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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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姐儿找个凳子，把盆放了上去，大伯娘倒了些热水，用手试了试水温，」三叔过来洗把脸吧，可累坏了吧？！「

李爹这边刚从李奶奶那里把汗巾要下，自己擦着额头上的汗，就听见大嫂叫。看到大嫂在给倒洗脸水，不由得怔。大嫂刚嫁过来的时候，还，大嫂以前经常给准备洗脸水的。来，屡试不过，大嫂就对完全失望了。李爹洗着脸，心情复杂。

无论关心着孩子的二伯娘、还匆匆赶来的大伯娘、还有李爷爷和李奶奶，的目光都时不时落在爹的考篮子上，李雁回知道，想亲眼看看李爹的考卷，可又不好。

李雁回觉得又到了考验自己演技的时刻了。

这样混下去，不定哪天穿回去都能拿个奥斯卡了。

不过，其实李雁回自己对李爹的考卷也好奇的，好奇的当然不李爹答了多少，好奇的古代的考卷个样子的。

别人不好意思动手，那就来了。

谁叫呢……

李雁回偷偷摸到李爹的考篮前，掀开篮布，就看到里面除了笔墨纸砚外，有几张卷成筒布满字迹的纸，李雁因直觉得那应该就李爹的试卷，抽了出来。

李雁回的动作，满屋除了正在洗脸的李爹和正在给烟点火的李爷不知外，其它的几个女人可都知道的，却没有个人出声提醒李爹，反倒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李雁回手里的试卷，似恨不得李雁回马上打开样。

就连因为喝姜汤而被辣得鼻头红红的姑李灵芝也不例外！

李雁回也不负重望，缓缓的打开了卷成筒的试卷，笔端正儒雅的字就印入了李雁回的眼帘。

好家！

果真字如其人！

李雁回暗暗为李爹可惜。

这又个被考场恐惧症耽误了的，否则，就凭这手漂亮的书法，就能得到考官的青眼。

试卷卷首工整的写着童生李修竹的字样，下面则文题「昔者有馈生鱼郑子产，子产使校人畜之池」……，李雁回初看时，还以为这考的天工开物上的内容呢。

这在问繁殖鱼苗的事情吗？！

李雁回心里奇怪，接着看李爹的答题，才知道自己闹了个大笑话。」

「……郑子产爱物之心，鱼则有幸得以生还……」

李雁回虽然不知道这具体意思，但大致看下来，还猜了个七七八八。

第二个文题则「吾十有五」。

「……人生十五，非舞象舞勺之年，万勿玩忽怠荒，虚度春秋，当自立、自强、自创……「

看到这道题目李雁回终展眉，看懂了，讲的勿浪费光阴。

……

李爹的卷面整洁干净，卷文由右至左，文书楷，工整漂亮……令李雁回惊叹不已，觉得的强迫症都被李爹这笔端正儒雅的字给治愈了。

屋里其它的女人不识字，可，看到试卷上那满满当当、个个漂亮的方块字，心里就高兴。知道这次三叔真的答完了全题。

以三叔的学识，只要能落下笔，就没有问题。

时间，几个女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心中火热片，似已经看到叔中了秀才，李家改换门庭的富贵模样。

「雁回，你能看懂吗？！「

李爹洗完了脸，将脸手擦干，扭头就看到李雁回那张极其认真的脸，不禁开的玩笑。

雁回从只喜跟芸娘做女红，不喜跟读书，能识得字，还强行要求下的结果。

看到女儿那漂亮的眉头会皱起、会舒展的模样，李爹只觉得想笑，好像看明白了似的。

屋内的女人却都齐齐的松了口气。

果然，只有李雁回动了修竹/三叔的试卷，才不会生气。

李雁回知道李爹在笑话肚子里没墨水，」我可以蒙之！「，李雁回特别骄傲。

李爹被李雁回理直气壮的模样逗笑了，」那你第题的？！「，李爹考完了，心情大好，逗着李雁回玩。

「呃……要不你还问我第二个吧……「，李雁回弱弱的。

李爹大笑。

全屋的人也哄堂大笑起来。

李家已经很久没有这开心的大笑过了，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从内而外发自内心的，自然温暖而富有感染力。

李雁回喜欢这样的氛围。

能让李家人这开心的大笑场，李雁回觉得挺值得的。

「来，雁回，爹来给你讲下这两句话意思……」

李爹答完了所有的文题，内心振奋，竟点也不累的样子，略带着几分兴奋的要给李雁回讲题。

李雁回自然不会扫了李爹的雅性，很乖巧的走过去，站在李爹身边，拿着试卷，听李爹讲那两道题意思。

「昔者有馈生鱼郑子产，子产使校人畜之池……这句出自《孟子·万章上》。「

「它的原文——昔者有馈生鱼郑子产，子产使校人畜之池。校人烹之。反命曰：」始舍之，圉圉焉，悠然而逝。「子产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校人出曰：」孰谓子产智予既烹而食之，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故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道。「

……

在李爹的讲解下，李雁回才明白，之前虽然闹了笑话，但也贴了点边，就它还真的个养鱼的事情。只，它不科普农业知识如何养鱼的。

它的郑国的郑子产位贵族，人也非常贤明，铸刑书鼎，善因才任使，采用「宽猛相济」的治国方略，将郑国治理得秩序井然。

可就这位非常聪明能干的人也会被人所欺骗。

有个人向郑子产赠送了几尾活鱼，子产命校人养在池中，校人却把鱼做熟偷吃了，还回来对子产：「刚开始那些鱼看起来很疲累的样子，少过会就懒洋洋的了，很自如地就死去了。」子产：「算找到了应该到的地方，找到了应该到的地方啊!」。

那个校人出来就：「谁子产智慧我既然已经把鱼做熟了吃掉，还：「找到了应该去的地方，找到了应该去的地方」。

所以孟子这个故事指对君子可以用合乎情理的方法来欺骗，但却很难用不合乎情理的方法来蒙骗。

校人就主管池沼的吏。

这个故事李雁回到时头回听到，因此，听得津津有味。

发现爹真的非常有当教书先生的潜质，讲起文章来头头道，深入浅出。连这个点基础知识都没有的人，也听得明白。如果爹日真的考不上功名，去上学院去当个教书先生也应该没问题的呢。

李雁回转着黑亮亮的眼珠。

教书先生都清苦，那得看和谁比。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书中自有黄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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