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四章[06.23]
「送茶水的和带路的本来就是同一个宫女嘛。」萧玉娴解释道:「我说的是把茶水送到成王那里,再把苾棠带过去,谁知道那小宫女这么大意呢。」
惠妃气得胸膛不停起伏,苦心安排了半天,这煮熟的鸭子又到了别人的锅里,她能不气吗,要不是萧玉娴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真想把她给处置了。
萧玉娴其实也气得要死,她是一心想让苾棠受最大的磋磨。要是苾棠嫁给萧昱霖,以萧昱霖对她喜爱的心思,成亲后还不知道怎么宠爱她呢,将来萧昱霖要是当了皇上,那苾棠肯定是宠冠六宫,她可不想让苾棠这么风光,一定要让她凄惨无比才行。
她想来想去,才挑中了庆王。
庆王已经有了王妃,感情还很好,苾棠去了只能做个不受宠的侧妃,而且还是在王妃刚生了小郡主时出的事,王妃肯定看她不顺眼,到了庆王府苾棠的日子别想好过。再说,庆王痴肥,模样在四个皇子中是最丑的,又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最多混个太平王爷当当,跟着这样的人,苾棠也别想出头,一辈子都得憋屈着过。
只是没想到,事情安排的天衣无缝,最后竟然让苾棠逃脱了。
从坤宁宫那边传出来的消息是:庆王醉酒扯坏了苾棠的花冠,罚庆王禁足一个月。
不仅没有给庆王和苾棠赐婚,连对庆王的惩罚都微不足道,显然两人没有成事,不然不可能是这样的结果。
萧玉娴明里暗里策划了一通,竟然是这样不痛不痒的结果,更是满心不甘,「母妃,咱们要不要接着造势,就说庆王已经看了苾棠的身子,让皇上给庆王和苾棠赐婚?反正苾棠被庆王占了便宜,也不能再嫁给大哥了,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庆王呢,毕竟庆王可是没什么大志向的。」
惠妃顿时犹豫起来,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这沈家的势力自己儿子得不到,也不能让肃王或者怀王得到,倒不如便宜庆王……
萧玉娴一见惠妃动心,大喜,正想再接再厉地游说一番,却见萧昱霖慢慢地走了进来。
他俊脸紧绷,眼神骇人,盯着萧玉娴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大、大哥,你——」萧玉娴突然害怕了,她还记得萧昱霖说过,让她不要找苾棠的麻烦。
「啪!」萧昱霖扬手,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萧玉娴的脸上。
萧玉娴尖叫一声,身子趔趄倒在地上,一缕鲜红的血从她的嘴角沿着下巴蜿蜒滴落,她眼前金星乱冒,耳朵嗡嗡响成一片,脑袋里更是昏昏沉沉,一时间,她看不清也听不清了。
惠妃不敢置信地看着萧昱霖,声音尖利地问道:「你、你做什么打她?!」她这个儿子向来以温润示人,连宫女内侍都从不为难,更别说动手打自家人了。
「母妃,她是故意要凑成苾棠和成王的。这件事到此为止,母妃不要再插手了。」成王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萧玉娴,眼神比数九寒天的冰碴子更加渗人,「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妹妹!」
……
离开坤宁宫后,萧昱琛去了德妃宫中。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不是救下小丫头了吗?」虽然萧昱琛的脸色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可知子莫若母,德妃还是发现了他的异样。
萧昱琛沉声道:「母妃,父皇他……察觉到了,接下来,我想和棠棠定亲。」他当时确实太冲动了,一见小丫头那副样子,平时的冷静克制都忘了,才会一脚踢在了庆王的胸口。现在父皇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对小丫头动了杀心,他只能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德妃细细的眉毛皱了起来,「这件事可不好办,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萧昱琛沉默片刻。父皇对不起沈家,可却从来没有对不起他,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皇上从来都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并不想惹皇上失望伤心,更不想和皇上对立。
「母妃,父皇那里有我。」萧昱琛薄唇轻抿,「皇后那里,还要麻烦母妃走一趟。」
德妃慢慢地点点头,「我明白。」她和皇后的恩怨早就该解开,只是她知道,皇上不想让她去解开,皇后的内心深处也不想解。
次日一早,德妃来了坤宁宫,探望「受到惊吓」的苾棠。
苾棠喝了安神药,此时还没有醒来。沈皇后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一边想着刚才安排下去的事情还有没有纰漏。
听说德妃来了,沈皇后愣了一下。同在皇宫,两人自然不可能不见面,可这么多年,德妃从来没有单独一人主动来坤宁宫。
「让她进来。」沈皇后把苾棠的手塞到被子里,给她把被子盖好。
「皇后娘娘。」德妃给沈皇后见过礼,「棠棠还没醒吗?」
昨天是萧昱琛把苾棠抱回来的,沈皇后估计德妃也知道具体情形,她摇摇头,「应该快醒了。」
昔日的好姐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面对面说话了,一时间两人心里都有种恍惚感。沈皇后率先回过神来,「你已经看过棠棠了,回去吧。」萧昱琛已经救了棠棠好几次了,沈皇后对德妃虽然还是冷淡,却不想当初那样恨之入骨了。
德妃却慢慢地跪在地上,举起手道:「姐姐,我愿以我和儿子的性命起誓,我从未害过姐姐和姐姐身边的人。」
沈皇后的手猛地一抖,当初大侄儿在她的坤宁宫出了事,在场的只有德妃一个外人,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德妃背叛了自己,恨不得拿把剑杀了她。可皇上却护着她,说着没有证据。
当时德妃口口声声说不是她下的手,可后来她却再也没提过此事。不管沈皇后如何为难她,她都默默忍了,再也没有为自己辩解过。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却突然来到坤宁宫,发了这样的毒誓。
德妃双目直视沈皇后,「姐姐,当年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要是害人的是别的妃嫔,她早就揭穿这一切了,可偏偏是那个人,那个谁也办法的人。
沈皇后看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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