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司有成梦仿龙汲
再醒过来的时候,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她还是被埋在土里,只是埋在她身上的土层似乎松软了许多
白於用尽全力从土底伸手出去,慢慢摸索到周围坚实的土岩,一个用力带着身上的力气从土里爬出去
眼见已经爬了半个身体,下半身却好像被什么拉住了一样,不论她怎么扭都起不来
正在她奇怪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人
白於眯着眼睛朝前面看过去,不知道是已经适应了黑暗,还是她的视力越来越好,她竟能隐约看到前方有那么一个黑影的轮廓
隐约看着前面那个人的身体轮廓十分曼妙,却看着十分奇怪,只不过四肢都被呈“大”字形用什么东西缚在四个角上
头无力的垂下,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旁边还立着一个纤细瘦长的身影
正待她仔细看着的时候,那个纤细瘦长的身影轻拍了拍手,周围一下燃起许多青色的烛光,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白於十分不适应,闭眼缓了半天,才睁开眼睛
入目是自己攀在土岩处的胳膊,原本莹白如玉的胳膊已经变成了一根莹白如玉的手骨,把白於悚了一跳
再抬头看了看前面,又把白於悚了一跳,面前的场景实在是让人难以形容
她终于知道刚刚看这个被缚起来的人是哪里不对了,这个女子明显就是全身赤裸着被缚起来的,腿上地上还蜿蜒着许多淡黄的液体,里面还混杂着红色的血液,皮肤和惨白的不正常,看上去说不出的狰狞
旁边站着的兽她认得,那是有寒
有寒十分病态的用手在那个女人的嘴唇上来回摩挲,嘴里念念有词的说些什么,白於仔细看了看嘴型,发现他说的是
“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不会走了是我的了…”
而被绑起来的那个女人似乎也不是不能动,只是仿佛并不想动,只是肚子肉眼可见的在痉挛,看那微微颤抖的头,似乎在干呕
有寒伸出手勾住女子的下巴,阴气森森的自言自语道
“饿了吧,饿了吧,寒儿…寒儿…我这就为你找吃的,这就为你找吃的…”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亮出手中突然长长的白亮锋利的指甲从女子的肚子处一个用力扎进去,顺着往下划去,却没有多少血液流出来,流的都是看上去淡黄色的黏黏的液体
她看着忽然后背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全身的狐狸毛仿佛都要炸起来了一样
正在她努力调整身体不适的时候,她耳边突然炸起一声女子的尖叫,锐利刺耳,听的她头仿佛都要炸开了一样
“快走,快点走,快醒过来,不能睡”
“醒过来,快跑,不要回来”
什么不要醒来,说的什么
白於被脑海里的声音刺的头疼到想用头去捶地,但是她现在又没办法动,难受的要死
“快跑,别回来,快逃出去”
就在白於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心里倏的一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归于平静,面前的画面也一下子都变了,周围环绕着令人愉悦的桃花香,入目是熟悉的黑衣
是邙汲啊
白於一直倒吊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又有些心有余悸的伸手戳了戳邙汲的胳膊,以确定这不是另一个幻境
最近有太多的记忆和幻境强行插入她的记忆和周围,让她有些混乱的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邙汲似乎感觉到了她戳的那几下,偏过头看着她,微微弯眸,笑的十分淡然,散发着满身的气势
确定自己现在是安全的,白於才转了转头看了看周围,整个骨冢已经被毁了大半,而最让她吃惊的是,邙汲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握着一把深红的长剑,剑鞘不知道去了哪里,剑身被深红浓郁的红雾萦绕着,仿佛并没有实体,却丝毫不影响它的血腥破坏和杀伐
红刃,出鞘了
“姐姐,他跑了呀”
邙汲扭了扭手腕,懒懒的说道,言语中不无深深的遗憾
白於揉了揉头,看了看周围,问了一句
“他走的时候有带走什么东西吗?”
邙汲低低的笑了两声道
“姐姐如果问的是他的司主的话,那那位司主应该已经和他共司一骨了”
“已经共司一骨了?我是被埋了多久?”
“大概,半个时辰吧”
“那怎么……”
“姐姐遇到他的时候,也许是司主,而不是骨司,他脖子上的那道枷,应该不是骨司的枷,骨司这种兽是不会给自己上枷的”
“可是……他和我说的是司主还没醒,要………”
邙汲伸手把红刃朝空中一甩,有些随意道
“也许是司主不愿意承认,或许是司主把自己代入到了骨司的记忆,又或者他还有他的目的没有达到,所以不能说他们已经共骨,谁知道呢”
“那哭祸呢?”
“哭……什么哭祸?”
邙汲犹豫了一下,露出一个十分无辜的笑
“不是你给我的记忆吗?你还装”
白於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大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邙汲闻言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晦涩,轻轻掸了掸衣摆,笑道
“那个啊,就是一个我没控制住的东西,叫它从我身体里面跑出去了,我现在就在捉它,姐姐放心,再一个月,它就能被我灭掉了,就不会再困扰姐姐了,姐姐尽可以放心,都交给我”
说完拉着白於往骨冢外走去
白於也蹙了蹙眉,总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太上来,只能姑且相信他的话,下意识跟着他走了出去,只不过好像总是有些很重要的东西,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听骨司说,一起跟来了许多大东西,是有什么东西跟你一起来了吗?”
邙汲顿了一下,道
“我是追着哭祸过来的,剩下的倒是不太清楚,可能是有什么东西跟着我吧”
白於闻言站在原地,没有再跟着邙汲往外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这又是另一个幻境吗?还是我的另一个梦?不,不对,这不是梦,那你是谁?”
白於用审视的眼神望着邙汲,言语中透着十足的淡漠
“能把他学的这么像,连身上的桃花香都别无二致,险些真的将我骗过去,你恐怕和他呆过许久吧,对他如此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