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问他?他的目光很冷,脸很臭,他全身上下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再笨的人也晓得驱吉避凶,只是……正评?好感?还是毫无道理呀!

会不会丑女对帅男而言就是会有无法形容的魅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犹豫着、怀疑着、考虑着……她是该为发家致富靠近他,还是该明哲保身,远离危险?

徐皎月尚未做出决定,但在经过萧承阳身边时,被他一把拉住。

他沉声问:「你会劝别人,为什麽不劝劝自己?」

「什麽意思?」

「你的亲人。」

啊?他……知道什麽?何况,他有什麽权利「知道」,那是她的隐私啊,他凭什麽探究?

不开心、不友善,她问:「不知公子是路过,还是跟踪?」

他对她的不善视若无睹,简单问:「去哪里?」

「那里。」她回答得更简单。

然後他就很简单地点点头。

点头是什麽意思?那里很好?那里是正确选择?谁知道她要去哪里?

天……一个寡言的男人,让人很头痛。

算了,理他呢,条条大路通四方,何必管他要做啥,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她自顾自往前走。

然後他也自顾自地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趋。

起初她还自我安慰,路不是她家开的,他想往哪儿就往哪儿,谁也管不着。

她刻意忽略他,刻意在心里和系统大娘对话,刻意假装身後没有一个身材硕壮、五官很帅,表情很冷峻的男人跟着。

【大娘,建议我学点什麽吧,厨艺?】

【还学?你脑袋里都不知道背多少本食谱,有用吗?】

【确实没用,奶奶抠门,舍不得在食材上头花钱,枉费我一身本事。】

【要不要试试学医?】

【我试过的啊,能认得草药已经是极限,大娘不也说我没天分。】

【这倒是事实,要不……学学做生意?】

【这倒是可以,以後我想开间绣庄,大力推广我的双面绣。】

这次她没把所有钱全倒出来,除了给爹和奶奶的,还留下三百多两。慢慢攒,早晚能攒下一间铺子。

【你从经济学起,再读一点行销法则,经营学也可以读读,我找几本粗浅的入门书放在桌面。】

【好啊,到董叔家後再学。】

上山的路很窄,路上被厚厚的枯叶覆盖,在身後传来窸窣声时,徐皎月转头,原来他还在?从这里进去,只有董叔一家了,他这是……

停下脚步,她看着他的眉眼,认真问:「公子到底要去哪里?」

「你去哪,我去哪。」

啊?他有没有说错?

「这话不对!我们不熟吧?」不熟的两个人,怎麽能「你去哪,我就去哪」呢?

「意思是你去哪,我不能去哪儿?因为不熟?」他反问。

徐皎月点头如捣蒜,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再好不过。

「没错。」说完两个字,她觉得还不能明白阐述自己的想法,正打算把女人闺誉拿出来对他晓以大义,尽力讲解一番时,他却截下她的话。

不长,只有四个字,他说:「喜从天降。」

徐皎月顿时无语。

萧承阳悠悠微笑。

徐皎月问:「这是威胁?」

萧承阳答,「由你认定。」

徐皎月瞬间蔫了,怎麽忘记自己有重大把柄?说起来对方无凭无据,她完全可以不理,偏偏她自己是很清楚怎麽赢来那笔钱的,就是心虚。

「公子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吗?」这句话,声势转弱。

萧承阳点头,「确实没有。」

他正同赵擎玩猫抓老鼠,荒僻的溪山村是合适的躲藏点。

当然,大事办完,後头的小事……他可以让人易容成自己,偶尔出现吊吊赵擎,而他直接前往岭南,但他不想那麽赶。他不在,萧夜那小子没人可依靠,就得学着自立自强。

萧夜早该独立了,虽然十五岁有点小,但太子哥哥打算重用他,他就得尽快强大起来。

「要不试试别的替代方案?」

「什麽替代方案?」

「我帮公子找个落脚地,若公子喜欢田园风光,我去跟村长说说,他们家宽敞,公子想住多久都能。」

「不。」

「公子身上没钱吗?我手上刚好有一些……」

「从赌坊赢来的。」

一句话,他堵死她的嘴。

怎麽办?董叔不乐意见外人,她能不能换个方向带?可是要带到哪里?家里?

不!那不是勇敢,而是叫做找死,苦恼啊!

徐皎月认真想想奶奶、想想董叔,再想想董叔、再想想奶奶……经过谨慎的评估後,她认为董叔更安全,於是她垂了头,照既定方向走。

做错事的人,心虚是理所当然。

因此徐皎月的眼睛不敢对上董叔,前脚刚进院子,立即丢下一句,「董叔,我去看看果酒酿得怎样。」

她像耗子似的弯身溜到屋後地窖,留下董叔和萧承阳面对面。

董裴轩一双清润的眼睛审视着对方,金色阳光照映出萧承阳英挺的五官。

剑眉星目,鼻梁高耸,完美的脸庞令人别不开眼,可惜神情肃然,双目不怒而威,微抿着薄唇不苟言笑,通身气势教人心生胆寒。

萧承阳也在打量董裴轩,他长身玉立,朱面丹唇,浑身透着股书卷气,手摇羽扇、头戴纶巾,像个与世隔绝的隐士。

但是他下一句话让萧承阳明白,他不是隐士,他对朝堂所知甚多,此人有鸿鹄之志。

「北阳王不是领军前往南方?怎会孤身在此。」董裴轩打开天窗说亮话。

萧承阳凝肃了眉目。

做错事该怎麽办?当然是尽力弥补。

开封的酒坛子,透出芬香气息,第五次酿果酒,成功!

徐皎月走进灶间,把能用的食材通通拿出来,在学习项目中点开食谱,找出几道菜色,在脑海中做过组合之後,开始料理。

为平息董裴轩怒气,她用尽心力。

一阵忙碌後,徐皎月把餐桌安在院子的桃树下。

蒜苗腊肉、红烧肉、萝卜排骨汤再加上一道炒青菜,白米饭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肉燥,局限於食材种类,菜式不多,却都是在家里吃不到的好料。

自从她也能帮着绣帕子挣钱,徐家虽不富裕,倒也不至於穷到三餐只能吃稀饭,可是奶奶抠门惯了,除爹和弟弟们之外,家里女人一年到头难得闻到肉香,更别说有白米饭入口。

因此在董裴轩这里,她才能大手大脚施展厨艺,顺便祭祭自己的五脏庙。

一年里,董裴轩会在这里待上三、四个月,只要他在,就会让徐皎月过来帮忙打理家务,徐陈氏看在一两月银分上,不只满肚子乐意,还怕这好事儿被旁人抢走,嘴巴紧得很。

摆好餐桌,徐皎月探头往厅里看去,她缩着脖子,小心翼翼,以为自己肯定要挨骂的,没想到……

这算……相谈甚欢?

她懵了,怎麽萧承阳的冰块脸像遇见暖阳,不多话的董叔变成话唠了……两人这麽志气相投?

理由是啥、原因为何?徐皎月不介意,只觉得危机过去,松了口气。

她扬起笑眉说:「饿吗?午饭做好了。」

董裴轩横她一眼。「长进啦,什麽人都敢往我这里带。」

「我……不也是迫不得已嘛。」

她向萧承阳求助,眼神示意他解释几句,实在不是她乐意带着外人入侵,而是有人甩不掉啊。

董裴轩轻哼一声。「是有多迫不得已,需要你进赌坊挣钱?」

啥?董叔知道了,连这事儿都说,他们是有多相谈甚欢啊?

嘟起嘴,她闷声道:「爹想参加乡试。」

「考那麽多年,也没见他考出什麽名堂,何必浪费钱。」

她信誓旦旦。「今年肯定能考上。」

「认清事实吧,徐闵谦资质平庸,就算考过乡试,也当不好官。」

「别这样说嘛,爹很努力的,有志者事竟成,鱼跃龙门之前总得经历一段漫长路程。」

「你以为人生处处皆龙门?就算龙门多过城门,也得你爹有脚力能走得到。」

「会的会的,有我这麽聪明的女儿,当爹的能差到哪里?」

董裴轩轻嗤一声。「一个心术不正的男人,你不需要对他那麽好。」

「吼……董叔,你对我爹哪来的偏见?就算有过节,也是老早以前的事了,快快放下,别那麽小心眼。」

董裴轩轻嗤一声,他们没过节,他只是对徐闵谦太了解。

「不说了?那……吃饭吧!我饿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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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自带福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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