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每天都是修罗场(十一)
照这个形势来看,她没有冲上去暴击安子翎一顿已经是爱他的表现了。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经历原来已经如此丰富了。”
沈言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到临近的桌子上,声音清朗,“楚总若是有病,可找崔医生看一看。”
楚遇抬眸看向沈言,后者面上带着三分笑意,一如之前他曾见到过的模样。
坐在中间的路星安静如鸡。
他还未开口,崔安宴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沈言,语气冷淡,“不要把什么阿猫阿狗都推给我,我是医生,不是救济站。”
这话一点儿面子可都没有给楚遇留,楚遇脸色蓦地沉了下来,想他霸道一辈子,有谁敢这样跟他讲话?
周围的气氛顿时又凝固了几分,莱纳斯笑着出来打圆场,“崔医生就爱开玩笑,阿猫阿狗怎么能像楚先生一般给我们学校建设出份力呢?”
这话虽然不中听,落在旁人耳朵里还有些嘲讽意味,但却是在变相地提醒崔安宴,楚遇是学校的股东,不能惹。
楚遇心情很差,看着在场的男人,心底的怒气蹭蹭地冒上来。
虽说他与陆星不过是契约情人的关系,但这女人着实放肆,谁允许她在与他保持情人关系的时候去撩拨其他男人了?当他头上是草原吗?能骑马的那种?
提到草原,楚遇突然想起不久前在游乐园咖啡厅里,安子翎端给他的那杯拉花咖啡。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
楚遇攥住路星的手腕,一言不发地朝外走去。
路星没走两步,被楚遇攥住手腕的胳膊被沈言握住。
楚遇和路星齐朝沈言看过去,后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星星,你该吃饭了。”
楚遇眯了眯眼,对上沈言的眼睛,“饭我会带她吃,她是我的女人,不劳沈先生操心。”
处在风暴中心的路星一脸狰狞,她觉得此刻自己的身上似乎贴满了标签。
楚遇的女人,沈言的玩伴,安子翎的暗恋对象,莱纳斯的好学生,崔安宴的病人……
她不要被标签化!
沈言气定神闲,似乎完全没有发怒的迹象,依旧笑眯眯,“星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同吃同住,她吃不惯外面的饭菜。”
路星:???
神特么看着长大同吃同住?委托人这么些年到底怎么活过来的?
另一只胳膊突然被人握住,僵持不下的三个人齐齐扭头看过去。
崔安宴眉眼冷淡,黑眸似玻璃珠般晶莹,叫人看不透他的情绪,“跟我走,治病。”
路星:我根本没病,一个创可贴就能解决的事拜托不要搞这么大好吗?
路星的眉头皱了皱,莱纳斯握住崔安宴的手腕,对着几个男人说道,“你们抓疼我的学生了,请放开!”
另外几个男人都是精英老男人,安子翎作为唯一一个小鲜肉,此刻心跳如雷。
他抱起桌上的花冲到路星面前,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红晕和期待,“陆同学,我喜欢你,请做我女朋友!”
这句话的威力不亚于平地惊雷,投到几个男人中间,似乎把那可有可无的最后一层玻璃给震碎了。
五个男人再不遮掩自己的心意,齐刷刷望向路星,“跟我走!”
这一刻,时间静止,路星选择安静死亡。
几个男人暗自较劲,路星的手被扯的生疼。
她实在忍无可忍,一下子挣脱所有人的禁锢。
“各位,撒网入网各凭本事,玩玩可以,动心那就不必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做比爱更重要,不是吗?”
倨傲地说完从百度上整合的渣女语录,路星推开几个男人,高傲地走出化妆间,迅速消失在几个男人面前。
站在原地的几个男人完全没了刚刚柔和的模样。
崔安宴的表情未变分毫,径直离开化妆间。
沈言慢条斯理地提起保温桶,“看来近水楼台也不一定先得月,对吗,楚总?”
楚遇忽而笑了,“温水煮青蛙不也是没能吃到嘴里?”
沈言笑得疏离,“事在人为。”
楚遇敛了笑意,黑眸对上沈言的眼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未再言语,转身离开了化妆间。
安子翎跟在楚遇的身后走了出去,一时间,热闹的化妆间里只剩下了沈言和莱纳斯。
沈言并未开口说话,转身就要离开,身后却传来声音,“许久未见,连再见也不肯跟我说吗?阿言。”
沈言的脚步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他就这样停在了原地,而背后的目光一如既往,炙热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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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翎抱着玫瑰花走出会场,冷风吹散他心中的燥意,他随手把玫瑰花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脸上全然不见刚才的半分痴迷。
“果然如此。”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安子翎愣了一下,随后放松下来,他脸上带着痞痞的笑容转过身,“楚总还有偷窥人的癖好?”
楚遇倚在石柱旁,冷着一张脸,手指间有明明灭灭的火光。
安子翎耸耸鼻尖,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二手烟的味道,他又吸烟……
他走过去,一把夺过楚遇手里的烟,捻灭了丢进垃圾桶里,“学校净地,禁止吸烟。”
楚遇半是无奈地将视线移到安子翎脸上,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当年的少年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了。
安子翎靠得极近,他不太习惯这种仰视,极不自然地动了动脖子,语气里是一如既往的无奈,“别闹了。”
安子翎稍稍退了半步,虽然得寸进尺不错,但他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
看安子翎乖乖退后,楚遇没由来地松了口气,他淡淡开口,“不要再去招惹陆星。”
此话一出,安子翎的眸子明显黯淡了几分,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状似不经意地调侃,“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女人?”
楚遇没有说话,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薄唇微抿,“她不适合你。”
安子翎的心蓦地沉了几分,他想问,那她就如此适合他了?多年的隐忍还是让他把这句话藏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