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枫过影留
卓云登时面色凛然,须发皆张,愤怒到了极点:“休提我的堇茶!你根本不配提她!”
青荷闻言大惊:“地狱当真诡异,卓云冒死前来,原是为了“蜃楼观音”——“堇茶夫人”。身为蜀君,怎能不爱江山爱美人?何况还是敌国美人?”转念又想:“我又何必挑战月老?只盼他们情敌见面,神魂颠倒,我速速捂暖小脚,也能趁机奔逃。”
寒开笑容可掬:“不配?卓云,你别忘了,我是她夫君,十年相守的夫君,至亲挚爱的夫君。”
卓云一声冷笑:“恬不知耻!自欺欺人!”
青荷看向卓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要想克敌制胜,不靠冲冠之怒,不靠匹夫之勇,不靠口舌之争。而靠党的正确领导,群众的响应号召,英雄的鬼战神韬。你一样不占,如何能赢?”
寒开不以为然,朗声大笑:“闻名不如见面,今日才知,一个失败的君王,远不如一个成功的侍郎。”
卓云不怒反笑,似生恻隐:“不知常,妄作凶。也罢,难得你一心作死,我不妨送你一程。”
寒开一脸诧异,哭笑不得:“这话是该你说还是我说?”
卓云陡然面上一寒,势如电射,腾空而起,一柄紫云剑迅如飞电,“神农点苍剑”急劈而至。刹那之间,紫光一闪,烈焰腾空,直指寒开面门。
眼见紫色剑气伴着熊熊烈焰凌厉来袭,寒开面无惧色,口中赞道:“神农炎阳功,好生火爆!”言未毕,右脚踹向案几。
刹那间,机关启动,箭如雨发,电光火石般向卓云射去。
卓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危急中向后疾跃,一把紫云剑舞得风雨不透。一时半刻,漫空雕翎箭雨,倒也伤他不着。
眼见寒开笑的甚是得意,卓云抓了个空当,双足蹬地,飞身而起,剑、臂、头、身,形成一条直线,向寒开直射而去。
忽觉眼前一暗,一张巨网,搂头盖顶,铺天盖地而下。卓云心中一惊,手臂一挽,紫光一现,以剑撑地,飘飞而出。
寒开惺惺相惜,心下赞许,面上却满是鄙夷,不惜出语相讥:“卓云,我不过略施小计,你就手忙脚乱,不知所以?”
卓云充耳不闻,飞身而起,抖腕转向,紫云剑锋直削寒开左肩。
寒开一声冷笑,向右一闪。
岂料,卓云招式不曾使老,瞬息又变,右足一震,案上一“龙泉青瓷”破空飞起。他左手“神农燎原掌”奋力一击,青瓷登时碎成千千万万,飞矢一般,直射寒开。
青荷看的心疼:“这只龙泉青瓷,青如玉、明如镜、声如磬,价值连城,代表着宋代瓷器的巅峰。”
寒开却不惊慌,更不起身,自始至终捉着青荷的手不肯放。但见他左掌劈出,轻描淡写,一股阴寒之气陡生。
刹那间,两股巨力,一曝一寒,相克相击。数千青瓷碎片便如凝在空中,不做少动。
大殿之上,登时没了风声,没了驿动,看似平静,实则云谲波诡,险象环生。
“恩公”本守在殿门数丈开外,眼见时机已到,飞身而起,双掌齐出:“寒开!杀我先父,又害师伯,恶贯满盈,死有余辜!”
登时,青瓷碎片如同利箭,急如飞簧,激射寒开。
眼见寒开危急,柱后陡然飞出两道身影,不过瞬息之功,已奔至近前。
一青一白,青出于蓝,白胜过雪;寒风习习,枫叶飘飘;凌空起舞,分外妖娆。再看青瓷碎片,已是纷纷扬扬,凌空逆转。
仓促之中,“恩公”、卓云拔地而起,飞身而躲。青瓷碎片风驰电掣,从周身骇闪飞过。
看向来人,青荷难免触目惊心:
一个三十出头,面色铁青,心思沉稳,相貌冷峻,手持一柄青枫剑,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一个白衣似雪,白发如云,白颜如霜,虽是姿色俏丽,风姿绰约,却掩饰不住无尽暴戾。
不知何故,白衣女子眼角余光扫向青荷,寒光四射。
青荷大惑不解:“这便奇了,我与她不认不识,她因何对我如此仇视?”
卓云冰冷彻骨,倒退数步,终于立足。
寒开人多势众,有恃无恐,隔着桌案,一声长叹:“卓云,如此不堪一击,实在令我大失所望。”
卓云却毫不气馁,不接寒开之言,傲然扫视,一笑莞尔:“我道是谁,原来是青白替死鬼,夫妻敢死队!”
青面人发出一声冷笑:“卓云,废话少说!决胜负靠的不是口舌,论成败凭的不是话多!”言未毕,一道刺眼精光忽现,一把青枫剑快如寒电,疾如冷芒,冷气森森,雾气昭昭,直射卓云。
卓云更不怠慢,迎刃而上:“青枫子,你倒话少,可惜只是个常败将军!”
转瞬间,卓云便与“青枫子”连拆数招,剑光越闪越炫,剑法越舞越奇。
眼见青锋剑冷如寒霜,卓云略一侧身,飘身一旋,步伐轻灵,身法飘逸。紫云剑火力雄厚,精妙传神。
场上正斗的一寒一曝,不分胜负,忽觉阴风来袭,甚是诡异。一道白影,飞身而上,身在半空,长剑如风,凌空出击,长发更如飞矢,狠辣迅疾,快的不可思议。
卓云婉转急刺:“白枫子,你夫妻一青一白,急着投胎?”
“白枫子”长剑一拍,长发一甩:“卓云,我再急,哪里急的过你?”说话间,数枚寒针,破空而出,如寒雪飘飞,似冰霜激射!
青荷站在数丈开外,受寒香所扰,受寒气逼迫,只觉头晕目眩,彻骨冰寒,冷不可言。
眼望“青白二子”,灵光一闪,陡然忆起昔日泰哥哥之言,脑中如同背书:“寒枫武功,效仿枫叶遇寒变色之性,以“阴寒奇变”著称,倡导“凝水成气,避青入红;聚气生寒,寒气攻敌;因敌而变,御寒而变”。
寒枫剑术要诀,以诡异寒功为修炼法门,讲究“运气,生寒,观变,求变”,“彼微动,我先动,动则变,变则寒,随时寒变”。剑掌之上,都蓄满凛凛的寒毒剑气,如冰如霜。枫过人走,剑到飘声,寒至冰骤,冰化影留。阴寒诡异,不可小觑!”
卓云侧身躲过青枫剑,白枫剑接踵来袭。登时,前后左右去路被封,索性向下一仆,就地一滚,虽是避过,却狼狈尽显。
寒开眼观战局,甚是得意,握着青荷小手,递上一杯杜康酒,暖暖浅笑:“楠笛,我自斟自饮,深觉无趣,不如你我同乐同喜?”
青荷冰冷透骨,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深感无助,口中急忙推脱:“多谢好意,在下不会饮酒,不敢暴殄天物。”
寒开脉脉情深,暖笑不已,甚是温存:“楠笛,你一如从前,滴酒不沾。只是今日不同往日,寒香点的正浓。不如少饮一口,暖一暖身,解一解寒。”
言毕,爱意无限,情深款款,搂过青荷纤腰,便欲强灌。
青荷饥寒交迫,手足无措,深感无语,奋力推拒,潜台词却不敢说:“我虽不喝酒,并非无需求,敢问寒大人,吃的有没有?”
不及表达,忽见黑影一闪,“恩公”长剑出击,直奔仇敌:“寒开,要不要脸?吃我一剑!”
不待寒开出手,一道黄影如飞而至,金蝉刀如同爆闪:“空明小贼,相府重地,岂容猖狂!”
大敌当前,寒开眼望青荷,情意更浓,并不起身,只是淡然一笑:“蝉师弟,来得正好,这空明小贼甚没礼貌,我瞧着不好,你多多教导。”
“金蝉子”出刀霍霍:“正是,杀鸡焉用宰牛刀?收拾小贼,师弟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