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谋乱春秋

第一章 谋乱春秋

朝歌城内比平日里热闹的多,街上的人络绎不绝。

红色热情地拥抱了这座城,写着“沈”字的丝带随着风在城墙上飘扬,无不显示出热闹和喜庆。

因为这连续的三天是传位之日,要举行太子登基大典,大伙都想凑凑热闹。

城中心的伏笙殿里,下人们正在给他们未来的天子梳妆打扮。

铜镜里映着一张如画的颜容,目似郎星,还时不时地向旁边的丫鬟放电,让她们一个个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今天他头发是有条有序地扎着,穿得人模狗样的,显得意气风发,往日那个顶着鸡窝头随意的沈晟已经不在了。

这是好让百姓们看看这是他们未来天子如何的一表人才,才能让沈章程那个挑剃的老王八满意的。

说起来,沈晟身上可以找到一点沈章程的影子,就凭这一点沈章程满意不已。

他俩都生性桀骜不驯,比如沈晟和沈章程一般都以兄弟相称。

反正咱俩不说谁是谁爸爸,谁是谁儿子。

但那沈章程是数一数二的挑剔,一顿饭都要挑来挑去才肯吃。

有洁癖不说,还整天泡在温水里洗澡,吃穿住行都很少能让他满意,沈晟却不讲究这么多。

沈晟穿着黄衣袍,胸前绣着一个大大的沈字,怕让人看不出来是沈家的,这无疑是那个老王八定下的变态规矩。

因为有了沈章程那洁癖老王八,所有人的行为举止都被限制着,条条框框实为呆板。

沈晟对于那些权贵完全不感兴趣,对于王位更是置若罔顾。

他也不想终身“嫁”给这皇宫,天天只能在皇宫里,连空气都不新鲜。

沈晟从小就不受拘束,你叫他怎么办,他就偏不顺从。

他这回可惨了,他想他连自己都管不好,如何去管理这天下这么多人。

况且继承之后规矩繁多,没了自由。所以自己心里自然是不想继承这王位的,如果强行让他继承的话只怕会事与愿违罢。

但是那洁癖老王八犊子大限也快到了,自己又不想继承王位,自己的“死党”弟弟沈君含又太小了,无法继承。

那天下岂不是动乱不堪,会乱成一锅粥?

那他如何过安生的日子,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突然灵光一现,大叫了一声,丫鬟们也都被突然的大叫,差点吓个半死。

他先想到的是关于那侧宫,那侧宫从前是先帝的恶毒妃子自尽的地方。

常有人说她怨魂未散,下人们也都经常听到女人的哭泣声。

那里常年荒芜,院里阴森恐怖,据说去那的人都会受到诅咒,不死也要疯。

日积月累,灰尘铺地,破旧不堪,没人敢去修缮,也没人去打扫。

庭院里的野草也从花台上往下延伸,整个院子里全是草。

野草高的能没过一条汉子,将那

侧宫掩藏在野草深处。

他但可怕的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侧宫不过是以前先帝,嬉戏作乐的地方。

常年未使用,老鼠都成堆了,下人们心里有鬼,自己吓自己。

将那老鼠啃咬的声音自然就被别人当作是哭声了。

那自己不如就去闯这侧宫,然后就继续装疯。

这样让别人不信也信了,继承皇位的担子就落不到自己身上了。

再借治病为由,在宫中当个快乐的肥宅,也并不是个馊主意。

反正总比坐在书桌前看那些无聊口水话折子好。

说动就动,晟哥办事儿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水水垮垮的。

他站起身来,看了看窗外,一脸陶醉地说道:“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那啥的季节,你们不去……寻寻自己的……幸福?”

那些侍女一脸不为所动的模样,心里个个跟明镜似的。

他又有什么歪主意了,老远就闻到一股馊味,是个馊主意。

气氛致命地安静,这让沈晟有些尴尬,但是他绝对不会没招儿的。

他摆了摆手,烦躁地继续说道:“包子死哪去了,叫他来!”

一个侍女恭敬地答道:“包子……呸呸呸……是策王殿下,他去后花园了。”

策王陈潇因为胖,脸显得很拥挤,眼鼻嘴都皱在一起。

经常被沈晟取笑说他长得委屈巴巴的,像个煮透了的韭菜包子。

他最近肯定又增肥,倒越来越像癞皮狗了,他叫那个侍女去把他叫过来。

那名侍女犹如脚底生风,仅仅只用了几分钟就已经到了后花园。

亭子里坐着一个膘肥体壮的男人,勉强还能分出男女,酒肉摆了一大桌,还在不停地往嘴里送。

她过去道:“太子殿下有请,请策王您滚过去……不,是走过去。”

策王陈潇放下比他脸大的猪蹄儿道:“啥?叫俺?不对不对他经常嫌弃俺,他绝对不会叫俺过去的,大妹妹您搞错了吧!”

一口浓厚的口音太亲切了,恍如回到了几年未归的家乡。

更巧的是,她刚好也说方言,还是同乡的。

“大哥啊,没搞错儿,太子喊俺来请你去。”她一不注意就冒出了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方言。

策王听到她说的话,就如找到自己的亲人一样,道:“唉呀,大妹子,老表啊!”

她真的什么都敢说,继续道:“可不是咋的,老表啊,你起来行波跟俺走去伏笙殿,我要去当差。”

陈潇道:“啥都可以,走吧!”说完他擦了擦嘴,站起来就跟她走了。

沈晟等得有些不耐烦,只能玩儿玩儿自己的乌龟。

玩儿就算了,还差点就给玩儿死了,放下乌龟。

他又开始磨皮搽痒的,像屁股上长针似的坐都坐不住。

看着从门外阳光突然一下就被遮住了,他就知道陈潇那个死胖子来了。

过了一会儿人还没进来,他站起来走向门外一探究竟。

一出去就看到陈潇坐在十级楼梯的第三级,满头大汗,还一个劲儿的喘着大气。

他看见沈晟来了,忙抱怨道:“你家门槛咋这么多呐!可累坏俺了。”

沈晟道:“拿个担架把他给我抬进去,跟死猪似的,一天到晚都在吃,你每天少吃一顿,十个百姓都能吃饱了。”

陈潇刚坐上去,抬了一级阶梯,担架就已经断了,他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沈晟擦了擦汗,道:“所有人都扶着他,陈潇,你再吃就要动不了了,杀了算了。”

他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进殿里,坐在桌子旁,看着如此滑稽的一幕。

陈潇终于上来了,道:“累死爷了,俺从小就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沈晟道:“你这只死猪,早晚给你杀了煮了吃。”

陈潇道:“俺从小就在乡下,没有住过这么好的地方,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要去吃东西。”

沈晟道:“你喜欢装出有口音的样子是吧?你再装我就给你扔猪圈里。”

陈潇道:“你这个人就是不懂,我这样显得我老实,没人欺负我。”

沈晟道:“言归正传,你可以帮我一个指甲大的事儿吗?”

陈潇惊恐道:“得了吧,您上次就说要我帮你一个蚂蚁大的事儿,结果是叫我给你去偷圣旨,差点丢了小命;一个芝麻大的事就是叫我去吓太后,这次我是真的不敢答应你了。”

沈晟道:“是谁把你一把屎一把尿给你拉扯大的,是谁把你从乡下的垃圾堆了捡回来的,你这个负心汉……不,是白眼狼。”

陈潇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道:“说吧,什么事儿。”

沈晟说道:“你们都下去。”说完,所有人都出去了。

他小声在陈潇身边嘀咕,弄得陈潇脸上“五彩斑斓”。

说完陈潇道:“疯了,你一定是疯了,放着好好的太子不当偏要当个……唉,疯了疯了。”

沈晟笑着说道:“明天不见不散。”

当然,有热闹的地方,就有冷清的地方,符离殿就是例子。

沈晟有个跟他脾性完全相反的高冷弟弟,他的大名叫沈君含。

符离殿是沈晟的弟弟沈君含的居所,符离殿离沈晟的寝殿老远了,这无疑是让他俩分开来,因为他俩都不是什么善茬,一见面就掐。

沈晟也没少欺负他,比如在他水里加盐,床上放几只蛐蛐儿,在他饭里加辣椒等等,沈晟的“罪行”可以说是“罄竹难书”了。

特别是他干了坏事之后,一脸嘚瑟,摇头晃脑,还假惺惺的问是谁欺负他亲爱的弟弟,并且还时不时地炫耀一下自己是多么地厉害,这让沈君含最忍受不了,巴不得将他咬成碎肉。

沈君含自然就讨厌沈晟这个哥哥了,沈晟的事他自然不放在心上。

他的母亲皇后袁言,听说之后,便兴师动众地叫了下人们,来到了“狭窄”的符离殿。

这里里外外塞满了人,沈君含一大早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十几个五大三粗的人在他的榻边。

他与他们大眼瞪小眼,瞪了许久,他才叫了出来。

袁言在离他榻边较远的炕上坐着,听到沈君含的叫声,就立马走了过去。

十几个壮汉让出了一条路,当然,这肯定是再在让袁言。

沈君含见到袁言便放下了心,但是他绝对不会为此而睡不着的。

他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地说道:“额娘……你……干嘛?”

袁言见他还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便笑着将手伸了出去。

沈君含以为她要为自己正正衣衫呢,便放松了警惕。

谁知她却在他的背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沈君含瞬间脸色就变了。

但他只是哼闷了一声,他知道如果叫了,引起别人注意就不好了。

这下可让人睡意全无,神情气爽

百倍千倍。

他忍住疼痛说道:“我知道您是来干嘛的,我不会去的,您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去的。”

袁言是个狠角色,她绝对不同意他不去参加哥哥的登基大典的,所以就……

动用终极招数——讲道理,袁言拉起沈君含的手,如唠家常一般说:“人儿圣贤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胸怀天下,还说了……”(此处省略一万字的“名言警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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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阴风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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