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南辕北辙

第八章 南辕北辙

何云柠来了精神,仔细的问着所救将士的身形样貌等一切细节。

医馆的大夫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告诉何云柠他们只管治病救人,可哪有那么多的心思留意病人的样子。

“那是谁送将士来疗伤的?”何云柠依然锲而不舍的问道。

“一位老公公和他的老伴儿。”

“他们是谁?”何云柠还是要刨根问底的样子。

“不知,不知!”那大夫开始打发何云柠,“你们说你们是来寻找兄长的,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何况,我也实在不能透漏这么多多余的信息了!”

何云柠还要继续争辩些什么,被夏思佩拉了一把,夏思佩谦和有礼的说道:“打扰了,实在抱歉。我们确实是寻找兄长的,无论您信也好,不信也罢。请您体谅我们家人这些相思担忧之苦,原谅我们的莽撞吧。我们这就告辞了。”

那大夫点点头,说道:“那日,我确实救过几位将士,都受了伤,伤的不轻,至于谁是哪家的公子,我也是实在没有头绪。养了好些时候,待伤势好了些便走了。”接着,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玉佩,晶莹剔透,触手生温,“其中一位将士说没有什么可给的,便留下这个了。”

何云柠眼前一亮,这是产自琇莹银楼的东西,自家的东西,如今见来,还是倍感亲切的,想来这八成是何慕松赠予的吧,如此说来,何慕松应是平安的,心中大感放心,一时间被喜悦涨满了。脑海中第二个闪过的念头,竟然是韩蓁儿是不是和何慕松在一起呢。

于是,何云柠未经思量的脱口而出说道:“可有女眷陪着?”

“什么?你说什么?”大夫显然是没有太听明白。何云柠这样南辕北辙的一问,确实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虽然大夫没有听清,但是何云柠打量着夏思佩的神情,这更令何云柠吃惊不已,夏思佩眼中飘过的一种云淡风轻,然后低下了头。

何云柠慌忙的解释对着大夫说道:“我说错了,对不起啊!想那铁马金戈,烽火连天,怎么来的红袖常伴左右。”实际上何云柠这句抱歉是说给夏思佩听的,以示宽慰。

夏思佩淡淡一笑,好像从未介怀。

既然将士们已经踏上归途,那么,何云柠与夏思佩也决定返程了。路中,何云柠没有再提起何慕松的任何过往,行程走了几日,何云柠突然提议要改道几日。

“为何?”夏思佩不解的问道。

何云柠嘻嘻一笑,心情从未有过这样的好,完全是缘于对何慕松失而复得的喜悦,说道:“现在哥哥能平安回家,想必陆子进公子也能从军营中得到消息,也许咱们家中早就知晓了,那么咱们撒谎出来的事儿恐怕就被拆穿了,所以,我想着,咱们怎么也要应付一下,这样也算是不虚此行。”

“如何应付?”

“咱们改道绕一个弯儿再回去,我听三叔提起过,那里有一对儿顾氏夫妇,是三叔的至交好友,他们经营的也是服饰生意。”

夏思佩点点头,说道:“懂你的意思了,咱们去吧!”听着夏思佩的语气,好像是迫不及待的的要去呢。何云柠是为了应付交差,那么夏思佩为何不愿意早早归家呢,想必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何慕松吧,现在虽然是推断何慕松是平安的,但是并没有任何证据证实了他与韩蓁儿毫无瓜葛了,想到这些,何云柠不由得为夏思佩在心中一声轻叹。

马儿行驶的极快,于是很快便到了顾氏夫妇所居之地。何云柠不知道三叔是不是也曾经说过自己的名字给顾氏夫妇知道,不知这样贸贸然的拜访是否妥当,也不知是不是应该脱下男装,换成女装,然而手中空空也没有带着自家的特产而来,只好现成买了几样礼物,总之,越想越觉得失礼了。既然都来了,也顾不上这些礼数了。

初见顾氏夫妇,是在顾氏夫妇经营的铺子之中,顾氏生意上如火如荼,迎来送往,不亦乐乎,何云柠只觉得他们打理的生意井井有条,夫妻之间也是甚是和睦。何云柠和夏思佩做了自我介绍,顾氏夫妇笑脸相迎,热情的招呼着她们,这时候她们换成了女儿装扮,看样子,何至边是提过家中的亲人的,顾氏夫妇还说倘若她们早来几日就好了,何至边刚刚离去,何至边向来是从心而往,顾氏夫妇也不知他是去了哪里,抑或是踏上了归程也未可知。

何云柠谦虚的说着礼物微薄,尽是一些客套的话。

顾氏夫妇笑着打趣儿何云柠,这么客气,可不像你的三叔那样不羁洒脱。

“看样子,顾伯伯,和顾伯母,于我三叔很是熟识的?”何云柠渐渐舒展了开来,随意了一些。

顾先生道:“可不是么,我们相识多年了!你们二位姑娘只身前来,是来找至边贤弟的吗?”

何云柠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专程来找我们三叔的,我们是来偷师的!”

顾夫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道:“偷师,偷什么师啊?”

何云柠说道:“听闻,您家的服装别具风格,件件都是精品,我们想学习学习呢!”

顾先生一笑说道:“至边贤弟谬赞了,我们是小本生意,哪有什么值得学习的!”

“哈哈!”何云柠突然之间也是笑道,“顾伯伯这样谦虚谨慎,可是和我三叔一点儿也不像呢!”

顾夫人温和的笑道:“这个小丫头,竟是一点儿亏也是不肯吃呢。我们也不是谦虚,我们的这点儿手艺还是不及我大奶奶的手艺,听奶奶说,当年大奶奶的手艺可谓以假乱真,那才都是精品呢,可是大奶奶很是宠着奶奶,宠爱有加,所以奶奶学习的时候没有严加要求,手艺自然是不及大奶奶的好,我听说啊,当年大奶奶和大爷爷结缘,也是跟大奶奶的手艺好脱不开关系的才认识的,有的时候啊,你也不知道缘分结于何时,虽然经过分分合合,那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你的三叔啊,哎!真是可惜了。”

顾夫人絮絮说了很多,开始只听得何云柠一头雾水,好像顾夫人的大奶奶和奶奶早就认识一般,不似一般的妯娌那样生疏客气,不过何云柠对这些也是并不感兴趣,后来听顾夫人提到了三叔,便是来了兴致。刚要问些什么,顾先生打断了顾夫人的话,说道:“二少奶奶,三小姐,你们若是想看看,我们铺子的服装,便随便看看,说是向我们学习,那是不敢当了。”何云柠打量着顾先生的神色,显然是在转移着话题,不想让何云柠继续追问三叔的事情,何云柠也只好打住不问了。

顾氏夫妇带着夏思佩和何云柠看了几件样品,那服饰上绣着的花样真是让何云柠大开眼界,女为悦己者容,服饰与珠钗自然都是少不了的。从未见过将青山绿水嵌入女子服饰之中,彰显着自由空旷大气磅礴之感,想必这是心胸极为宽广的女子才能喜爱如斯的辽阔心境;从未见过将策马奔腾拉弓射箭的样子绣入女子的服饰之中,好像是一种拨开云雾心情明媚的超然与洒脱,大约是敢爱敢恨的女子才能喜欢这样的细腻与豁达;从未见过将满园绿色填满窗棂之中别致小园画入女子的服饰之中,好像是绿色布满了苔痕草色映入了青青珠帘之中,清新雅致思慕之情淋漓尽致的女子大弟会喜爱这样的衣服吧……

何云柠看的是那么兴致勃勃,赞不绝口,可是夏思佩却好似满怀心事,心不在焉的样子,何云柠觉得她是连日赶路,累的不行了,于是想与顾氏夫妇告辞,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顾夫人哪里肯依,说道:“客人来了,不嫌弃我们府上地方小,还是留宿在我们这儿吧,看着二少奶奶也是路上疲倦了,在我们那里也是会休息的舒服一些吧。我们家里也是热闹非凡的,老老少少聚在一堂,不亦乐乎,你们若是不爱热闹,也有僻静之处给你们休息的。”

任凭何云柠与夏思佩怎么推辞,却怎么也抵挡不住顾夫人那股热情,只好依了顾夫人所言,毕竟也会舒服一些。夏思佩满脸的倦怠之色也在坐下的那一刻稍稍舒展了一些。何云柠还是满心都是那些让她大开眼界的设计是如何得来的。她和夏思佩讨论了几句,夏思佩只是淡淡回答着些无关紧要的话,一时间让何云柠觉得没了和她再讨论下去的兴致。于是劝着夏思佩先稍作休息,可是何云柠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兴趣,索性何云柠去找顾夫人讨教一二,想必顾夫人快人快语,也会让她有所获益。

顾夫人见何云柠来找自己,很是愿意多谈几句,她坦言告诉何云柠,其实设计并非来自天马行空的灵感,而是来自油然而生的真实感受,将那些真实的感受孕育而成斑斓壮阔的画卷,就会有了别开生面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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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满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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