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十四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年又过去大半。赵剑波眼睁睁地看着武嫣然穿梭于两个城市之间,大多时选择沉默不语。只是偶尔抱怨一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武嫣然胆怯地望望他毫无表情的脸问:“大勇哥,你厌倦了吗?”他没有接话,发愣地望向窗外,外面一片万家灯火,自己却总是孤枕。有多少个无眠之夜,她怎么能理解!尴尬的处境,进退两难。嫣然呆呆地站在那儿不敢再言。

这段时间,盛达公司特别忙.晚上会加班,休息日还被占用。嫣然打电话说:“大勇哥,我这段时间特忙。都快一个月没回家了。我想你了!你来一趟,行吗?”赵剑波挺为难地说:“我也挺忙的,还有孩子呢。”嫣然撒娇地说:“不嘛。你来吧,我想你了,好吗?正好后天是星期天,我看中一套房子。是现房,我挑选了二楼。“怎么挑个二楼?”“二楼能直视窗外的风景。”总搬家,太累!你帮我买下这个房子吧。”对于她的撒娇,赵剑波一点儿辙儿都没有。只要她一说软话,自己肯定投降。他不禁笑了笑说:“你是想人,还是想钱了?”她继续哀求道:“你来,行吗?人和钱都想了。”赵剑波哈哈大笑道:“你还算是个实在人.今天下午就到,行了吧!”

下午四点多,赵剑波站在广州市热闹非凡的大街上了。又马不停蹄地打车直奔嫣然的公司.大厦下面,发一条短信:在楼下。俄而,武嫣然从楼里面跑出来。一身职业装,化了淡淡的妆,好漂亮。他盯视着,喜悦地说:“我第一次看见你的这身装扮。”武嫣然莞尔一笑,拉着他的手说:“你怎么这么快,已经到了。”“夫人召唤,怎敢怠慢?”他说着想去亲吻她。武嫣然娇嗔地打他一下说:“干嘛?大庭广众之下。对了,我一会儿要坐车出去。你去出租屋里等我吧。下了班,我马上就回去。”公司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出来。房志新总经理、徐总、李凯、还有另外两个,他们走向停车场。“大勇哥,你先回去。我一下班就回家。”她一脸灿烂的笑容:“我走了。”“去吧。”他轻声答道。她转身走向停车场,又回头招招手。赵剑波也招招手,目送她走远。

嫣然坐上车。李凯开始发动车子问:“刚才那位男士是谁?”她略显羞涩地说:“赵阳、赵耀的爸爸。”李凯又问:“你老公吗?”她歉意地说:“对!我有点儿不太会介绍人。”徐国豪倚在后背上,闭着眼睛听他们说话。对于嫣然,有一种好感,不由地想靠近她,想听她说笑。可是她已婚,总是有诸多的不便,保持沉默地注意她。“别人都生一个,你怎么生俩?”“是两个双胞胎儿子。”她脸上泛起幸福的笑容。房总开口问:“双胞胎呀!你可真有福气!多大了?两三岁?”武嫣然羞赧地说:“七八岁了,上小学二年级。”大家吃惊地注视着她。“你多大结婚?孩子都七八岁了。”“我比你还大呢,结婚的事还遥遥无期呢。”她被大家问地更难为情了:“二十二岁结婚,二十三岁时有了这两个孩子。”

李凯问旁边的嫣然:“你老公哪个大学毕业的?现在干什么职业?”说起赵剑波,她更是满脸的幸福,“他呀,高中毕业没有上过大学。当了几年兵,退伍回家干了个宾馆。”李凯惊异地说:“你一个硕士生嫁一个高中生。今天,你的惊喜不断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问她。“你老公多大了?比你大几岁?”“三十七了,比我大六岁。”“你小姑娘时肯定是被他骗到手的。”武嫣然只是笑,不去辩解。“你老公小时候肯定是街头小太保。要不然怎么会没考上大学,去当兵呢?”嫣然想起赵剑波打架的事,掩口笑道:“年轻时,他是挺喜欢和人打架的。”李凯打趣道:“赶紧和他离婚,再找一个优秀的。他配不上你。”武嫣然诧异地说:“李凯,你胡说什么呢!离婚可不是儿戏。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审讯我呀!不理你们了。”大家哄堂大笑。

沉默半天的徐国豪沉思着说:“你怎么会嫁给他呢?一个太普通的人。”武嫣然回头看看徐总,不明白平时并不喜欢开玩笑的他,怎么会这么说。他说话的背后有什么意思吗?嫣然愣一下神,想想这些年赵剑波对自己无怨无悔的爱,拥有他是今世何其幸运的事呀!她微微笑笑说:“我也是太普通的人,我真的很幸运嫁给赵剑波。真正的爱情,不该分地位、年龄、也不干金钱的事。能平淡过日子就行。”大家再一次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徐国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落寞的目光看向窗外。

一天的工作结束,已是华灯初上时分。房总道:“我请大家吃晚餐。”“好啊。”大家应和着。武嫣然轻轻地拉拉徐总的袖子,悄悄地说:“徐总,我想先回去。”徐国豪转过身对房总说:“嫣然想先走一步了。”房总想起来,笑呵呵地说:“对呀,还有人等着你呢。那你回去吧。”嫣然和大家打过招呼,小跑着去打车往回赶。

武嫣然匆匆忙忙推开门进家,赵剑波一脸寂寞地坐在沙发里。“大勇哥,你饿了吧?咱们到外面去吃饭?”他立刻打起精神说:“我想吃你做的饭。”她换着高跟鞋说:“可是家里什么都没有。我也不怎么在家里做。明天,我给你做饭,行吗?”赵剑波爽朗地笑着说:“明天,我给你做吧.你等着吃现成的。”武嫣然挎着赵剑波的胳膊出去,简单地吃了一餐饭。他们徜徉在大街上。“嫣然,好久都没一起散过步了,忙什么呢?瞎忙活。”他拉过她的小手握住。嫣然倚在他身上说:“我才想天天和你在一起呢。”“那你为什么还要在这儿工作?回家吧,咱们共同经营酒店,这儿的工作不干了。”他发狠地握她的手。“哎哟!你干嘛!疼!”她大呼小叫起来,用力往回抽。赵剑波握住不放,瞪大的眼睛里有哀怨、责怪和无奈。嫣然不再乱动.他放松一点儿说:“就是要你疼,让你清醒清醒。”她躲开他犀利的目光,小声嘟囔:“你知道,我哥哥上次的事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呢。我还要帮助他们,也想养活自己。我……非常喜欢我的工作。”

赵剑波叹口气说:“我不能养活你吗?不能帮助他们吗?界线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我在你心里还算是外人吗?”武嫣然轻轻地打他一下说:“谁说的你是外人?这个世界上给什么都不换,我只要你。我在这儿也不少挣.等几年让他们过好点儿,我肯定回去。”赵剑波撇撇嘴巴说:“就你的嘴甜,口口声声说我最重要,可是你除了我,什么都丢不下。我算什么呀,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他不禁伤感起来,望望云雾蒙蒙的夜空,心情忽地跌落下来。嫣然急忙地拉起他的胳膊搂在怀里,把头靠在肩上,闭上嘴巴,不敢说话。她不想提起家里的事引起争吵,破坏了这难得的好心情。赵剑波仍然唠叨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两地分居的生活?我看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的。”嫣然站住不走,他还在往前走,拉回来他,皱皱眉头问:“会出什么事?你少乌鸦嘴,我们这么相爱。”这也是她所担忧的。他会坚持吗?放弃事业,舍不得;他,更难舍,又陷入两难之地。唉,不再自寻烦恼,得过且过吧。

赵剑波抖抖肩膀调整好心情,然后亲昵疼爱地用手指轻轻地刮一下她的鼻梁说:“会出什么事?我胡说呢。”嫣然伸手也要刮他的鼻子,他机灵地躲开。她不依不饶地拉住他,不准他走:“不行,我得还回来。”他笑得捂住肚子。“不行,我必须还回来。”他只好正脸让她刮自己。武嫣然轻轻地刮了一下,“咯咯……”地笑起来。他拉起她的手跑起来,忽然停下来。她继续往前跑,被他一把拽了回来,东倒西歪地跌进他的怀里。他稳稳地接住她,他们相视一笑,牵着手继续向前走。清凉的夜,相爱的人。

第二天,武嫣然去加班。赵剑波把被褥拿出来晾晒。然后把被单、衣物洗个遍。下午,把房间打扫干净。又到附近的超市买些蔬菜、水果和一瓶红酒。想想又买了几只蜡烛。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回去得早,明天休息。”他开始准备晚餐。黄昏时分,晚饭做好了。武嫣然刚进门就喊:“大勇哥,咱们去买菜吧。我做饭给你吃。”他努努嘴儿说:“你看桌子上是什么?”桌子上摆好了餐具,嫣然直呼道:“你做好了?真能干!”“换衣服,洗手,吃饭啰!”他拉长声调。

嫣然走进卧室看见满床洗干净的衣物和晾晒的被褥。疾步上前捧起衣物贪婪地嗅了嗅,又趴在被褥上把头埋在里面。赵剑波在客厅里等得有点儿着急,“怎么这么大会儿?”走进来见嫣然趴在被子上,心慌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她坐起来深情地看着他说:“你闻闻好香啊!这衣服、被子有一股太阳的味道。”赵剑波不明白地问:“太阳的味道?太阳还有味道?太阳是什么味道?”她又捧起来用力地闻闻说:“太阳的味道是幸福的味道。”“幸福的味道?”他细品着。

餐桌前,赵剑波点燃几只蜡烛,起身关掉电灯。嫣然惊呼道:“哎呀,烛光晚餐。大勇哥,你还真有情调。”摇曳的烛光映照着这对普通的夫妻。举起酒杯,欢声笑语中喝着酒。心如杯中的酒浓浓的情、深深的爱。欢喜荡漾在脸上,甜蜜充满心间。

星期天,嫣然拉着他去看房子。他们站在大楼下,嫣然指着二楼的窗户说:“我也终于有家了,总算安稳了。”赵剑波疑惑地问:“你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坚决呀?你打算在这里长住呀?我和儿子怎么办?”嫣然缄口不语,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马上又喜上心头,“进去看看吧?你也要来这儿长住的。”从后背推着不情愿的他往楼上去。踏进入户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客厅,阳光灿烂地射进来。她飞速奔向阳台看外面,“大勇哥快来!窗外的风景好美呀!对着窗户还有一棵大树呢,你看那些绿树红花。这个小区的环境真好!”他立在原地没有动弹。她又顺手拉他进卧室,围着卧室转一圈说:“这儿装一个柜子;中间放一张大床;窗帘你打算装什么样的?我喜欢蓝色的。”回头见他呆立在那儿不搭话。她垫起脚尖悄悄耳语说:“买一张大床,每天夜里我都要紧紧地抱住你,别把你弄丢了,好不好?”他被她的话逗乐。她扔下他独自转个遍,高兴地又叫又跳说:“我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一下。你能来帮我装吗?装修的事我一点儿都不懂。”他抱起双臂,懒得理会她。她讨好地搂住他的胳膊,一双笑眼直视他,问:“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他白了她一眼,哂笑道:“把我当大傻子了吧!我掏钱买房,出力装修.然后把老婆送到这几千里之外的地方,过两地分居的生活。”她噘起嘴巴,情绪低落地说:“我好不容易找到工作,不能因为几千里就放弃吧。”说完转身背对他。他上前从后面抱住她,说:“又生气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气息扑向他的脖颈,“你和孩子都来这儿吧,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他语气坚定地说:“我的工作呢?总不能靠你一个人挣钱养家吧?我也不可能离开我的事业的。“她皱起鼻子说:“小气鬼喝凉水!”他哈哈大笑,有时候她在自己面前就像是个小孩子。赵剑波要回去了。机场大厅里,望着慢慢消失的他。嫣然顿时觉得孤独和寂寞充满全身,心想:在我生命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离别的场面。

赵剑波终究还是没有扭过她,很快收房来装修。每件事情都是亲历亲为.从装饰设计;材料的挑选,购置;到装修。近一多个月的时间里,每天他们都守在一起。早晨一起做早餐,各自去做事;中午时,嫣然来新房找他一起去吃饭;晚上回出租屋里做饭。晚饭后,他们出去散步或者呆在家里聊天。她问:“赵阳和赵耀又长高了吗?”他回答:“你见他俩才半个月能长高多少?要想知道自己回家看去。”嫣然往他跟前挪挪,把头靠在他肩头上,脑子掠过孩子的身影。幸福地说:“我想儿子了。特别是赵耀那么调皮捣蛋的,学习方面一定要管严些。”说起儿子们,他的眼睛里充满希望,“赵阳像你,稳重而且懂事。赵耀像我调皮大王一个。别弄得连大学都考不上,这可怎么办呀?”她笑容满面地说:“你没有发现,其实赵耀更聪明些吗?”他想起赵耀的事,禁不住笑了,“赵耀现在可是咱们村的孩子王,一群小孩儿都听他的话。”她奇怪地问:“怎么他是孩子王?”他骄傲地说:“赵耀的球踢得非常棒,小伙伴都服气他。”“你就是偏爱赵耀!赵阳不好吗?”说起孩子们,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无尽的牵挂和不舍。赵剑波立刻辩解道:“我怎么能只偏爱赵耀呢,这话让你说的。我都爱得不得了。不过,赵阳有点儿文气像你。我发现他有语言方面的天赋。”赵剑波细细品味着生活,虽然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但是老天待自己也不薄了。双手合十非常虔诚地祈求上天保佑他的家及家人们平安健康。嫣然瞥一眼他,也学着祈祷他和她的婚姻一直幸福下去。赵剑波嘴角边荡起微笑问:“你求的什么?”武嫣然抿嘴一笑说:“秘密哟,保密!”赵剑波斜视她一眼,没有说话。

方惟敬觉得自己的婚姻生活越来越乏味无聊了。他们之间的沟通只限于吃饭和睡觉。夏玉洁也不再唠叨衣服和股票,每天说不到十句话。这些天,她又在和他吵架,然后冷战———为了想再生一个男孩。饭桌上,夏玉洁说:“惟敬,我想再要一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你必须答应我。”“有妞妞就行了,再有个孩子会更忙。光围着孩子转,还有我们的二人世界吗?”方惟敬喂女儿吃饭。方母阻拦道:“怎么这么说话?人就光为自己活?我赞成再要一个小子。”“可是这也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吧?”他辩解道。“偷偷地要呗。偷要二胎的人多着呢,也没见枪毙一个。大不了到最后罚些钱呗。”夏玉洁无理辨三分。方惟敬不再和她争执。要二胎的事情不了了之。他俩为这事冷战了好长时间。上班不一起去,也没有太多的话,睡觉也是背对背。有时候,他真的好想找个人说说心里的压力和烦恼。可是她不是哄孩子就是看韩剧。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躺在床上了,她背朝他马上进入梦乡。他无聊地看书,直到困得睁不开眼睛。

这天早饭时,方母对儿子儿媳说:“你姐姐想让我去她那儿住一段时间,她说她想我了。我也想她了。”方惟敬盛一碗粥给妈妈,“妈,你想去就去吧。”方母依依不舍地瞧瞧他们三个,说:“我又舍不得你们三个。你们俩不要再吵架了。这样我怎么能放心呢!”夏玉洁说:“妈,您放心吧。我不和他吵。爱他还爱不过来呢。”方母不相信地应一声:“哦。”几天后,方惟敬把妈妈送上飞机。晚上,他搬进书房。夏玉洁追进来立在门旁,冷眼看着他忙碌地铺床挂衣服。扣着手指甲,无趣地问:“你搬到这儿来了?”方惟敬没有放下手里的活儿,“最近一段时间,我会睡得很晚怕打扰到你。”夏玉洁明白他的心思,觉察到自己和他的距离在一点点的拉远。不再言语,回卧室。听着她走远的脚步声,方惟敬直起腰,瞧瞧她的背影。突然,有一个念头在徐徐滋生蔓延----和她离婚,逃离这个不称意的家。马上又竭力地打消这个想法。他呆坐在桌子前,在这两个想法之间挣扎。外面一片黑暗,玻璃窗映出他的身影,愈发显得孤单。这种日子太苦涩。

张欣做好晚饭,打电话给何奇问他回家吃饭吗?何奇回答有事情不回家了。总是不回家吃饭,日子过得算什么!还好有闺女相伴,他不在家反而更让人感到开心些。孩子坐在小桌子前,拿起勺子舀着饭粒。张欣夹菜放进宝宝的小勺子里,宝宝送进嘴巴里。“咚咚咚……”的脚步声,何奇进来缓缓地坐在小板凳上,捧着脸看她俩吃饭。宝宝甜甜地叫一声:“爸爸。”何奇感动地潮湿了眼睛“哎!”张欣毫不关心地吃着饭,也不询问他。何奇刚刚温暖了一点儿的心,一下子变得又冷又硬。宝宝笨拙的动作,桌子上撒满饭粒。何奇盛半碗蛋花汤,送到女儿的面前。宝宝好奇地问:“爸爸,你咋不吃饭呀?我给你拿筷子吧?”孩子掂着脚尖从柜子上拿一双筷子给爸爸。何奇接过来,心酸地把女儿搂在怀里,用汤匙喂孩子喝汤。终于鼓起勇气说:“张欣,这日子过成这样。咱们还是离了吧。”张欣疑惑地看看他,表情却很平静地问:“今天怎么想起说这个事了?以往我提出来,你怎么都不同意?”何奇有点儿惊讶于她的平静,她对自己一点点的留恋都没有吗?张欣放下手里的碗筷,直视他说:“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好。现在还不想考虑,以后再说吧。”开始收拾碗筷。何奇说:“先别急着收拾,我还没有吃饭呢。”给自己打开一瓶啤酒,盛一碗饭,吃起来。张欣爱搭不理地问:“你不是在外面吃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何奇一言不语地吃饭,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事情告诉她?一瓶酒喝了一半,一碗饭吃了一半,心里不再发慌。鼓足勇气说:“张欣,我还是以为离了得好。”张欣隐隐地感觉到哪儿不对劲儿。何奇继续说:“我们的事情只能关上门说,对旁人都无法说起。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一点儿小小的要求,在你那儿都得不到……”他觉得难以启齿,“我在外面有人了。一开始只是生理的需要,后来慢慢地温暖了我。现在,我感到那儿才算得上是一个家,嘘寒问暖的家。”张欣眯着眼睛听他大言不惭的说辞。“我们离了吧。她已经怀孕了。她那儿好暖和,我不想离开。”他的嘴脸狰狞得像一个魔鬼。她依旧平静地听着,可是却再也听不到他说什么,只看见他手里的啤酒瓶子。猛然抓住瓶子朝他的头砸下去,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头发里流下来。女儿吓得嚎叫起来,“爸爸,你怎么了?你死了!你别死呀!”他倒下去。她也倒下了。何奇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头被缠着纱布。何母一双焦虑的眼睛看着他。他努力地想怎么会躺在这儿。张欣也从噩梦里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张母和女儿陪在旁边。她似乎想起何奇流血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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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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