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陋室对论

第七回 陋室对论

今川家的居城外设有5个城下营,是当年太原禅师所编排,分别负责捕(盗),运(粮),征(伐),饲(养),铸(造),平时各有职责,按照各个时段面对的危机不同营中人数增减也不同,比如饲之营负责放牧战马,在征讨期间则会摇身成为骑兵集群,环视日本最有名的就是武田家的“甲虎”饲之营,营中1000人配置,所饲养的战马据传是名马三国黑的引种,这支骑兵部队乃是武田信玄手下的王牌,征战多年所向披靡,武田信玄更是对这支部队制订了闻名天下的行事方针“疾如风,徐如林,掠如火,不动如山”,所以这支部队也被后人称为“风林火山”。而今川家情况则有不同,虽然太原禅师羡慕武田骑兵威力,也增设了饲养城下营,可义元是一个崇信步兵之人,他的手下也多是步战的行家,能率领骑兵的将领屈指可数,所以今川家的军备以征之营为重,10000人配额的步兵除了长枪短刀之外,每人都配置了牛筋硬弓,作战时候以长弓先进行覆盖,再进行正面冲刺,往往能摧毁敌人的信心,收到奇效。只可惜今川家征之营内关系盘根错节,已经没有任何位置给孟昭德了,所以昭德入职的乃是今川家饲之营。这里比起征之营的雄伟气派可说是天上地下之别,一圈木栏杆残破低矮,栏中七八头瘦马连低头吃草都费劲巴拉,几位挂职的饲之营骑兵都年过半百,别的营农闲时候都是三天一轮班到营中操练,只有饲之营是十日才出来操练一个下午而已,有两个年纪更大点的干脆把马牵回家饲养,要上面来人检查了才牵着马回来,不过就是饲不饲养也无所谓,反正才七八匹,所有巡视的大人都是直接绕过这里从不关心。

看着眼前行将倒塌的房舍和满地的泥泞,孟昭德心中一阵苦笑,虽然说大明朝也是步兵重过骑兵,但是凭心而论,骑兵的战斗力是步兵无法可比的,比如大明戍边的关宁铁骑,西北铁骑等,都是威力无比,可是今川义元却为了个人的好恶决定发展什么兵种,这种思维实在是让人无法恭维,如果是小大名那无可非议,但作为日本仅有的几个大大名之一,又不是没钱,骑兵储备力量却基本为零,真是荒唐,好在现在今川义元将骑兵交给了他,孟昭德暗暗发誓,既然这是他发迹的基石,那他就一定要用这几匹瘦马打造出一支战场奇兵。抬头看天,还是昊日当空,孟昭德估计义父和大人谈完要务会来这里找他,他便着手开始饲之营的整理工作,别看他年仅十二,但是得益于小时候在尚书府吃喝营养都算上乘,发育很是优秀,所以干体力活并不费劲,这两年在九州海边的捶打身子板更是变得黝黑结实,只见他脱掉上衣,双手舞动一把长锹,满地的泥泞上下翻飞,没一个时辰的功夫,一条窄小的道路就被清了出来,孟昭德擦擦头上的汗水,满意的看着这条石板小道,想象在未来的日子里他率领麾下的骑兵踏着这一线青石冲向战场是何等的威风,道路有了孟昭德下一步要收拾的就是快要倒塌的房舍,毕竟这里是将来他办公的地方,大丈夫不能未上战场就让房子拍死吧。

不过铲铲地上的泥和锯大梁绝不是同等级的工作量,孟昭德上蹿下跳的白忙活了半天,那棵看似已经欲断不断的圆木大梁就是不肯下来,气的小伙子咬牙切齿却不知道怎么办好。

“不能这么搞的,大梁抽动要固定住一头,然后锯另一头,不是一个外行能干的。”孟昭德正坐在地上托腮沉思之际,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他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光头黑大个正冲着他怪笑。孟昭德赶紧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不知道这位大哥能否教我?我一定要翻新这里。”

“好啊,小小年纪学一门手艺是对的,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啊!”黑大个年纪不大,听孟昭德这么说很是爽快的脱掉了上衣,从身边的一个麻布袋里抽出几样孟昭德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工具就要上来帮忙,孟昭德看这个大个子热情淳朴,心中很是满意,就故意逗他道,“我是外地的,家里刚刚接了翻新工程来做,老爸生病了所以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呵呵,所以搞得一塌糊涂,让你笑话了。”

“啊呀!说什么呢,不管会不会,都敢于替父亲担起责任,这才是孝子嘛!”大个咧着嘴傻笑,手中的板斧没有停歇,孟昭德看他动作敏捷,对每一步要干什么都衔接的恰到好处,自己反倒是不能插手了,任意上手只能拖慢人家,只好站在一边看着,嘴里还不忘继续打趣。“那怎么着,不做事难道让人家追上门骂吗,还是变卖一切赔人家然后带着老爹当和尚去?”

“嘿嘿嘿,瞎说,那种事能干吗,不瞒你说啊,我老爹可是咱今川家老一代的御木匠呢,大人他修望海阁的时候我老爹那叫一个神气,里里外外可出彩了,大人就赏了他一个武士身份,大人他可好了,知道我老爹胆子小不敢打仗,特意调他到这里,呶,就饲之营,领干薪不出力,恩情重如山啊,这几天大雨把房舍冲塌了,老头子非要来修缮,说是不出力心里老不舒服,连木料都准备好了都是老爹自己买的...”大个生性热情,嗓门也大,说到精彩处手舞足蹈,看的孟昭德连连偷笑,到后来干脆靠到一把残破的椅子上接着听大个吆喝,“结果我说了,嗨!你这么大岁数别给我折腾了,还是我去吧,这不我就来了嘛,哪想到,大人他也料到了是吧,知道这个营不打仗,但是平时老头们过来了喝个茶什么的也要有个遮风的地方啊,还找人花钱修缮,我就说啊,是吧,啊...何必呢,都知道我老爹厉害,让他干就好了嘛...”

孟昭德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的大个一阵纳闷,后来干脆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傻呵呵的问道,“我...咋了,我说错话了吗?”孟昭德摆了摆手,强忍住笑声,大方方的搂住黑大个的肩膀说道,“没有没有,你说的都对,我啊,是笑你的善良,不过不是笑话那个笑,明白吗,是善意的发自内心高兴的笑,你啊,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大个听的丈二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怪了,我老爹他们都说我木讷,说我是个闷蛋子呢,你知道吗,我小名就叫空竹丸,老爹告诉我,这还是个大师给我起的呢,后来有个先生到我家,我老爹特高兴的还问他,说这是什么意思,人家和我老爹说空竹空竹,空空如也,意思说我没脑子,我老爹气的跺脚大骂,后来还恨恨的说白舍了一顿斋饭,那老僧不厚道竟然骂我儿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孟昭德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乐得前仰后合,倒在地上来回打滚,最后干脆摆手让黑大个别说了,怕是再说自己得乐的背过气去。大个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赶紧闭嘴不说了,一直看着孟昭德直到他缓过劲来才敢大口大口的喘气,孟昭德坐在地上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心想该和这个大个子挑明了,看他人高马大的干木工活时却不失灵巧,如果能吸纳他,将来培养成骑兵绝对是个当先锋的好手,却不知道他是否和他父亲一样生性胆小,如果不愿意打仗那可是浪费人才了,想到这,他心中难免惴惴不安起来,“大个子,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告知我你的大名呢?”

“哦!你看看,真是的,光瞎扯都忘了这事了,没礼貌没礼貌真是...啊!差点又跑题!我是曳马城人氏,家里修望海阁的时候迁到骏府的,山下家虎一郎,父亲山下吉木,我还有一个弟弟,10岁了,叫天空丸,大名还没有呢,我今年18了,老爹说给我找媳妇,可是咱家大人之前忙着和武田打仗就耽误了,后来说是不打了,和北条也不打了,但是老爹就不说这个事了,我也不好意思提...”

“嗯...”孟昭德点了点头,满意的看着山下虎一郎,这个人别看大大咧咧,但是交代事情还是比较清楚的,看来智商并不低,战场上瞬息万变,需要一个人有清楚的思维才能最起码保全自己的生命,孟昭德开始还担心这个大个子不足以自救,现在听他正经说话就放心多了,脑子里已经在未来的骑兵纵队中给他留有了一席之地,“虎一郎,你有没有想过最终你没有找到个好媳妇的原因是什么?”

“老爹忘了?”面对孟昭德,虎一郎似乎搔头成了习惯了,他心中一直想怎么这个小伙子说话老这么深奥啊。

“不是,其实你仔细想想,就好像你之前说的,你要结婚的时候今川大人对武田北条用兵,所以没结婚,你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也许是你老爹找好人家了,可是人家家里有人在战争中死掉了,家里正在出丧,你老爹好意思这个时候提亲吗,所以你老爹应该不是忘记了,是不能提。”

虎一郎点点头,好像大彻大悟的样子,自言自语道,“那就等等,等等吧,错怪我老爹了。”

“那你再想想,你结婚结不了了,不管怪不怪谁,你自己心中难过吗?”孟昭德知道,要开导这个单纯的大个子,必须用不同于别人的看似简单其实最深奥的道理。

“那...嘿嘿...总是有点难过咯,我都一直有做梦呢,梦到老爹把邻町的阿菊带过来了...”虎一郎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孟昭德心想,这个阿菊估计是他的发小了,看来爱欲真是人之常情,连这样一个单纯的汉子心中都有了一个爱人,这样反而好了,他开导虎一郎有了最好的突破口,“那你想没有想过,咱家和武田的战争让你心中难过了,势必也让本来是你的妻子也难过了,还有很多在这次战争中死去的人他们的家人也都和你一样难过,甚至比你还要难过,将来...等你的弟弟到了16岁,也要结婚了,你希望他也经历你这样的难过吗?”

虎一郎一边听孟昭德说着一边不禁的点头,听到昭德提起他弟弟时,突然大手一拍边上的桌子,也许是桌子年久腐朽,竟然咔嚓一声碎成数块,但是他还不解气,大声的嚷嚷道,“不成啊不成,我这个大哥没出息,天空丸每餐想多吃一碗米粥家里都供不起,难道要娶媳妇了也娶不上吗,不成不成,一定不成!”

孟昭德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大个子暴跳如雷,心中对他紧张自己弟弟这份真情暗暗赞许,虎一郎越说越激动,又再次手舞足蹈起来,昭德听着听着,突然感到自己脸上一湿,伸手摸去竟然是血,他忙打量虎一郎,原来刚才拍碎桌子的时候一枚暗钉刺破了虎一郎的手掌,要知道新近打造的铁器还好,可是这屋中的东西已经不知被风雨灰尘侵扰多年,如果钉子上有细菌什么的很容易就会破伤风,昭德想到这赶紧走过去,一把抓住虎一郎受伤的手,掏出随身的小刀划开虎一郎的伤口,任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虎一郎久干木工活,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只是刚才太兴奋没有注意,现在发现了直惊出一身冷汗,毕竟手脚被生锈铁器刺破没有发觉后死亡的木匠铁匠太多了。

“这...谢谢了,小兄弟,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就已经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了!”

昭德并不急着回答,而是仔细的处理着虎一郎的伤口,直到处理的差不多了才松了口气抬头说道,“不说这些了,你想知道我是谁,可以,但是之前我要问你,你真心不希望你弟弟经历你这样的难过吗?”

山下虎一郎严肃的点了点头,肯定的答复孟昭德,说他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带给弟弟最好的生活。孟昭德看他心意已定,才道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好,我告诉你,天下的老百姓日日都在受苦,为什么,就是因为群雄割据,人人为了私欲而不懈武斗,我有意争雄天下统一大政颁布禁武令,让老百姓从此踏踏实实的生活再不动兵刀,实话告诉你,我乃咱家的武士,管理本家骑兵饲之营,姓孟名昭德,我现在正式恳求你,希望你能放弃百姓身份,加入饲之营,成为我麾下骑兵一份子助我成就大业,如何?”说罢,孟昭德对着虎一郎一揖到地,虎一郎既知道孟昭德是武士大人身份,对如此大礼自然惶恐不安,连连摆手之后干脆跪到地上咣咣磕头,好像是要把如此大礼还给孟昭德一样,孟昭德连忙扶起虎一郎,微笑道,“好了,我已经开诚布公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愿不愿意把自己的生命交给我,咱们一起,为了天下百姓共同奋斗,给他们带来一个和平的世界。”

虎一郎坚定的嗯了一声,紧紧的握住了孟昭德的手,决定把自己的生命交给这个眼中充满激情的年轻武士。“请大人放心,从今天开始我虎一郎就是您鞍前马后的一卒子,您让我去哪我就去哪,没有问题,以后就拜托大人您了!”

孟昭德笑了笑,“好了,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另外,你可以告诉你父亲不用来了,我会通知相关的事务官,你以后替你父亲挂职饲之营吧,但是千万别和你老爹一样,十天半个月的不来一次哦,呵呵!”

虎一郎憨厚的笑了笑,想了想突然把散在外面的工具都收进了包里,往肩上一背就要走,孟昭德看着他也不阻拦,直到虎一郎走到门口了才想起了什么赶紧回身,跪下就磕了个头,再站起来说道,“忘了给大人见礼了,我先回去一趟,然后把附近村里的所有的木匠都叫来,明天我就带着他们把咱们的房舍都翻新一遍,算是小的跟着大人的见面礼吧!”

孟昭德想想空竹丸说的有理,两个人干也不会有什么好效果,还是找专业的事半功倍,也就没说什么,看着虎一郎蹦蹦跳跳的走出老远才拉过一条破长凳坐下,琢磨下一步该干什么。所谓骑兵,最重要几个细节,一是移动力,二是战斗力,三是洞察能力,所谓移动力要从战马上下功夫,不过自己身上没钱,没法可为,战斗力自然是厚甲快刀,长枪硬弩,到时候和诸位大人搞好关系,从征之营调些长弓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最难的是洞察能力,孟昭德一时还没有好主意,如何能够比人家看的更远更细,能够在两军相遇之前就捕捉到战机,这才是骑兵的关键。“骑兵骑兵就是要出奇而制胜之兵啊!”昭德一边思量一边喃喃细语道。

“说得好!有此见识咱们家的骑兵就有希望了!”松平竹千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门口外,孟昭德一见赶紧迎了上去,这次只是轻轻的鞠了个躬,松平竹千代也鞠躬还礼,然后朗声说道,“听闻孟大人现在也是本家武士了,以后我倒要大人多多关照才好,老师被大人留下了,晚上有给他老人家安排的接风宴,我是陪臣没资格出席,所以乘着大人您没被邀请之前先来恭喜您。”说罢,竹千代又鞠一躬,算是实现自己的诺言,等孟昭德当上武士后还他一个大礼。

孟昭德心知这将是自己日后的主公,也不敢怠慢,忙拉起竹千代的手说道,“松平大人哪里话,既然今天您能来我这区区破屋,我就开门见山无所避讳了,您少时被家臣劫持去往织田家,后来辗转又归本家,按说命运坎坷常人所不能受,可是我看您龙行虎步器宇轩昂,丝毫没有向命运低头的意思,如此气魄让在下钦佩不已,至于陪臣嘛...我看你把陪臣这个身份随时挂在嘴边...可是你心中绝不是给自己这么定位的吧?”

“哦?那你认为我是什么想法呢?”松平竹千代素有大志,但只在自己的家臣集团中才予以表达,今天有一个外人竟似乎摸到了他的心思,他确实好奇,不过毕竟是在尔虞我诈中滚打起来,他没有这么容易松口吐露心事,只是试探性的把什么话都扔给孟昭德来说。孟昭德自幼对残酷的政治斗争体会深刻,当然明白人家对他的防范,不过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成为人家的家臣,那么谁说这个话都没有区别了,“我看松平大人您是韬光养晦,打算在不久的将来以军功成就地位,或许有机会重归三河再建松平家,日期虽然不能强定,但决心怕是早定了吧。”

松平竹千代听后脸色大变,手突然紧握腰中太刀,大声呵斥道,“放肆,大人乃是我的救命恩公,我和父亲身边的旧臣无家可归,也是大人不远千里甚至不惜动了刀兵才把我从虎口中救出,你怎么能教唆我反叛大人呢,就算大人有一天给我数千兵马让我上阵尽忠,也是大人的决定,你我都是家臣,大人更不比我还是太原恩师的直臣,地位显赫怎么能私下说这些扰乱人心的瞎话!”

孟昭德看松平竹千代气的脸红脖子粗,心中却暗暗好笑,果然是**下长大的孩子,满嘴瞎话毫不犹豫,可惜他不是试探竹千代而是真心要为自己将来出仕做准备,所以他一定要把竹千代的实话勾出来,“哼哼,那我就不知道了,是松平家百年豪族之后突然出了个玩乐公子呢,还是您的感恩之心已经大过了织田家破你城池杀你黎民的仇恨,好吧,如果你真的认为我说的是胡话,那就告发我好了,我作为家臣,扰乱人心是一罪,私交陪臣是一罪,我是必死无疑了,至于松平大人您...哼哼...希望在下只是胡说,而跟着您的家臣都乐意从此服侍今川,至于三河人民嘛,谁管他是姓今川还是松平,哦,对了,有一天姓了织田也说不定。”

“你不要再说了!”松平竹千代猛的将腰中太刀抽出,刷的一下劈开了眼前的长凳,孟昭德心中一惊,好在自己早站起来了,这小子年纪不大脾气够冲动的,要是自己还坐着呢,是不是让人家连人带板凳都给劈了。竹千代一刀劈过,心中也是一惊,暗暗怨恨自己政治造诣还是不过关,怎么突然就动怒了,这下让人看出什么,万一给自己和所有家臣惹来杀身之祸怎办,不过让他纳闷的是眼前这个大自己些许的少年并没有惊慌,而是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眼里还透露着一丝欣慰。

“嗯,真希望全三河的人民都能看到这一刀,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主子还有这样的霸气,那他们的好日子就有盼头了。”

“哎...你到底要说什么啊,胡言乱语的,不怕隔墙有耳吗!”

“呵呵,不至于,”孟昭德环顾四周,看着面露无奈的松平竹千代,“松平大人是三河的希望,自己又是小心谨慎之人,你对我底细不清不楚,来此和我会面自然不能预料会谈些什么,如果我猜不错的话,大人您早在四周布置了众多耳目吧,就算不是您也有您的家臣暗中布置了细作防备意外,咱们的谈话不会外露的,如果您心中没有这层底,断不会抽刀断凳的吧。”

松平此时方信孟昭德非套他的话的,不由仰天大笑,赞许的看着孟昭德,似乎要读懂眼前的这个少年武士,许久后也不知他是看透了还是放弃了,只见他将目光移向天花板,喊了一声“出来吧”,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影一闪,出现在了孟昭德的面前,昭德一看此人,也是10几岁的小孩,身着夜行装,背后背着杖刀,梳短发髻,脸庞尖细,面目狰狞,双目炯炯有神,他看了孟昭德一眼,便跪倒在松平竹千代面前,轻声道,“服部半藏参见大人,请问大人有何指示。”松平竹千代示意他起身,指着孟昭德对服部半藏说道,“此人也是少年英雄,介绍你给他认识。”

服部半藏这才认真的看着孟昭德,又再跪下轻声说道,“在下伊贺忍者众服部半藏,别名正成,继承父亲遗志服侍松平大人,请孟大人多多指教。”孟昭德忙扶起服部半藏称赞道,“果然也是个少年英雄,相貌不凡,松平大人手下人才济济,确实让在下羡慕不已。可如今连你也在这屋内了,我反而不放心说话了,现在怕要担心隔墙有耳了。”

“不要紧,在下已经布置10名下忍于房屋周围,任何声音都不会传出这个房间,没有人能知道您和大人在谈什么。不过孟大人担心的是,个人职责早有分配,我贸然离开总有几率造成疏漏,请大人和孟大人赎罪,半藏要告退了。”松平竹千代点了点头,服部半藏将身一纵,整个人又隐回了房上,孟昭德看着房顶瞧了半天,也没看出服部藏在哪,最后只好放弃了,看来武士一门和忍者一门毕竟隔行,搞不清楚人家的奥秘。

“没想到孟大人年纪轻轻竟然也这么谨慎,心思细腻让在下佩服,可惜天日不早,我要动身回府了,后日是在下的上学日子,等到恩师那里希望有机会再和孟大人小叙,告辞了!”说罢,松平竹千代鞠了一躬,孟昭德还礼后他便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饲之营。孟昭德送出门口抬头看天,果然天近黄昏,真没想到干点活聊聊天一个下午就过去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却不知这时候该去哪里,听松平竹千代的意思义父晚上要赴宴,可不知道他是否能参加,要是不能,连义父家在哪都不知道,这下饿着肚子在这个破房子待着可要受罪了。孟昭德这边正咧着嘴呢,一位小姓就一路小跑到了孟昭德的面前,真是想睡觉的时候有人扔个枕头过来,原来是太原义父差遣,让他先回家去,晚上禅师果然和今川义元参加一个家老级家臣宴会,当然没他的份了,不过这个孟昭德到不在乎,有地方睡觉有碗饭吃就好了,当下谢过小姓,随着他往本城里行去,进入二之丸后第一座大住宅就是义父的家宅了,门口两名卫士持枪巡视,果然是其他家臣都不能享受的高规格待遇,到了门口,小姓就要回去复命了,孟昭德再次谢过之后,便上前敲门,开门的这么巧竟是一路同行的仆人叔叔,一聊才知道他乃是太原家的二管家,奉了主子的命令在此恭候多时了,太原禅师担心孟昭德面生进不去门才派他在此等候,昭德听了心中感叹,不愧是义父大人,事事关爱属下,自己才跟他十来天而已,他就能细心到自己能不能进门的问题,真是和一般的大人不同,就是天朝大国,哪家大人也没有这样体贴的,想到这,孟昭德眼中竟然湿润起来。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军事历史 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七回 陋室对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