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第七章
目前来说，到圆锥形工厂里工作是获得钞票的唯一办法，雨洁告诉竹子，这两万美钞是她辛辛苦苦靠去工厂第一层和第二层不断劳动后积攒而得的，花了她很长时间，也正是因此，竹子估计出雨洁至少在这里待了也有三个月时间，至多应该得有一两年！
回到地下室后竹子给雨洁简单算了笔账，就算他们两个每次工厂开工时都利用好那八个小时在第二层快走，那样的话两人加起来一天是六百，这样下去，一百天也就六万，一千天六十万，要在这里呆上好几年才行！
【这也太慢了吧，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竹子总感觉不那么对劲，他讨厌这个世界，在这里呆四五年他怀疑自己会不会疯掉。
毕竟能交流的只有雨洁，这简直跟坐牢似的——可不论如何，现在也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
竹子留意到雨洁手上有一个手表，雨洁告诉竹子只要参与工作就会自动得到这个东西，每天前往工厂工作后钟表就会自动计时，计满八小时后就可以前往顶层蓝人那边拿钱。
“那如果一天工作超过八小时呢？”
“没用”雨洁摇头就料到竹子会问这个“一天只让你工作八小时，过了八小时后到隔天才能继续计时，一天内多工作的时间根本不会多拿到钱。”
“这可真神奇”竹子总觉得这个设定不大合理“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一切的——我的意思是说，你想啊你一个人来这里，这些规则又没人告诉你，白人不会开口说话，蓝人说的话又听不懂。”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我只是先发现了那个门和一百万的提示，而后又找到了那个工厂，我当时也不知道那工厂是什么意思，进去后就手上就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手表，你知道的在这个世界里有个时间计时器是很令人兴奋的事儿~而后我就在第一层跟着那些白人在履带上散步，散来散去我惊恐地发现我离不开了——我当时还以为自己被困住，好在八小时后厂门打开，我又出去了。”
“那你又是怎么懂得上去拿钱的呢？”
“我起先当然不知道，离开第一层后我就顺着圆锥工厂往上爬着去看，偶然间我走到那些蓝人的收费亭那边，把手放在亭内的一个机器上面后，机器里面就把钱吐出来了——一开始我不知道这个钱跟我那个干的活有什么关系，直至后来我反复实验了几次，明白不工作就吐不出钱，工作就有——”
“嗯···”竹子一脸严肃地思考着“可是，虽说这样是有钱，但是想要赞满一百万也还是太难了，就算我们每天都在第二层赚钱两人一天加起来六百也需要一千六百三十四天才能攒到一百万啊。”
雨洁点头
“况且，第二层的快走八小时还是挺累的，我们恐怕还不一定能都做那种强度的，也就是说，实际情况要超过一千六百多天，保守估计，至少要两千多天以上吧。”竹子再悲观分析“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们是钢筋铁骨不知疲劳的机器，每天都在第四层越野奔跑八小时，一天加起来三千钞票，那也要持续三百六十多天近一年才能攒到一百万，以第四层的那种强度来说的话，恐怕我们就算是铁人，也得烂掉了。”
“是的，在这个世界里赚钱还是一件又长又累的事情。”雨洁深表赞同“可是我们没有其他办法啊。”
【我总感觉应该有什么捷径】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只得暂时默认“那就先这样吧，共同努力，过一天是一天，一起把钱攒起来，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我们共同加油，一起攒到一百万。”他把手伸向雨洁示意握手，白发少女眨了眨眼开心地微微一笑，也把手伸了过去“嗯！”
于是，按钟表上的时间，竹子和雨洁两人一起去圆锥工厂上班的日子就开始了，竹子有时苦涩地思考着为什么在现实世界里他要在工厂上班赚钱，到了这狗屁梦幻世界里还是一样，怎么？难道上班是所有世界的共通准则吗？每天都必须要重复同样的事情来换取可怜的薪酬吗？
竹子总感觉这钱来得莫名其妙，在现实世界里，创造价值会获取金钱，但在这里，他不知道那圆锥形工厂到底是什么作用意思，这里面逻辑很混乱，他想不明白后自认为毕竟是荒诞的梦幻世界，也就不多理会了。
在工厂里干了第一天活儿，竹子和雨洁选择在第一层里散步，这样比较轻松，而且散步消耗的体力少这样他们两个可以同时聊天对话增加相互之间的认识，竹子懂得了雨洁对地理、历史、文化很感兴趣，她多次提到攒到一百万苏醒后一定要去西藏、喜马拉雅山，并最好能真真切切地攀爬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
竹子对地理不是很懂，雨洁自顾自地花了有两个小时来跟他讲解经度纬度以及大航海时期的故事，竹子尴尬地听着——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同时他也发现了雨洁心理上还没怎么成熟，心理成熟的聊天者会敏锐地发现交流者是否对当前话题感兴趣从而修改话题方向，而雨洁并不，她只是开心地聊自己认为有趣的，这点竹子不大喜欢，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是无聊。
当然雨洁身上有更多让竹子觉得难得美好的一面，她非常善良细腻，她坚定地认为这些假人都是真实的生命，所以，在工厂里有时候她不小心碰倒那些假人后她还会立刻帮忙将其扶起来并说对不起，这让竹子感到有趣的同时，也有些忌惮——【不能让雨洁知道我之前纯粹因为无聊杀了很多假人，那样的话她恐怕会认为我是魔鬼吧。】
如果在第一层工作的话，两个人的钱一天加起来才两百，这样的话距离一百万得到猴年马月，因此后来他们多选择在第二层以快走的形式工作，这是一个体力活儿，每天八小时下来后竹子感觉腿都发软，而且快走会消耗更多的体力，如果他们一边这样运动一边聊天的话肺部的气就会很快跟不上，那样轻则难受重则昏倒，所以竹子和雨洁在第二层工作时都会默契地选择闭嘴，这样的代价就是整个过程久而久之相当枯燥无聊，他们感觉在第二层工作简直就是煎熬，度日如年。
但没办法，谁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期间竹子还想着试过一次第三层的奔跑运动，结果试完一天就就表示打死也不会再体验一回，他累地腿好几天都没力气，跑完后整个人有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感，雨洁都吓坏了。
这世界里每隔一个街道就有一个下水道，每个下水道下面都是一番不一样的小屋舍，里面大同小异全都是供给真人的生活物资，除了食物、水、床铺这些基本的东西外，还会有一些特殊东西，比如有的地下室里会发现小提琴，还有的会发现画架、毛笔、魔方等，看来如果有造物主的话，这个荒诞世界设计地还有周全的一面，这些特殊物品的确在挺长的时间里起到了让雨洁和竹子没那么无聊的作用。
因此，每次下班后雨洁都会做另一件事情——探索这个世界里各个地方的下水道内部有什么东西，有一次他们找到了一个可爱大熊的毛绒玩具后雨洁高兴了好几天，每天累了都抱着毛绒熊睡觉，还有一次找到了一个三阶魔方后，雨洁将魔方打乱期待着竹子能教她怎么把魔方复原——这竹子是会的，以前楚远舟是玩魔方的高手，她曾经教过竹子那个复原魔方的数学公式，竹子记得但不熟练，所以拼起来很慢，但最终也都将乱掉的魔方复原，雨洁惊得满眼都是佩服和羡慕，竹子很喜欢这种感觉——在现实世界里还从来没有人以仰望的姿态看他，被崇拜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没错，竹子很快就发现了这一个事实，在雨洁眼里他简直就是男神，这个白发少女很单纯不是那种溜须拍马之辈，她口中反复强调竹子一定是那种无所不能、即勇敢又帅气还很聪明的天才，如果在现实世界里，竹子肯定会理性地纠正——要不然他恐怕会膨胀得连亲妈都不认得。
但这是梦幻世界，所以也就无形之中默认了。
每个没有探索过的下水道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生活中的小惊喜，就像一个没被拆封的礼盒一样让人充满期待，因此，在下水道没有探索完之前他们在这世界里的生活还是有滋有味的，直至有一天，最后一个下水道被打开后，这种生活中的期待和希望才被掐灭。
那是城市东部尽头的一个不起眼角落，那里的下水道地下室也是这世界中最后一个被打开礼盒。当时雨洁手握自制地图册，地图册上有很多小小的X，每个X都代表着一个已被打开的地下室，说实在的，当时两人站在这最后的未开封地下室前很犹豫。
如果这个也被打开了，那么他们在这个世界对生活的期盼和乐趣就少了一大半···可有一个理由让他们必须要探索看看——万一地下室里藏着很多钱呢？他们岂不是就可以快速离开这里了
“我不确定到底~要不要把最后一个井盖打开。”雨洁犹豫着说，摇了摇头“这种感觉很奇怪，即期待又舍不得~”
“我们需要钱来离开这里。”竹子思索道“有可能，地下室里会藏着钱，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你很想离开这个世界吗”
“当然了，难道你不想吗？”
“我想——但是——”雨洁欲言又止，她最终低下头吐出这么一句话“但我的世界里没有你啊~”。
竹子顿了下，他缓缓抬手撩了下垂落在雨洁额前的秀发，静默地观察着她的侧脸“我的世界里也没有你···”他把手退了回去，摇了摇头“但这个世界也终归不是我们待的地方，回到我们原来的地方后，我觉得···不需要别人知道，我们相互之间记住对方就行了。”
雨洁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开吧”她几乎无声地说。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流后竹子也是挺喜欢她的，雨洁让他想起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校园时光——但他还要回去见见想念的人，雨洁则也渴望着回去后治好病继续面对她自己的世界，毕竟自由才是人类的终极诱惑。
最终，竹子打开了最后一个地下室，他顺着梯子往下爬，雨洁紧跟其后，从经验上来看，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地方，简单观察没发现钱后竹子在食物柜拿到一个巧克力，撕开包装悲伤地咀嚼了起来，雨洁翻来覆去天真地还在寻找。
“和我猜的一样”他说“放弃吧，只有蓝人的取款机里会吐钱”
“哇，太好了。”她反倒惊呼一声，要不是她从地上拎起一个透明小手提箱的话竹子还以为她在幸灾乐祸呢——箱子里里面是很多五颜六色的小罐子“你看这是什么。”
竹子一开始没看清，他靠近观察后明白了“这是油画颜料吗？”
“对”隔着面具竹子都能感受到她脸上露出的那种兴奋劲“我们有画架画布画板还有笔刷，但一直都没有颜料，有了颜料后我们就能绘画了。”，仔细思考后竹子也感觉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事情，在这梦幻荒诞的世界里进行绘画本身就很艺术，绘画可以让他们看到自己目前看不到的东西。
就这样，他们拥有颜料后，每天工作八小时结束第一件事情就从探索下水道改为了研究美术，雨洁对画画很有兴趣，竹子本来就有一点基础，所以自然也就手把手教了起来。
架起画布后，他以专业的口吻告诉雨洁该怎么握笔怎么调颜料，并现场画了第一副画，他画的是比较拿手的日本动漫风形象，客观来说画的真不怎么样，但雨洁却不可思议地拍起了手跳起来搂着竹子笑嘻嘻地说“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太强了吧，竹子大师。”
“额~咳咳”竹子脸一红，这种画如果贴出来放在网上估计会被人笑吧“我~我其实很一般啦，你也可以画出来的。”他把笔刷递给雨洁“拿着，就这样沾颜料——啊不，错了，你应该一点点把颜料刷上去，而不是用笔把颜料扭在毛刷上——诶对对对，这样就对了，现在呢——你可以画了。”
“那我该画什么好呢。”
“一开始画你可以临摹一些东西，比如那个柜子，方方正正的柜子，你可以试着画出来。”
“柜子？”雨洁笑着摇头说“柜子又没意思也不好看啊。”
“那你想画什么？”
“嘻嘻。”她咬着下唇说“我要画你——你站到那里跟我临摹，我要把你画出来。”，竹子倒没什么理由拒绝，他按照雨洁的要求站在了画架前头，十几分钟后，画就完成了，竹子过去看，雨洁满脸尴尬地笑着。“嗯···”这画的自然是难看，就像幼儿园小朋友的涂鸦，画中的竹子整个脸就是个倒梯形跟个机器人似的，眼睛也是方形多边体“你这幅画”他强行解释“很有抽象派的作风，让我想起了绘画艺术大师毕加索的作品，我感觉你的潜力很不错，只要多加努力，一定会更加棒的。”
其实竹子这句话是纯粹的拍马屁，但在雨洁听来还真就当了那么回事“那我该怎么练习呢？”她很认真地问。
“练习任何东西都需要漫长而艰苦的过程，你得耐得住寂寞”竹子说的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但事实上他自己反而从来没做到这点“就拿绘画来说，临摹桌子椅子柜子这些东西枯燥无味，但你要是将其临摹得很像，对你的绘画水平是会有很大的提升的，这就是训练，你需要不断的训练才行。”
雨洁竖起耳朵很认真地听着，她若有所思地回答“也就是说，我需要不断地临摹这些不好看的东西才行，对吗。”
“好看的东西比较复杂，不好看的东西都很简单，你得先从简单的开始。”
让竹子没有想到的是，雨洁还真的就这么开始照做了，她一天又一天地临摹着简单的柜子，起先还是丑陋不堪，在竹子告诉她绘画里透视关系和明暗交接后，她的绘画技巧有了很大的提升，她不知疲劳地训练，每一点不起眼的进步都会让她感到非常喜悦，终于有那么一天，她画出了一个还算完美的，贴近真实的柜子，竹子心里实打实地佩服，能短时间内从儿童画成长为写实油画，实在是天赋过人“真的，这就跟照片似的。”竹子惊叹地说，雨洁兴奋地当天立刻又把椅子给临摹了出来，而后接下来几天里每天都会换一个作品，床铺、椅子、颜料盒、水杯，她感觉自己找到了新的天地“我要是醒来后，爸爸妈妈发现我画画竟然这么厉害，会不会很惊讶啊。”
“会的。”竹子百分百肯定“他们一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了。”
“哈哈~下巴都没了那一定很痛。”雨洁换了新的画布，她已经把这小屋内能临摹的都临摹了个遍。
“那你应该可以画一些自己曾经见过的东西。”竹子接过画笔示意要给她演示，在雨洁练习绘画的期间里，竹子自己偶尔也会练练，他的技巧也有了提升“就是画一些，当下你看不到，但在脑海里有的东西，比如——”【该画什么好呢？】短暂停顿后，他脑海中即兴浮现出了一个东西。
蓝鹿
竹子若有所思地接过画笔，他捏着画笔沾了沾蓝色的颜料，画出了一只鹿的头部和它头顶弯弯的长角“你见过这个东西吗？”他忽然间想要作证一件事情。
“这是一只鹿啊，我在动物园里见过。”
“那蓝色的鹿呢？”
雨洁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你见过吗？”
“是的，我总是会见到~”他叹了口气，把这只蓝鹿画完，还别说，整体来看挺满意“在我们的那个世界里，我见到了这只蓝色的鹿，然后呢，每次见到它，我都会相信你也是真实存在的。”竹子无聊地在这幅画上写下了‘我知道你是真实存在的’几个字，雨洁望着这幅画看了一会儿，冷不丁地说“我觉得，你画的这个——”
“不是很好。”竹子承认
“不不，我的意思是”雨洁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感觉你这好像一本书的封面啊，你看，那几个字是书名，你觉得呢？”
竹子眯着眼远看一下，否定雨洁的说话，他笑着回应“不会的，哪个作者会把书名起这么长？书名起这么长介绍起来都费劲，这哪里会是什么封面的。”
“好吧”雨洁现在很听竹子的话，其实她现在绘画功底已经比竹子还要高一点了“我觉得这幅画还挺好看。”
“那你就好好记住这幅画，毕竟~这里的东西应该带不走吧，你总不能从梦里把东西带到现实中去。”。
从此以后雨洁的确是开始尝试了绘画一些当下看不到的东西，但她想象力不太丰富，画出来的东西都很简陋潦草，百般苦恼之下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到地表去，去画那些白色假人、去画这座荒诞的城市世界。
这想法立刻被竹子赞成，竹子甚至也诧异于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就这样，两人戴上面具抱着画架颜料等工具从地下室里出来，他们来到步行街坐在假人的商铺里临摹周围的景象，前往广场、餐厅、马路、小巷内将所能见到的一切形象地描绘出来，看雨洁画的不错，竹子开玩笑地说“你醒来后，回归你自己世界后，把你画过的这些东西都再画一遍肯定会火的。”
“哈哈”雨洁害羞地吐了个舌头“我可能会记不住的。”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的可以说彻底改变了竹子在这荒诞世界里的走向，那天竹子和雨洁跟往常一样临摹假人世界，这次他们挑选的地方比较特殊，是那个巨大的医院，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是蓝人。
竹子来到过这个地方，在雨洁认真临摹周围景象的期间里，竹子出于好奇再次进入了那个医院之中，医院的后面时而会有一些运载成堆假人无头尸体的垃圾车过来，竹子这次又看到了那一幕——垃圾车将小山般的无头尸体运到医院，然后蓝人会把这些尸体进行切割处理。
竹子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这医院里的工作看上去也不难啊，为什么一定要蓝人去做呢？难道这里有什么隐藏的事情吗？
他之前脑海里就有过这个疑问，但一直没有过来探个究竟，现在好不容易再路过，他想要琢磨一下。
观察来观察去，他发现了一个神奇的东西——医院后面也有一个跟圆锥形工厂顶部一样的提款小亭子，不过和工厂顶部不同的是，这个提款小亭子里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洞很深很深，应该是要把什么东西塞进去。
竹子捡了点无用的石头扔进去，没有任何反映，【那还有什么东西能扔呢？】此时此刻他一边想一边看着穿着白色工作服的蓝人在切割无头尸体，灵机一动下，竹子抓来了一个假人的胳膊，但发现这点的蓝人立刻就跟竹子抢夺，那假人的胳膊被竹子和蓝人拉得老长，最终竹子获胜，蓝人手一松倒在地上。
他把胳膊扔进了医院提款亭中的小洞。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提款机里不急不慢地吐出了一张百元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