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再见曼菲士
爱西丝要去神殿祈祷的事情,并没有人告诉曼菲士。鉴于曼菲士一扯上和爱西丝有关的事情,就免不了发生些意外,伊姆霍德布将所以爱西丝的事情都截了下来,亲自处理。
因为担心爱西丝有任何不甘的举动,所以伊姆霍德布要把爱西丝在曼菲士婚礼前就打发离开,带着丰厚的嫁妆前往巴比伦。表面上,伊姆霍德布是要将盛事拢在一块儿,实际上是担心发生意外。上次曼菲士的吐血让他受了很大的惊吓。毕竟他年纪大了,受不住再来这么一次了。
好在,虽然时间紧凑,却因为上次爱西丝失踪前嫁妆早就打包整理好了,此刻倒也不至于忙得乱成一团。
至于爱西丝一到神殿就独自窝在里面祈祷,再没有出来过。倒是亚莉有好几次去找塔莎问情况,塔莎不是避而不见,就是忙的没法和她交谈。
找了几次,亚莉也死心了。每天守在爱西丝所呆的神殿里面,不再出去。她也不怨塔莎。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导致这一系列变化的主要原因是曼菲士!曼菲士的喜好,是德贝王宫的风向标。曾经曼菲士将爱西丝奉若珍宝,所以整个德贝王宫对待爱西丝的态度也显得很不同。但是,到了今天。曼菲士爱上了那个金发姑娘后,整个德贝王宫就像当初对待爱西丝那般对待着金发姑娘。
爱西丝在神殿呆了将近二十来天,直到伊姆霍德布一脸温和笑意的敲开神殿的大门,告诉她今天是出嫁的日子。
“曼菲士不来送行么?”爱西丝听着伊姆霍德布的话,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问了句。这平静的声音,让亚莉有点担心的看向爱西丝。
“最近各国的使者已经陆续到达德贝,陛下忙于接待使臣,所以……”伊姆霍德布有些为难的看向爱西丝。事实上,曼菲士现在很轻松,接见使臣的事情几乎由伊姆霍德布全权负责。只不过,伊姆霍德布不愿让爱西丝和曼菲士再有任何的接触了!而且在曼菲士那次吐血后,尼罗河女儿脸色难看的告诉他:再来一次这种情况的话,就算是她也无能为力了!
“这样啊……”爱西丝应了声,吩咐身边的亚莉:“替我简单梳洗下!”
就这样,曾经在埃及拥有盛名的爱西丝,匆匆出嫁了。有人欢笑,有人惋惜,有人期盼,有人不知所措,但大多数上埃及人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哪怕爱西丝只是呆在神殿不出来,也让人感到莫名的压抑和如临大敌的战栗。
日子一天天向前,爱西丝的婚嫁队伍每一天都会离巴比伦近一点,离埃及远一点;同时,曼菲士王的婚礼,随着爱西丝的离开而临近。
当天边露出一丝光亮的时候,德贝王宫早早就进入了忙碌状态。原本是曼菲士王的近侍女官塔莎,被调到了尼罗河女儿身边,与纳芙德拉一起帮着凯罗尔梳洗打扮,穿上繁琐华丽的埃及王族服饰。而曼菲士早已经带着乌纳斯去狩猎,这是婚礼前必要的一种仪式。
当整个上埃及因这场隆重的婚礼而溢满喜悦的气息时,那隐在德贝王宫最高建筑物上的两个人却有些安静。
“干嘛非要留到现在啊!别告诉我你也是学考古的,所以对这种湮灭在历史中的东西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其中一个人用探究的眼神看向身边呆坐着的女子,在女子的肩上站着很小巧的一只鹰。老实说,这个女人的确有一好皮囊。不知道原著里面的曼菲士是不是看久了,所以才对这美貌免疫,从而选择了不断有新鲜感的凯罗尔呢?还是因为凯罗尔小姑娘有着丰富的知识和预知未来的能力呢?
看到狩猎回来的曼菲士抱着凯罗尔上了战车,直奔神殿而去。那站在女子肩上的小鹰顿时飞上高空,陡然变大,然后跟着曼菲士。看着小鹰飞走,女子才说:“曾玉呐,我到这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盛大的婚礼。看得出,曼菲士很满意凯罗尔。”只是,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曼菲士的手上还会带着刻有她姓名的戒指。或许,曼菲士和她一样,只是因为没办法摘掉这个戒指所以才戴着吧!
是的,这个女子是爱西丝,正是十多天前就应该离开埃及的爱西丝。因为曾玉及时赶到,所以真正离开埃及出嫁巴比伦的,实际上是智能爱西丝。而真正的爱西丝则留在了埃及,执意要看完婚礼再走。
“不过是些无聊的剧情。”曾玉对此倒有些嗤之以鼻。这个世界里没有该死的感情,只有设定好的剧情。去他的剧情!
“……”爱西丝站起来眺望着,没有再说话。
约莫到了下午,继承了一半埃及权利的凯罗尔一脸笑意的和曼菲士从神殿走了出来。一时间,整个德贝都只听见万民的欢呼声和恭贺声,伊姆霍德布欣喜的率领上埃及众官跟随在曼菲士王和凯罗尔王妃身后回王宫。
一直关注着的爱西丝知道,在宫殿稍作休息后,曼菲士将再次去狩猎。这次狩猎后,婚礼就真的完成了。只不过,等了很久,爱西丝也没有看到曼菲士走出宫殿。
事实上,曼菲士早已换好了铠甲准备去猎狮,只是被泪水连连的凯罗尔给拦住了。凯罗尔紧紧的抓住曼菲士的手臂,生怕他会离开,嘴里不住的哀求着:“我担心你会出事。你不要去,我求求你,曼菲士!”
曼菲士愣愣的看着凯罗尔,那湛蓝的双眸正带着恐惧。他伸手拍了拍凯罗尔的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你哪里都别去好吗?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股强烈的不祥的预兆。”凯罗尔并没有因为这无声的安抚而松手,她整个人都扑进曼菲士的怀里。
曼菲士缓缓的推开凯罗尔,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不太习惯和凯罗尔有过多的身体接触:“猎狮是神圣的仪式,不会有什么事。你安心待在这里,我会很快回来。”
“不,我不要你去!”凯罗尔踮起脚尖,试图吻着曼菲士,希望能借此留下他。意外的是,曼菲士竟然……
“抱歉!”曼菲士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和被他推倒在地上的凯罗尔。他没有将凯罗尔扶起来,吩咐过塔莎后就转身离开去狩猎了,只留下凯罗尔在地上低低的抽泣。
所有人都只当他是急于狩猎的缘故,只有曼菲士自己知道他是在逃。是的,他在逃。他很疑惑,疑惑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抗拒凯罗尔的亲近。
他真的爱凯罗尔吗?
由于凯罗尔的耽搁,曼菲士狩猎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了。拉神还在上空俯览众生,似乎并不舍得离开他的子民。不知道是天气的炙热,还是因为这盛大的婚礼点燃了人们的热情,原本该是赶回家吃饭的时间,却没有人挪动脚步。埃及平民或商人们大都垫着脚尖,人挤人的,透过层层的侍卫往里眺望着。尽管现在除了略有些枯黄的草外,什么都看不到,可这些人却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反而越发期盼起来。
而各国使者大多老实的呆在埃及官方所安排的阴凉安全的地方,等待狩猎的结果。也有年轻气盛或好奇心重坐不住的,命人划了船,以便站在船上眺望。
虽然草原上出动的侍卫多,但大多都不会参与到狩猎中去。即便是参与的,也主要是负责驱赶,并不会出手猎杀。一来,埃及人对自己的王永远充满了信心,他们相信自己的王能够轻易的猎到雄狮。二来,法老王的自傲也由不得人插手。所以,侍卫的任务主要还是防止人偷袭以及维持秩序,顺便向诸国使者展现下埃及的强兵,让那些有心埃及的人在做事前会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这是狩猎,却不是普通的狩猎。这是法老王婚礼上的最后一个环节,这个环节所猎到的猎物是用来献给诸神的。只有顺利狩猎到雄狮,法老王的婚礼才算是成了。
此时,草原上的雄狮正在奔跑,却不是在追逐猎物。在雄狮的身后,一个头戴上下埃及王冠的俊美少年,身穿铠甲一脸从容的骑在马上,手持长矛有欲投之势。
而那高密的草丛后面,大批埃及侍卫正慢慢的靠近,形成合围。
感觉到穷途末路的雄狮怒吼之时,以刁钻的角度转身,反扑,意外的躲过俊美少年投掷来的长矛。
听到不断传来的狮吼,看不到情况的人们凝神屏气,试图从这声音里面猜测出狩猎的过程。当然,人群中不一定全是这样的人。作为即将成为埃及第一王妃的凯罗尔,从听见狮吼就开始心神不宁起来。虽然刚才和曼菲士闹得不愉快,凯罗尔还是唤了乌纳斯和新收的侍卫路卡,直言一定要去草原,要看着曼菲士狩猎。
这一幕,被混在人群中穿着沙漠行走装的两人尽收眼底。其中一人道:“凯罗尔虽然有时迷糊不分轻重却还是看重曼菲士的。所以,你尽可放心离去。”
“曾玉,谢谢你让我看完这场盛事……我也是时候走了。”另一人转过身,朝着与人流相反的方向走着。
曾玉见人走得有些远了,忙跟在后面小跑,待挨近后才说:“我也是为了多一天时间劝你呢!不过,爱西丝,你真的不再考虑下队长的邀请,加入我们么?”秩序队通常是五人一队,现在队伍加上队长才三人。对于以一人之力对抗三人的爱西丝,罗宾汉队长颇有招揽之意。
爱西丝笑了笑,婉拒了这份让人艳羡的邀请:“承蒙青睐!虽然羡慕你们来去天地间的自由,但我有我的道路!”抬眸看向天际,那自由漂浮在天边的彩云美丽的让人着迷:“或许,我的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甚至可能走到一半就会丧失性命!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我为这一切拼劲全力努力过了!”
“果然,队长所料不差!”听到这个结果,曾玉并没有意外,只是有些遗憾的说:“队长早已料到你不会答应,不过是不甘心的想试试罢了。”
队长说过,或许现在的爱西丝在龙腾大陆里面算是实力低微,但是这样一个心志坚定、细微谨慎却不胆小的人,迟早将走向巅峰,走向属于她的绚烂舞台。正是看到了爱西丝的巨大潜力,所以队长才起了招募的心思。她和珞瑜都太嫩,比不上爱西丝卓越的生存能力和处事方式。当然,她和珞瑜都会成长起来,但是这份成长得跌多少跟头才能成长到爱西丝的高度呢?
就拿这次来说,珞瑜行动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莽莽撞撞没有想到后果。二十多天前,曼菲士自己破了魔汁的药力,吐血几乎去了大半条命,要不是当时珞瑜就在王宫里能够及时挽救,只怕……曾玉摇摇头,这次回去之后,也不知道珞瑜会背上什么样的处置。
就在两人交谈的空当,草原中传来狮子最后的悲鸣。爱西丝知道,只要再狩猎一头狮子,婚礼就圆满了。她相信曼菲士的能力,所以她不打算看到最后了:“时间不早了,曾玉,送我走吧!”她分不清楚她是急于回家,还是不愿意看到曼菲士为了迎娶另一个人而一脸虔诚幸福的将祭品献给诸神。
或许,两者都有吧!
“你还真是一点点都不留恋!”曾玉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因为她本来就是来送爱西丝离开这个时空的。只是有些意外,在这里算是生活了十几个年头的爱西丝并没有表现出该有的留恋之情。这样一个果决甚至对自己残忍之人,难怪队长会不吝言辞的大加赞赏。队长说过,对自己残忍的人,往往对敌人更残忍。没有留恋没有余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死地。
虽然这么说着,曾玉还是伸手拉住了爱西丝。带着爱西丝瞬移到草原上空,然后念念有词的伸手虚画了个圆圈。一阵强烈的空间波动后,一个看不到底的黑色通道在爱西丝眼前缓缓成型。
“走吧!”曾玉先一步踏入黑色通道,不需要回头,她知道爱西丝一定会跟上来。
站在半空中的爱西丝,静静凝望着正在轻松狩猎第二头雄狮的曼菲士时,在天空中盘旋的小鹰也化小重新回到爱西丝的肩膀。带有尼罗河水腥气的风,最后一次不舍的拂过爱西丝艳丽的脸庞,撩起爱西丝的衣摆,带走爱西丝所有的情感。
忽地,爱西丝收回那泄露情绪的目光,转过身,毅然跟着曾玉走进了黑色通道,走向了属于她的世界。她知道未来的日子不会一帆风顺,会比在埃及生存更为艰难,但她已经做好迎接这一切的准备。这一次,她不会再想着如何摆脱掉重建家族的担子,她会努力的将老桑亚的期望当做生命来奋斗。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再见,让我休憩了十多年的埃及!
再见,曾让我想抛弃一切的曼菲士……
大步向前的爱西丝不会知道,她身后的黑色通道完全封闭时,那枚刻有爱西丝名字的指环突然发生异变。使得在草原上与雄狮战的正酣的曼菲士突然陷入了昏厥中。
曼菲士的突然昏厥,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只是眼睁睁的看曼菲士倒在雄狮的利爪前,比起被这变故惊住的侍卫,刚刚赶来的凯罗尔反应更快。为了从狮子嘴里救下曼菲士,凯罗尔想也未向的提着匕首刺了上去。匕首准确的刺中雄狮的一只眼睛,鲜血顺着匕首留到凯罗尔白皙的手臂上,惊醒了周围的侍卫。在侍卫们蜂拥而上之前,雄狮一爪拍开凯罗尔。锋利的指尖划破了凯罗尔的肌肤,伤口深可见骨。
倒在血泊里的凯罗尔,吃力的看向无故昏迷的曼菲士所晕倒的地方,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雄狮虽然被侍卫们一顿乱砍致死,但这场婚礼,却因为曼菲士的突然失踪以及凯罗尔重伤昏厥而被中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