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星

灾星

“你素来与你心上之人相见的时间,正是戌时,如果我没猜错,那日见你红着眼眶走得那般着急,想必是刚与你心上人分离不久时,我说的对不对?”

安娴听到最后点头捂住了脸。

祁溯见她如此反应真的是想夸自己分析能力不错,可是又怪手实在是疼,害他分心不少,要不然他肯定能分析的更加透彻。祁溯又将手抬了起来,见上边缠着的丝帕早已被掌心流出来的血水浸透,用右手一碰,却咬牙发出了嘶的一声,安娴这才想起来他手上有伤,抬起头来就见丝帕比方才还要更为嫣红:“殿下……”

祁溯摆了摆右手示意自己无事,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本来是不认识你,也不想帮你的,但我觉着你这人喜欢一个人的心情真意切,实在难得,所以我不想你这么喜欢一个人却要被世俗束缚,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得不到幸福,所以说啊,你要想跟你心上人在一起你待会儿就得听我的话!或者你不愿意找你心上人了也行,我再送你回薛府让你继续成亲,反正亲是我抢得,你是受害者,罪名落不到你头上,你仔细想想。”

祁溯是说到做到的,给了安娴两条路选,结果安娴毫不犹豫:“殿下,我只想要同我真正所爱之人在一起,我听您的话。”

祁溯闻言一笑:“那行,看来我也没看走眼帮错了人,不过,安小姐等下您可得吃点苦头了,肯定有点儿疼,您看……”

“只要能与他在一起,我就不怕疼——”

祁溯:“好咧!”

……

当晚,安娴就嫁给了她心心念念之人,而且原本还觉得二人身份实在不相匹配的众人甚至巴不得她们赶紧成亲;原因非常简单,从祁溯持剑掳了安娴出了薛府以后,他抢亲的事儿就被人给传开了,比互联网都快!都说祁溯人面兽心,要是安娴嫁给他这种人肯定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结果在一众人高谈阔论此事时,主人公祁溯就带着安娴又再次于君子四街现身了。所有人都惊诧万分,眼睁睁安家小姐被祁溯一把推倒在地,脖颈处鲜血淋漓,伏在地上哭的是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众人看了觉得这幅场景简直触目惊心,怀疑祁溯这次动气不小,似乎杀人的心都有了,都偷摸摸低声咒骂骂祁溯不是个东西,结果祁溯似乎完全不把众人当回事儿,把自己的左手手背露出来,上边好深一个齿印,把他那块皮肉咬的是几乎血肉模糊,众人怀疑是安家小姐不肯从他这混世魔王才逮住机会给他手上咬了这么一口,这时刚巧等到薛家的人举着过来,祁溯骂骂咧咧冲上前去,把安娴从地上拉起来,一边骂着还觉得不够过瘾,一个巴掌就扇到了安娴的脸上,安娴一口血吐出来惊呆了众人。

不远处的薛魏文见了大怒,上前欲将祁溯拉起来教训一顿:“祁青岑,你做出抢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罢了,竟然还如此待安家小姐,你究竟还有没有人性!?”

结果谁曾料到,祁溯蝴蝶刀一亮出来直指着薛魏文,满脸的不耐烦:“关你何事?我既然把人抢到我手里了,那她人就是我的了,生也好死也罢,与你有何干系?”

薛魏文今日是头回见着那怪剑,出手时不仅速度极快且眼花缭乱,薛魏文虽懂些功夫,但面对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稀奇古怪的银剑也是不敢贸然上前,只好隔着一段距离说道:“翛王殿下,你既喜欢安小姐,就理应好好待她,结果这才多久的功夫,你竟把人伤成了这副模样?你……”

然而对面拿着蝴蝶刀的祁溯还没听完就弯腰哈哈大笑了起来:“等等,谁说我喜欢她了?我也不过看她长得容貌清秀,带回我翛王府去消遣消遣罢了,你还真以为我看上她了要娶她啊?”

这话一说出口就惹得众人一片嘈乱,薛魏文也更是无法淡定:“祁青岑,你还是人吗,竟然说得出这种话,安娴好歹也是安太尉家的妹妹,你看不起我薛家我薛家不会说你什么,但你这样岂不就是在跟安太尉对着干!?你觉得安太尉的妹妹在你这儿受这么大委屈,你能好过得了吗?”

这太尉究竟是是什么职位,祁溯丝毫不知,只是听闻这大太朝唯一能治得了祁青岑的人也就是个白远贞了,而惹恼了太尉这种问题他还当真是没有想过,但不好过这种事儿应该也不过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毕竟连白远贞也没让自己不好过过,他安太尉又能把自己如何。祁溯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莫名的还是觉得自己这么做好像确实是有点儿考虑欠缺,万一那安太尉真敢找过来,见自己妹妹被欺凌成这个样子肯定得勃然大怒,让自己因此付出点儿什么代价,再来,他自己虽说拿祁思寒这个皇兄做挡箭牌,可他还是知道的,抢亲这种事情确实丢皇家颜面也太过目无王法,就算是再疼爱的亲弟弟,做出这种事儿来肯定还是不能姑息的,虽说不至于给自己判个死刑吧,但关禁闭这种事情应该还是会有的;可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蟹已煮红,再后悔又能有什么办法?倒不如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也算替天上的月老做了件好事。

祁溯终于还是口不择言,也不知他安太尉是谁,长什么样就呸的一口在地上吐了口痰,扬言嚣张叫骂道:“我呸,我祁青岑是谁啊?他区区一个太尉罢了,我还能怕他来不成?只怕他听闻此事的始作俑者是爷爷我祁青岑,都吓得躲在家里瑟瑟发抖,连门儿都不敢出了吧?”

“你——”

“娴儿!”

祁溯正欲再跟薛魏文怼上几句,就不知被谁给一把推开了,一个踉跄差点扑过路人的身上,赶紧手忙脚乱挥舞了几下手臂才保持住了身体的平衡,回头就连人都没看清是谁就忍不住大骂道:“谁啊,敢这么推老子,活腻歪了是不是?”

薛魏文也是一怔,就见方才从人群中冲出来个穿着一身烟灰色长衣的书生,一把就把祁溯推离了老远,死死护着伏在地上的安娴,将她抱紧在怀里,见她脸上发红的印子就止不住心疼,几乎要落下泪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竟这般对你……”

这人一来周围就全都开始议论纷纷,小声嘀咕,大致都是在讲安娴被祁溯欺凌成如此地步,道真还不如跟这穷书生在一起,至少穷书生是真心待她,要给祁溯抢了去肯定得受非人的待遇与折磨。

祁溯听便知道,等的人终于来了便上前撸胳膊挽袖子欲对其出手:“你是个什么东西?给老子滚开!”

结果穷书生毫不畏惧,抱着安娴死不撒手,激动到大喊:“我不过一介卑微书生,你要想杀我就杀我好了,我大不了就是一死,但安娴也不过就是个娇弱女子……你别伤害她……”

安娴抬头往进那双眼睛里,正巧泪滴滴在他的脸颊上,温热至极,忍不住唤了一声:“连成……”

那边二人情意缠绵,薛魏文见了也不过就是别过脸去,什么话都没有说,祁溯在打量那抱在一起的苦命鸳鸯时,也在观察薛魏文的一举一动:果然这二人不过就是被迫结姻的关系罢了,要真喜欢安娴的话,又怎么可能见了这幅场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这么从容淡定?

祁溯见了薛魏文又是一笑,把玩着手里的蝴蝶倒就走到了薛魏文的面前,将蝴蝶刀的刀刃收回了柄中,抬起了薛魏文的下巴,凑到了他的面前问道:“你就看着安娴被别人抱在怀里,而你自己却无动于衷?薛魏文,你就不觉得生气吗?”

薛魏文咬牙切齿,凌眉怒视着祁溯握紧了拳头,连话语都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那也比看着她被你这种人伤害强!”

“啊哈哈哈哈——”祁溯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怎么了?我祁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跟着我有什么不好?”

结果薛魏文听了他这种话便再也隐忍不住,抬手就提住了他的衣襟冲他大声喊叫:“祁青岑!我本以为你这大病一场过后性格态度当真有所转变,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可你看看你今日,做得这都是什么丧心病狂之人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你和过去有什么不同,你甚至比过去还要过分,还不是人……”

祁溯似乎早已料到薛魏文会这么说,并没有动怒,反而笑着开口准备回击,却被薛魏文接下来的一句话把那张扬无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连瞳孔都是骤然一缩。

他望着薛魏文的唇齿,见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直击心头,重重击碎了心脏。

“你就是个灾星……”

“……”

“你总能让别人痛苦不堪,你这种人,活在世上只会让别人不幸,倒不如,死了的好……”

“……”

祁溯忘记了,当时的自己到底有没有呼吸,不知道,好像在被薛魏文扯住衣襟后的某一个瞬间里,他就到无间地狱里走了一遭,将里边所有的刑法都受过了一遍,最后身体被打入了寒冰地狱里,被判永不超生……可是,明明身子是那么的冰冷,而眼睛为什么又会觉得那么酸,为什么那般灼热?甚至几乎忍不住烫红了眼眶,在皮囊之下的隐忍着不肯奔涌的液体,到底是因为哪一句话而变得汹涌不宁,直直插在心脏上的是哪几个字眼?真的好疼,好难受……

祁溯最终咽下一口唾液,回过神来,似乎毫不在意,将双手放在了那双扯着自己衣襟的手上,用力握紧,笑嘻嘻的对薛魏文道:“我也想死,可惜坏事儿还没做够,阎王他……”祁溯也蹙眉,咬牙切齿,抓着薛魏文的手用力无比,“舍不得叫我死。”处理好的伤口再次崩裂,染了薛魏文满手,而祁溯却不觉得疼痛一般,一把挥开了他的手臂,退后了几步,笑得狰狞起来,伸出那只血淋淋的左手去指着薛魏文:“我告诉你,我就是要让你痛苦不堪,好啊!我不要安娴了如何?嗯?但是薛魏文,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要我也不会把人还给你,我就算把安小姐给了这穷书生我都不会让你碰她一下!你就给我瞧好了吧!”

穷书生闻言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就见方才还神气十足的祁溯笑得摇摇欲坠,还没反应过来他话语究竟是何意就觉得心口一紧,低头就见安娴已经哭出泪来,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襟:“娴儿?你别怕,有我在,有我在的,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一下了,你放心,你放心……”而缩在他怀里的安娴一个劲儿地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那方薛魏文一语不发似有犹豫,但见那二人紧紧相拥不可分离的样子最终妥协,握紧了拳头,对祁溯道:“只要你保证,不再寻安小姐的麻烦,这门亲事,我愿意推掉……”

祁溯终于松了一口气:“说话算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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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撩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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