提出的却很突然,况且两人又是不听任何人的,只好让他们离去。
晓东只能自己跟着余冬梅的人前行,自己落单,他才能专注观察一下这些人。丁晓东发现,余冬梅和恩叔确实毫无破绽,只是这些手下人却显得有些分群,路上全按余冬梅的吩咐做事,这一点是确定。这样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图谋余冬梅的人,只是让小喽啰来办事,恩叔只是必须带上的附属品。夜晚在死水河边宿营,晓东早早进入帐中休息,只等安润根毒发。
入夜不久,外面河边果然炸营。余冬梅吓得几乎昏死过去,因为‘钩信火灰’毒发的死相用丁晓东的话讲,瞪眼伸脖张嘴涨腮。这效果一说起来,感觉这毒药就是为时下情形和安润根之死的剧情需要量身订制的。当然丁晓东的演技那时也要狂飙起来,吓得那叫一个魂飞魄散。
立刻就开始拉栓子脚软,哆哆嗦嗦要走人。
吵吵嚷嚷大半夜,天空下起雨。大概是昨夜我对张春来讲到王修五的时候,他们才商定把安润根暂放水边,离帐篷远一些,等天亮处理。谁也不愿看守,是因为‘钩信火灰’之毒必须在烤火情况下才会毒发,毒发时不管什么姿态,人的身躯会立刻僵住,脖子脸颊都会肿涨起来,眼球突红张大嘴巴,呈憋死的样子,安润根那时应该是要起身,所以他半躬身仰脑袋的死状很吓人。
可是没人守夜,却有人起夜,凌晨时分被人发现安润根的尸身不见了。
丁晓东也在那时被叫醒,那时的晓东可是真的被吓到。说起‘钩信火灰’,丁晓东这是第二次使用,但他家传的技艺,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一旦毒发死状就可辨明,那是装不出来造不了假的。
“人中有鬼”李立明道。
开始丁晓东也想到船员中有人作了手脚,所以毫不掩饰在放尸处周围查起。地上微微几道拖痕朝向水中,河沟是死水,最宽处两米,丁晓东趟进水里摸出很远一段,半人多深的水,膝盖下全是淤泥,什么都没有,到对岸草丛中也没有发现。
一个死透透的人,就这么消失了。
说到藏尸,后半夜都在睡觉,有人要藏的话,还真好藏。山高林密,背到哪还藏不住一具尸体。想到有人藏尸,丁晓东倒不害怕了,这种情况下藏尸,分明是将计就计,互相搞乱下一步。如此就解释通了,没了尸体,谁也不好继续往下玩,没了尸体,余冬梅也不用耽搁时间,往下走便是。
合理。
藏尸体的人就是想余冬梅快点往下走。
“难道你那时就不能留意余冬梅的人有什么异样吗?”。明哥的语气带有责备。晓东也是,不挑重点的说。
“怎么没注意!”丁晓东道:“从安润根毒发,其他人惊慌之余明显分成两伙。一种是围绕在余冬梅和那个恩叔左右,只等差遣,另一种就显得六神无主”。
明哥头发都揪掉了快,气呼呼打断晓东,“只有一种,他们都六神无主”。明哥道。
李立明只想知道,从安润根死了之后,余冬梅的做法是如何,其他人根本不关心。安润根的尸体是如何安排?这关系到下面的判断,自然也关乎我们该如何干活的选择。
尸体是用一块雨布盖着,远远放在水边的矮丛内,一半处在视界内。钩信火灰毒发迅速,尸身在瞬间僵硬,掰都掰不开的那种。晓东不能断定不是人偷藏了尸体,但可以肯定有人偷尸一定也有人能发现。只要发现有人偷尸,而且是余冬梅嫡系就一定报知,那时就能从余冬梅身上反应出来。
死尸不见了,余冬梅凌晨被叫醒,居然波澜不惊。
天明继续赶路。
由此可以断定,余冬梅至少没我们想地那么笨。
对于余冬梅,丁晓东更加留神马家两人。到了山谷盆地的中心,马家两人就休息个没完,叫也不走。一会儿打水满了就倒,一会儿说要安帐蓬在水泉旁。在水眼旁的巨石周围不停打转,引起丁晓东的注意。
巨石在脚下土中,错落有致,决不是自然形成。
丁晓东也是猛然一惊,有些东西放在你眼前,没那见识和系统知识也认不出来。“马家的人,还是比咱们强”。丁晓东道。
盆地中心的清水泉眼,名叫九曲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