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彼岸花的意义

七:彼岸花的意义

荷歌跟着恪久了,怎么打理书馆,整理书籍也学的在行。又比恪更会做生意,人美嘴甜,脸上也总是笑呵呵的。不少学子便转而来此,书馆的生意也好了许多。恪索性完全将书馆交给荷歌照管,很少再往前厅而来。

江南多雨,淅淅沥沥以至数日,山势连绵处一派雨汽蒸腾。

城外的西山上,恪收了伞,将伞靠在凉亭的廊柱下,顺手拍了拍落在墨绿衣衫上的水珠。凉亭里原本坐着的三个人看见恪进来,都恭敬的起身退到一边。

“都坐吧。”恪在亭内的石桌边坐下,挥了挥手,那三人便顺从的坐了过来。“他到哪儿了?”

“回公子,已经过了沙城。距离浮屠城还有三天的路程。”恪话音刚落,便有人接话,说话的是一个有些瘦弱的少年,双眼深邃,浓眉高鼻,面庞与汉人不同,裸出的手腕处纹着勾陈图样。他展开一张地图,指了指图中一处城郭的位置。

“嗯。”恪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望着地图沉思,一双剑眉微微蹙紧。周围的三人也都默不作声。

“沙城与伽罗城相距几何?”恪指着图上向那少年发问。

少年看了看地图,思索片刻,开口回道:“伽罗城正在沙城与浮屠城之间,距沙城更近些,若是快马加鞭,半天可到。”

恪点了点头,“好,那就这里。想来他也吃不了快马加鞭的苦,这样的距离,马车一天也能到了。”又转头对另外一人道:“燕家少爷那如何了?”

“回公子,燕家的大少爷燕挺向来跋扈,自两年前因私扣银钱一事被检举,便一直与徐当家不对付。年初又因为黑市买受被责罚,怨气十足。这一次押货路上,更是没少给徐当家使绊子,货队这一路都不太平。”

恪安然的点点头。这个燕挺出身端城富庶世家,从小锦衣玉食,面上风光无限,却是个实实在在的草包。烂赌窝娼无所不为,像他这样的大少爷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指使。更何况在他之上的也不是一位正经主子。想要挑起他的怒火,实在是易如反掌。

恪招招手,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扶哲立刻奉上一套纸笔。恪接过笔,略一思忖,便在纸上快速写就了一封信函。所书字体却与他平时惯用的周正小楷大不相同。却是一副龙飞凤舞的草书。

“小洛,可识得这个?”恪将信笺递给那个少年。

少年郑重的接过,只看了一眼就吃惊的睁大了眼。“这,这是我们二当家的手迹。”

“正是。”恪点点头,“你派人把这封信暗中交给燕挺,告诉他你们二当家愿意与他合作,与他里应外合帮他铲除徐当家,条件是此次所押运的货物七三开,他要大头。燕挺烂赌,身上欠下了五千两银子的外债,他一定会同意这个买卖。等他们成功了,二当家拿到了货,你便将事情告诉大当家,其余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如此燕挺自有那人会对付,而二当家与大当家势必矛盾激发,这样一石二鸟,公子果然是好计谋。”

“小洛,记着,当家的位置你务必要坐上。”恪起身,瞧了瞧远山上的云雾,雨已经停了,山风和煦,带着一股新鲜的青草味道,心神愉悦开阔。“此次争斗,少不得要牺牲些兄弟,你们就代我好生安排他们的后事吧。”

“是。”

远处有悠长的鸟鸣响彻天空,这样午后晴好的天,真是难得。恪拾起伞,将那面上的水珠抖落,一边沿着那蜿蜒的山路缓步而去。“中元将至,曼珠沙华开得正好。就以此相祭吧。”

亭子里,小洛颇为感慨,“我曾听说,这曼珠沙华便是人们常说的彼岸花,花红妖冶,扉丽异常。却独独没有花叶,花开叶败,叶生花落,花叶永不相见。是最悲伤动人的花。公子要我们以此花相祭,可见公子不忍之心。”

扶哲默默良久,看着远去的青衫背影,慢慢隐入绿林深处。“小洛,诸事要尽早着手,中元节前,公子要看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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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之年旧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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