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

听闻

“午时已到,斩~!”刽子手拔出他身后牌子,手起刀落,人头落地,又顺势滚了几圈,原本隽秀的脸庞满是血迹,散落的发丝沾满了尘土。百姓纷纷下跪,纪尘跪在人群中头磕着地,紧握着双手,眼泪顺流而下,滴落在土里。嘴里不断的喃喃“将军,走好…将军,走好。”

谢朝来站在阁楼上,眯了眯眼睛。“可惜了一个大好将才。”抬手关上了窗户,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声。

明历七年初春

天气逐渐回暖,鸟在林间叽叽喳喳的叫着。

“烦躁。”一声低喝。林间的鸟儿飞惊而起。谢朝来缓缓伸了个懒腰“又不知这过了多少年了。”摸了摸身后现出的尾巴“长大了许多呢。”摇了摇头,收了尾巴,露出狡黠的目光“下山,觅食去。”

谢朝来进了城,左瞧右盼看到了贴着的征兵告示,围着人太多,抬起脚撇了几眼,只看到个落款的官印,被拥挤的“哎呦哎呦”叫着,便被来往的百姓挤着退了出来。

叹了口气,谢朝来走在街上,几十年未入世,变化确是小的很。走进一间茶楼,店小二眼尖道“客官,二楼客间儿请。”

店小二拿着抹布擦着座子“客官,您要些什么?”

谢朝来丢给小二一块碎银子“一壶清茶,一盘糕点。给我上最好的,其他一会儿说。”

“好嘞,客官,您稍等。”

朱辞镜摇着扇子晃悠在街上,手里的扇子,不断的打开,合上,打开,合上。眼睛四处张望,寻觅着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这不是朱三少爷吗?今儿又出来找人儿了?”钟眠从后面拥住朱辞镜的肩膀,调笑的摩挲了几下。

“啪!”朱辞镜身子抖了一下,用扇子打掉他的手。“找人也是我看的上的,你的话~”拖长了调子“就算了吧。”

钟眠伸手拦住,眼里堆着笑“哎,别呀,朱三小公子,好不容易见你一次,我请你去喝茶啊。”

朱辞镜斜睨一眼“好啊。”折扇一指“就它了。”抬脚先一步走了进去。

钟眠笑着,追了进去“等我一下啊。”

谢朝来听着外面淅淅索索的声音。这时小二推门而入,谢朝来看到身后一闪而过的衣衫,轻嗅了嗅鼻子,很清香的味道,像青草烘晒过的味道,他很喜欢。

“客官,您的茶,请慢用。”

谢朝来回过神叫住店小二“我问你些事。”

小二用搭在肩上的白布擦了擦手,弯了弯身子说“客官您问”

“近些年可有什么大事,趣事发生?我想听听。”

小二笑着说“客官想必不是我大历人?客官如此问起,我便给客官说说,几年前,那北方蛮夷南下举兵侵犯我大历,不过在南方的边城便被我大历的大将军拦下了,听说大将军率兵俩万便将那些蛮夷打的落花流水,连连后退。”说着不由伸着俩个指头比划着,神色兴奋。

“将军花了大半年时间,不仅将他们打了回去,还讨了他们五座城池,这大将军回朝便被皇上封了兵马大将军。”

谢朝来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想起城门前贴着征兵告示“既然打了胜仗,那为何还要征兵?”

店小二摇着头“这我们这些小百姓便不得而知了。”

“那你可知这大将军可是姓甚名谁?”

店小二瞧着谢朝来“公子想必也是不知。大将军是朱士柏,出身为武状元,征讨那些犯我国土的蛮夷是骁勇善战,战场上无人能敌。大丈夫气势十足,并且人还俊美无比,虽说现以中年,但任然风范十足。”谢朝来看着店小二逐渐兴奋的眼神,赞赏溢美之词源源不断,略略汗颜。“不过,虽说是这大将军骁勇,但是这大将军的子辈确是出了个有名的纨绔。”店小二眼神瞬间变了“几年前这朱家三公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夜之间不再是人人赞叹,羡慕的朱三公子。”店小二盯着谢朝来,瞧着他抿了一口茶示意店小二继续讲。

“朱家三公子自此后,天天斗鸡捉狗,不学无术。文韬武略不再研习,爱上了琴棋书画,可又学的不精。继承的大将军优势全都被他败了。有一次朱家三公子在客间弹琴,小人听见了,那弹的哦。”

“哦,怎么?”

“弹的不甚如意。”

谢朝来听着,抿着唇笑了“不甚如意还敢在此弹吗?”

店小二也跟着笑了“客官可是还要听。”

谢朝来摇了摇头说“不必了,你下去吧。”

“好嘞,客官,有事您传唤小的。”谢朝来点点头,店小二关上门退了出去。

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撑着手肘望着窗外,悠闲的观景。突然“嘭”的一声,惊到了谢朝来,回过头,看向一墙之隔的对面。

“我说过!我朱某对钟公子毫无爱慕之意,也请钟公子自重,告辞!”

然后谢朝来就听到“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几次便没了声响。又望向了窗外,只看到一抹白衫和急冲冲的背影。

谢朝来放下了杯子走向门口,推开门正巧碰到了钟眠。谢朝来又闻到了那一丝清甜的味道,很淡。钟眠看到谢朝来,怔了一下。

钟眠站住问“公子瞧着甚是熟悉,莫不是以前见过?”

谢朝来微微拱手“公子许是认错了,谢某从未见过公子。”

钟眠回礼“那或是钟某眼拙认错了,不过谢公子倒是个翩翩佳公子。”

谢朝来微微一笑“公子缪赞了。谢某告辞”然后朝着茶楼外走去。

钟眠瞧着谢朝来的背影,眼神逐渐深邃。“也是个俊俏的公子啊。”

站了许久突然轻轻拍了拍头,有些懊恼“啧,我心里应该想着朱三小公子才对的。真是的,好花心。”

朱辞镜急匆匆跑回府中,府中小厮婢女见了均向朱辞镜请安问好,朱辞镜不耐烦的甩了甩袖子,回了自己的院子。“嘭”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深呼吸几次,沿着门缓缓下滑,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另一只手抓着衣襟咯咯的笑着。想着在客间里钟眠不断逼近自己,言语调戏,手还敢不停的在他的腰上揉捏,而他气急将钟眠推开,然后狠狠的挥了一拳,真解气。

许久,大约是笑着喘不上气,变成了咳嗽,伏在地面上眼泪不受控制的吧嗒吧嗒的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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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花儿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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