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

你叫我什么

绿若一个人走在街上,她跨出酒楼之前已经重新戴上了面具。

她还是那个貌不出众、干瘪瘦弱的侍女。

她走至一个巷口时,被人用力拉进巷子。

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巷口。

聂云葳被拉进来后,迎着光眯了眼睛才看清楚是段朝煜。

聂云葳像甩开毒蛇一样甩开段朝煜拉着她的手。

只是刚刚才甩开,段朝煜便将她拦腰扛起,大踏步向小巷深处走。

“世子,你放开奴婢!放开奴婢!”

聂云葳开始挣扎。

“你叫我什么?”段朝煜脚下生风,扛着一个人跟没扛一样。

“世子,奴婢身份低微。若是被人看见,恐怕世子会遭人非议!”

“你叫我什么?”段朝煜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

“奴婢还要赶回王府,王爷回来会找不到奴婢!”

“你叫我什么?”

任凭聂云葳又是劝又是哄,段朝煜油盐不进。

聂云葳头顶直冒烟,敬酒不吃吃罚酒!

“段朝煜!”

两个人已经走到小巷的尽头,这是个死胡同。

段朝煜将她放下来,聂云葳立刻下意识的往后退,却被逼后背贴着墙。

段朝煜顺杆子爬,马上欺身而上,两张脸之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狭窄的巷子只能容纳两个人互相紧挨着对方站立。

“终于想起来我叫什么了?”

段朝煜笑得见牙不见眼。

因为这异常暧昧的姿势和段朝煜明显见长的脸皮,聂云葳的脸通红,像是有火把映在了她的脸颊上。

可是她决不能让段朝煜发现自己羞红了脸。

她越是躲避,越是推开他的身子想要挡住自己,段朝煜就偏要扒下她的手,把脸凑上去看的更加仔细。

“你这是脸红了吗?莫不是少女怀春?”

聂云葳一巴掌打开他几乎要触摸到她脸庞的手:

“不要碰我!”

段朝煜的手背被打的火辣辣的疼:

“咱俩曾经睡一张床呢,现在凑近点都不行了是吗?”

烈女怕缠郎,段朝煜知道自己脸皮厚又话多。

既然对方是个硬骨头,那他有的是耐心慢慢啃。

可是聂云葳不是一般人,她很了解段朝煜,一眼就能看出他肚子里的小九九。

乌黑的眼珠骨碌碌的转,聂云葳挺直了背,紧紧的贴住墙壁,努力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该做的事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离开王府回家了。”

段朝煜欣喜若狂:

“这么快吗?其实也不能说是离开王府,最多就是从一个王府回到另一个王府。”

聂云葳停下挣扎的动作,冷静了片刻才抬头对上段朝煜的眼神: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说的离开王府,是回家的意思。”

段朝煜更加激动了,若不是她贴墙壁贴的紧,只怕早已把聂云葳拥入怀中了。

“是回家啊,回我们的家,属于我们自己的小家。”

“我母亲是叶国人,所以我也是。我母亲姓戚,灵阙谷戚氏的戚,所以我的家,在灵阙谷。唯一的家。”

聂云葳说出这话的时候异常的冷静。语气平缓到像是在陈述一个最最简单的事实。

段朝煜收起了笑容,两个人之间沉默了片刻。

然后聂云葳就感到手腕传来一阵疼痛。

因为段朝煜捏着她的手腕,将她压在了墙上。

他的脸凑的更近了,两个人的鼻尖已然触碰到了。

“胡说八道!你不是叶国人,你不姓戚。你只有一个家,就是镇南王府,是昭阳苑!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才是彼此最亲近的人,我们是要生活在一起的人!”

段朝煜很生气,气的头顶冒青烟。

气她装糊涂,气她的冷淡,气她的绝情。

聂云葳摇摇头:

“你才是在胡说,你之前说的、今天说的,我全部都忘记了。未来亦是如此,你说的我统统都会忘掉。根本不在乎的东西,怎么会放在心里?你也抓紧时间忘掉……”

段朝煜气的几乎耳鸣。他什么也听不进去,只看见这个女人的双唇一张一合,一碰一下。

看着看着,段朝煜有些看呆了:她的双唇鲜嫩欲滴,让人忍不住想尝尝她的味道。

当她最后说了一句“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的时候,段朝煜脑子里的弦崩断了。

他扑上去,吻住了眼前的唇。

聂云葳反应很快,立刻咬紧牙关,然后又拍又打的挣扎。

段朝煜一只手紧紧的按住她,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的花样百出,百转千回。

这是他最熟悉的唇,是他毕生最爱的人。

在品尝到她的味道后,段朝煜久久不愿放开。

凤鸣宫,董氏陪着皇后坐在长廊下赏花。

“你今日怎么有功夫来陪本宫?”

皇后的语气淡淡的。自从顾明栀离开后,皇后就对任何东西提不起兴趣。

“四公主最近来信了吗?”董氏小心翼翼的询问。

“大婚之后来过两封信,后来说两国皇室之间频繁通信不妥,就再没有写过了。”

皇后的眼睛一直盯着离她最近的两盆花。

“四公主天性开朗,是命里有福之人,娘娘不必过于担忧。”

董氏俯首对皇后道。

皇后瞥了她一眼,旋即又把目光挪向了那两盆花:

“你好不容易得空进宫坐坐,不去会会你的亲家吗?”

提到虞贵妃,董氏的心“咯噔”一下。

聂昭蕴是她的亲生女儿。知女莫若母,董氏怎会不知昭蕴为了嫁给凌王而背叛了皇后呢?

“明栀走了,本宫做再多都是徒劳。现在凌王和太子斗的你死我活,与本宫无关。若是太子赢了,凭本宫之前为他做的那些,他会让本宫安享晚年;若是凌王赢了,落到虞贵妃手里,自然是百般折磨。她害的本宫与明栀骨肉分离,本宫与她不共戴天,定不会给她羞辱的机会。大不了就是一死。明栀不在,本宫毫无畏惧。”

董氏心里凉了一半:原本想求着皇后多多帮衬着昭蕴。原来她早知昭蕴的二心。

如今皇后甩手不管,只一心沉浸在对女儿的思念中。

不过这样也好,皇后就算不帮衬着昭蕴,好歹无心治她的罪。

“本宫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着快些入夜。因为明栀说,她就在月亮的那一边。我们母女俩,仰头望着的,是同一片星空。”

这番话刺激到了董氏,她是不是也该好好珍惜和昭蕴、星蕤在一起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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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隐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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