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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背靠在公寓壁客厅里的壁炉架上,沉默地注视着坐在沙发上的卢修斯•马尔福,直到对方享用完他的早茶,才切入主题道:“我需要你尽可能快的得到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头发。”
卢修斯高高地挑起了他的眉毛。“你知道,我和她并不熟,西弗勒斯。”他圆滑的说,刻意忽略那个黑发男人阴沉下来的脸。“甚至和她的妹妹,纳西莎•马尔福也仅是普通朋友。”
占据沙发的另一边的,顶着一对特别浓重的黑眼圈的德拉科,对卢修斯的说法翻了个白眼,插嘴道:“父亲,我假设你没忘了,你所谓的‘普通朋友’将是你未来的妻子。”
卢修斯转过头来看着他,嘴角弯成一个假笑。“德拉科,这里和你原来的世界不同了,不是吗?”他高深莫测的说,眼睛短暂的瞟过西弗勒斯。“既然马尔福家族已经有了继承人,我也许可以为自己多考虑一些。”
德拉科的眉毛升到了发际,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他。
“够了!你们可以拥有更多其他时间去讨论马尔福的未来!”西弗勒斯愤怒的打断马尔福父子之间的眼神交流,瞪向自己过于年轻的好友,简单明了的问:“我现在只想知道,卢修斯,你是否会接手并尽可能的完成这件事?”
卢修斯嘴边的假笑立刻消失了,没有表情的脸看上去真诚了不少。“当然,我的朋友。”他向后靠进椅背里,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沙发扶手,略思索了一下,说:“要接近她,拿到头发并不被怀疑,圣诞节的舞会也许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可以请她跳一支舞,假意关心一下她妹妹的近况——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西弗勒斯稍微松了松紧抿的唇线,想说什么,但是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楼上下来的哈利打断了。“西弗勒斯?我怎么在这儿?我记得昨晚我们睡在霍格沃茨的地窖里……”
年长者抬起头来迅速的打量他一番,没有回答他,反而是沙发上的德拉科懒洋洋的接口道:“格兰芬多,我们在商量之后的计划。如果你帮不上什么忙,至少该做到不要添乱。”
哈利对着客厅里所有的人眨眨眼。“呃,对不起。”他说着,砰砰的从楼梯上跳下来,坐到他们之间的茶几旁。“那么继续,你们进行到哪了吗?”
德拉科抱着胳膊哼哼,略带戏谑的回应道:“进行到我的父亲要去勾引我的姨妈……”
……(⊙o⊙)?
“注意言辞,德拉科!”卢修斯磨牙,德拉科无辜的抬了抬手,哈利吃吃地笑出声,而西弗勒斯翻着眼睛无视这一切。
“那么,我想我其实应该回去了。昨晚,黑魔王将一些家养小精灵‘赏赐’给他所有得力的仆从,包括我——我是从卧室的壁炉出来的,如果我没有‘按时起床’的话,会引起怀疑。”卢修斯起身,从衣帽架取下斗篷穿上。“对了,还有一件事。”他忽然在西弗勒斯面前停下,坦然直视西弗勒斯的眼睛。“我的朋友,我想你该关心一下……西弗——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他昨天一直都没回我的信,这是从来没出现过的状况,我不得不对此感到担忧。”
西弗勒斯没说什么,只是在卢修斯的逼视中皱起眉,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卢修斯满意的微笑,走进壁炉,抓了一把飞路粉,然后消失在绿色的火光中。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壁炉里干柴发出偶尔的噼啪声。哈利看向西弗勒斯,发现后者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地板。他那双黝黑的眼睛忽明忽暗,似乎正陷入了某种思绪中。“那么,你要去蜘蛛巷尾吗?”
西弗勒斯摇了摇头,看起来有点儿疲倦。“不。我没时间,而且他应该学会……”他突然停下,抬起头,看了哈利一会儿。“帮我送一封信给艾琳。”他垂下眼,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哈利,然后拖着长袍,头也不回的走进实验室。
“就不能不对‘自己’这么苛刻吗?”哈利噘着嘴,在咕哝抱怨的同时低头研究着手里的信——它被小心的封着,但上边并未加任何保密魔法。
或者可以偷偷看一下?哈利想着,摩挲着信封的一角。
就在这个时候,德拉科冷冷的声音在哈利身后响起。“如果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企图偷看——西弗勒斯信任你。”
“我当然不会。”哈利有些心虚的反驳,将信塞进牛仔裤的口袋里。“可是,这很奇怪不是吗?距离圣诞节还有两天,他到底在忙些什么?还有关于潜入古灵阁的计划,他到现在也没对我透露任何一个字。而且,如果真的有事情,他为什么不亲自去找艾琳,而是写信?那样他还能顺便还能看看斯内普……”
德拉科用手掩住一个哈欠。“他总有他的理由——他是个有主见的斯莱特林,还是曾经的院长,他总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并且尽可能做到最好。我不清楚他和邓布利多计划了什么,但是我们最好服从他的安排,这样才是最安全、最稳妥的。”说到这,他看向哈利,目光带着犀利的警告。“我假设,波特,你应该已经从那七年的经历中,学会了如何克制自己的冲动。”
哈利被说得有些脸红,他干咳了一下。“如果我能做到的话,也许我就不会是个格兰芬多了。这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也许我到了邓布利多的年纪也不会改变,就如同你永远不可能直来直去的表达自己。”他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我其实明白你的意思,也承认西弗勒斯和邓布利多的隐瞒很多情况都是为我好。但上一次,他们就在这样偷偷的、冷静的计划了自己的死亡,我害怕这一次……”
德拉科猛的站了起来,瞪着哈利,脸色一下子变得更白了。哈利回以苦笑。“你必须承认这一次也……有可能。”
被勾起的往事带来一阵阴沉的静默,直到过了一会儿,斯莱特林少年才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但是,现在的邓布利多不是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西弗勒斯也不是那个毫无牵挂的‘活死人’,所以,即使有一线希望,他们也不会再做出那样的决定。”他走过来,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不要担心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你应该去完成眼前的任务——西弗勒斯既然突然决定让你去送信,而不是让猫头鹰,说明他想让你代替他去看看斯内普。”
哈利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我猜斯内普不会想见我的——他本来就以为我再骗他,没有原谅我。”
德拉科摇晃着右手食指。“也许他会,只要你用对方法。”他说完,发现哈利正用求救的眼神望过来,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别看我!哈利•无所不能的•波特,你应该自己去想办法,而不是指望我这个正被宿醉折磨的人。”
“宿醉?”哈利困惑地皱起眉,打量他。“我记得西弗勒斯的实验室里有解酒的魔药。”
“我刚刚才从外边回来,就立刻在客厅里撞见了西弗勒斯和我的父亲。我甚至没来得及换衣服!”德拉科哼哼,用一种被激怒的语调挖苦道:“显然,你这个连今天早上怎么回到这里都不清楚的白痴,什么都没注意到。”
哈利愤愤地喷着鼻息。“至少我知道是西弗勒斯带我回来的!你……”哈利的话猛的消失在惊讶中——他忽然发现,在德拉科被层层叠叠的衬衫领带遮掩着的脖子上,有一块儿红色的、看上去无比眼熟的、明显来不及处理的痕迹——不可抑止的,哈利的嘴角勾起个弧度。“现在,我注意到更多了!”
带着惊疑的,德拉科顺着哈利的视线摸向自己的脖子,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他的双颊变成难以置信的红色。“哦,该死的!”他咒骂着,在哈利的嗤笑声中,匆匆的消失在楼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