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
微笑着希冀地看着他,握着的手微微用力不自觉地泄露出几分紧张,我看不见其他人,只管注视着面前的直树。他毫无反应,怔怔地看我。
周遭一片安静,我的笑容慢慢僵硬,莫非,他不愿意?
沉默过后,阿姨的惊声尖叫响起,“琴子怎么可以求婚啊啊啊?明明应该是哥哥求婚的!”阿姨,这个不是重点。“结婚典礼应该是什么样的?不行,得快点准备了呢!”他还没有说话。“爸爸,阿才我们真的要变一家人了!!”三个长辈醒转过来,互相道喜,顺带展望未来。
我没有时间顾忌他人,只一心一意地等待某人的回复。
直树面色开始转向阴沉,我好像被谁挖走了心脏,空空的,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垂下眼帘,抿起唇,立马条件反射似的扬起灿烂笑容,准备开口为尴尬的自己解围,准备说出那句“开玩笑的,我们还太小。”然后指着众人的反应哈哈大笑,直到笑到别人不得不认为这只是个玩笑,直到把那股憋在胸口的闷气笑得灰飞烟灭。
可还没容我开口,直树已经站起身,对大家说“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随即拉着我往他房间走。
坐在床沿,我没有抬头打量站在我面前的直树,只是抚额不住偷笑。那句话脱口而出的刹那,我被自己惊到,旋即立刻安下心,求婚这种事不是没干过。以前也是,求了又求,再三再四,某人终于点头同意结婚,抱着他开心到狂笑,我以为不会再干类似蠢事。但刚刚对着另一个人居然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口,我想我是对他有信心,也对现在的自己有信心。
在等待直树反应的那几分钟,我确信自己已经抛开过往,幸福仿佛在对我招手,他的惊讶很正常,没什么,我可以等待。可是五分钟,十分钟,大家全回过神来之后,他还是没有反应。只能说我太高估自己了,唔,又一次。我看错了他之前的眼神,那也许不是哀伤而是犹豫。也许,他不愿意。
我捂住眼,嘴角不停似笑般扬起,不过是为了掩饰双眼里的失望,对自己的。呵,真丢脸,呵呵。
傻笑半晌,松开手,迷离的眼神望向面前站立着的严肃的直树,除了道歉我的恶作剧,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可以不顾矜持地求婚,可是请原谅我必须挽救我的颜面,好吧,我承认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我不该当众求婚,就让你以为那是玩笑就好。
“你是认真的吗?”直树开口问道。
我闭上眼睛,笑得累了,让我喘口气再回答。
感觉到他双手牢牢抓住我的肩膀,他在追问:“你想清楚了?朗,你确定?”
那句该死的朗让我的神经绷断,我觉得委屈难当,本该往上扬起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下瘪,眼睛润湿,觉得自己真是失败透顶。
“你想和我结婚?”直树不依不饶。
挥开他的手,我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平复下心情,低沉地说:“我想和你结婚,我想要幸福,我想要给你幸福。”
自嘲地笑笑,突然想不如分手,这样就不用见他,不用接着丢脸,在一个男人面前丢过脸不想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还丢同样的脸,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就像以前一样用母牛似的乞求眼光看着某人问他要不要娶自己,以前是因为爱,而这次呢?自以为是在安慰别人,直到最后悲哀的发现原来需要安慰的是自己。求婚之后居然神奇地发现原来自己想和他过一辈子,自己也在盼望着幸福,幸福过几分钟之后发现被求婚的那个人毫无反应,我想除了对自己的无能为力之外,还有点恼羞成怒。
真他妈的丢人!
“我以为我们会幸福。”我低着头,呐呐。也许婚姻真的和我犯冲。
“不会有别人?”他忽然开口。
别人?我灰心丧气,老子再不会向任何人求婚,免得出现类似尴尬场面。
直树又问:“我们就这样一生,不会有别人?”
“什么别人?”听不懂你在自说自话什么,我没好气地问。抬头吓一跳,这是什么状况,面前的他,白着一张脸,眼圈通红,活脱脱一只兔子。
直树径直看着我,继续说:“我们之中永远不会有别人,不管是谁,”他顿了顿,“你的教授也好,你以前的爱人也好,或者其他的什么人,你不会爱上别的什么人!”
教授?我呼吸一紧,你怎么总是揪着有栖川不放?以前的爱人?已经过去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干嘛!我怎么可能爱上别人?我想笑笑反驳他,不曾想刚扯开笑容,眼泪倒是先划到嘴角。
吸吸鼻子,我不甘心地说:“那你呢?会不会有另一个松本?”
“不会的!”他走到我面前,斩钉截铁地说。
我笑笑:“直树,除了你,我不会爱上任何人。”说完,像证明心意般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嘴角。抚摸他的脸颊,宣誓地说:“我们一定会很幸福,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死后我们也要埋在同一个墓穴,就是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给我一个家,好不好?好好爱我,好不好?永远在一起,不让我寂寞,好不好?
他抱紧我,亲吻我的耳垂,轻声说:“朗,嫁给我,好不好?”
我把脸埋进他单薄的肩膀,泣不成声,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
直树捧起我的脸,轻轻吻向我的眼睛,浅浅笑道:“求婚这种事,怎么能让女孩子开口?”我忍不住破涕为笑,不满的哽咽着说:“你这个大男子主义者!”说罢,欣喜地撞进他的怀里,直树,我的直树……
含情脉脉,温馨甜蜜的气氛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伴随着的是亢奋的女高音“哥哥!琴子!快点出来看看我们列的婚礼计划表。”
正在享受温馨拥抱的我闻言颤抖了一下,天,我怎么忘了婚礼?那个致力于夸张就是美的阿姨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一个机会?
……
阿姨的婚礼初步构想听得我黑线不断,太刺激太有想象力了,我简直为之叫绝,简直跟奥斯卡颁奖仪式的宏大规模有得一拼!不过人家那是效果,她这叫笑果!如果不是我的婚礼,我想我一定会拼死命抢张请帖都要去瞻仰瞻仰,这多好一看笑话的机会啊!
听听,听听,2000人场馆,啧啧,哪儿来那么多客人?
从水面冉冉升起!谁没事儿干婚礼当天湿身给人看?
坐在直升电梯上切蛋糕!你当是吉利斯世界记录啊?
从小到大的照片回顾?呃,我倒是OK,反正不是本人,反射性地转过去看直树一眼,据说某人小时候是女生打扮,直树额头直冒青经。看来,他比较在乎这条!
阿姨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没了。我打定主意要是真的不幸被她办了我们的婚礼,我绝对绝对抓紧时间离开日本,打死我都不回来了!免得遇见亲眼见证我丢人时刻的人!
估计旁边这位跟我一个想法。
夸张,真不是我的菜啊啊啊啊
阿姨啊,其实,我就想要一个超简单的婚礼,有家人的祝福就行了,当然,还得有新郎!想到这里,我惊奇地发现原来我已经可以把上辈子新郎跑掉的事当一笑话来看。甩甩头,这种想法太恐怖了。简直典型的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都什么比喻啊?)
我和直树对视一眼,从各自眼中找到同一观点——一定得让她打住了!
……
“那个,美纪子。”爸爸笑呵呵地插嘴,“我想趁现在直树和琴子功课不算忙的时候,带着他们回秋田看看琴子妈妈,也算告诉她一声,琴子要结婚了。”
阿姨有些不满:“不能结了婚再去吗?”
爸爸,你真好!我双目放着狼光,总算找到借口打消她的念头了,赶忙说:“阿姨,我觉得还是先给妈妈扫墓比较好!”看看我诚挚的眼神,绝对诚挚的眼神,我可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
“是啊,妈妈,还是先告诉琴子的妈妈一声比较好。”直树心领神会。
嗯,值得表扬,听老婆的话才是好男人。我赞许地看看直树。
他立马再接再厉:“另外,还得去九州的佐贺拜访外公外婆。不然他们会生气的,回来之后才能准备婚礼。”
“这样啊~~”阿姨嘟起嘴。
叔叔见状立刻安慰:“是啊,如果不先拜会长辈,长辈们会生气的。”
“再过几天就是暑假了。”我笑得像一只大尾巴狼,“等到了暑假我们先给妈妈扫墓,然后再去拜访直树外公外婆,这样好吗?”
直树附和道:“爸爸妈妈也一去吧。”
阿姨脸色一僵,摇头道:“琴子的妈妈那里,你们和琴子爸爸一起去就好,至于九州那边,你们还是自己去吧。我在家帮你们完善婚礼计划怎么样?”呵呵的笑着。
怎么看怎么古怪。不过,算了,只要达到拖延的目的就好。
……
当夜,我伏在直树的胸膛,撒娇:“直树,我不想要一个注定成为笑话的婚礼嘛。”
直树黑线状:“我也不想。”
“呐”我勾起唇角,“不如我们偷偷去注册怎么样?”
直树吻吻我的唇角,笑道:“什么时候?”
“就在暑假啊。”事情当然是越快解决越好,“我们从九州回来直接到区役所注册,然后躲在外面度蜜月,回到家,木已成舟,阿姨也会没办法。”
“蛤?”直树不置可否,“时间来不及吧。”
我惊讶:“怎么会?暑假有一个多月呢!”我扳着手指计算,“一放假就去,半个月多一点就可以搞定,然后我们还有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啊。”
直树失笑,揉揉我的头发,低声说:“傻瓜,肯定来不及。”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神秘地笑笑,不再解释。不过那笑容,怪里怪气的……难道,我算漏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阿根廷输了,呜呜呜
记得留言安慰我哦
两个喜欢的队对决的唯一好处就是,总有一个会留下
可为毛我爱的走了,我喜欢的留下了。
不过德国真的踢得很棒,祝福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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