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牧野

第7章 牧野

“公子,您慢点儿~”

“我不,我得骑得飞快,我现在归心似箭哈哈哈!莲青她们已经在等我了!”

清晨的牧野草原带着隔了夜的凝露,草冷冷的香。

初起的金色的太阳铺洒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少年策马狂奔,赶赴梦里的家乡。

察科沁尔.古木扎依.蒙寒,察科沁尔是只有这片草原国度统领者才配被冠以的姓氏,古木扎依意味着草原上行踪不定的黑豹子,蒙寒的娘亲说她在生下他时分明看到了黑豹子。

这是这片草原上未来的王者的名姓,尊贵的草原之王,尊贵的察克沁尔.古木扎依.蒙寒。

而此时此刻,这个年轻的男人骑马飞奔在草原之上,踩着黎明时光的边际,归心似箭。

风狂乱吹动他的发角。他的额上和背上渗出微微汗珠,但很快被风吹干,只在他的身上留下细腻温润。他有力的抽拉着马缰绳,手臂露出肌肉的线条。他双脚夹住马背,身体跟随俊黑大马上下起伏。

跟在蒙寒百米之外的是他的仆从甘罱。因为此去上灵国置办了一些东西,甘罱的马驮着商品和两把剑(包含蒙寒丢给甘罱的剑),同样奋力的奔跑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两个男人的声音回荡在清晨的风里。

听出蒙寒的快乐与归家的急迫。

听出甘罱的不解,自己这个主子,明明昨晚还心心念念要去追查黑衣人的真实身份,奈何此时却这般归心似箭起来。

但蒙寒当然知道自己惦记着什么。他们的马一路飞奔进了行宫驻守的外寨,连马都没下,而是在马上挥了一下太子的令信,就飞也般的奔向本营去了。

“莲青!莲青呢!”

蒙寒的马到了自己的大帐外,他大力拉住马缰绳减速,尚未待那烈马完全停下来,便一个马上登飞下马来。那马也不客气,背上的男人刚离开,便嘶叫着飞奔向远处了。

“莲青呢?看到莲青没?”

下了马,蒙寒急迫的在帐里帐外寻找那个有点刁蛮,又无比温柔的小女子。见谁便问,但帐中今日遇到的尽是男仆,大家支支吾吾,均是摇头,恭敬地不敢抬头。

“王子…”

这时自帐外传来那叫蒙寒牵肠挂肚的声音,如银铃一般响在自己耳畔。

蒙寒猛然回头,便见一个穿麻衣的姑娘赤着脚撩起大帐门帘跨进来。

“您可算回来了!”

莲青迎上来拉着蒙寒的双臂,蒙寒笑嘻嘻看她,见她眼里竟盈着泪水。

“哈哈哈,怎么了,太想我了不是?我这才去了两天,不至于!”蒙寒倒是大笑了起来。

莲青是他一同长大的贴身婢女,二人自小便常哭哭笑笑,打闹在一起。蒙寒倒是奇怪,自己怎么的就有这个能耐,常常要惹到这个牧野宫里头最刁蛮跋扈的丫头流下眼泪才肯放过她。而且回过头来还得自己再去哄着她,逗她重新笑起来。

“好了好了,你看你还流泪了。快让我看看。”蒙寒别着莲青娇小的身体。她却执意别过脸去。

“快别说了,还不是你惹的。一去两天,一倒无风。”莲青声音哽咽,责备着。

“你这是干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哦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上灵国上好的胭脂水粉。甘罱!甘罱把东西拿过来!”蒙寒朝帐外正在系马的甘罱大叫。

“我不要,我得去洗衣房接着干活了,王子回来了就好。”莲青用手臂擦干泪水。扭头要走。

蒙寒拉住她,细细打量其他来。今日见她不似平常俏丽模样,而是一身素朴,还光着脚!

她的脚上沾着些许泥巴,蒙寒料想这丫头是因为自己擅自离宫的事情东窗事发,被发配去做杂役待罪了!

想到这里蒙寒心里一阵心疼,连连翻看莲青的衣服袖子看有没有受皮肉之苦。

莲青见王子这样心急火燎的担心模样,脸红通通羞得火热。赶紧抓了袖子飞奔至大帐外而去。她心里骂着,你这主子,到现在才知道担心人,你走的那天怎么没见你这样担心呢,走的时候光想着玩,现在祸我们做奴婢的全替你当下,你才知道心疼。而那刑人馆里专打奴才的板子,板板打到肉里,又岂是你现在所能看到。

莲青刚走,蒙寒还拎着手痴痴看着,门外一声传令,慈心王后到了。

慈心王后是蒙寒的母亲,此时宫婢夹道,罗帐而来。

“王儿,你这个混账孩子,你还知道回来?”

蒙寒听闻母亲来了,迎出去接迎母亲,却被母亲迎了面的责备。

蒙寒轻轻的坏笑,这个一米八个子的少年,一到了母亲面前,又变回了顽皮又害羞的孩子。

见母亲生气模样,蒙寒不敢言语。

只待母亲生气的自自己身边过去,进了大帐,并命蒙寒跟上,蒙寒这才敢挪动双脚,跟着移至帐内。

进了大帐,慈心王后已由婢女伺候坐下。此时她只闭目养神,连看都不看儿子一眼。

“母…母亲,儿子错了…”

蒙寒一如从小到大闯了祸之后的模样,先是支支吾吾的道歉,揣摩着母亲这回是当真生气还是只是装装样子。

“噢?我这野豹子一样自由潇洒的儿子,竟然也有知道自己错的时候?你倒是说说,你错在何处?”

慈心王后此时闭目养神,轻启双唇,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

“儿子不该擅自离宫。”蒙寒识趣的撩开衣裳前褂,在母亲面前端正跪着。

“还有呢?”

“儿子不该…擅自去上灵国玩。不过儿子只是想去看看这个马上要去做质子的地方,儿子只是…”蒙寒忏悔归忏悔,却不忘额外为自己辩护两句。

“混账!你贵为牧野国未来之君,你怎么能不顾安危私自跑去上灵国,你还在赌场打斗,还敢逛…逛…”慈心王后平日里最为随和善良,此时责怪起儿子的糗事竟被儿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母亲,要不您先喝口茶?”蒙寒关切又似顽皮说到。

“闭嘴!给我好好跪着!”慈心王后一拍桌子,手指向跪在地上的混账儿子。“我说不出来那个腌臜的词,你自己知道你逛了什么?”

“逛了花柳巷?”蒙寒见母亲欲言又止,试探性的问。

“你还有脸说?那里是王子该去的地方么?”慈心王后更为气愤。

“可是母亲,儿子是为了查明一个黑衣人的下落,绝不是为了那些不耻的目的。”蒙寒义正严辞。

“黑衣人?什么黑衣人?”慈心情绪稍感缓和。

“儿子此行贪玩归贪玩,但确实也是抱着体察上灵国民情国风的目的去的。儿子马上要前往上灵国当质子,不想对这上灵一无所知便去了。而儿子此行也绝不虚妄。一来儿子看到了上灵国力的繁华,二来也见识了上灵民风是何其的轻怠女子。”

蒙寒娓娓道来,然后忽然来了个大喘气,见母亲神色缓和,接着说,“虽儿子确实去了赌场,但那也是因为赌场里往往藏着神秘人物。果不其然,儿子此行就在那上灵钱南城里遇到了一个极为神秘的人物。这个人应是上灵王党麒麟军的人物,有些来头。此人还干了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噢?说来听听。”慈心王后此时显然已对蒙寒说的事情有了兴趣。

说到这敏感之处,甘罱示意底下人都退下。于是蒙寒接着说,“依其人武功和阵仗看,此人应是麒麟军中有些头面的人物。可此人竟然违反上灵国制度,擅自去钱南城罪女坊领出了三四十罪女,并带至西边将人放了。要知道,私放罪女在上灵可是要杀头的罪。叫儿子不解的是两件事,一则此人究竟什么背景,敢违背王令?二则,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在上灵这样男子专横跋扈的地方竟有如此对女子心存怜悯之心的人?”

慈心王后以手抚心,说,“素闻上灵国对女人的轻视和折磨是深入骨髓的,男子自幼便被告知女人命贱不如家畜,即便那人是自己的母亲或姐妹。听你这样说,也着实让人感叹,上灵国里竟藏着这样一位有怜悯爱女之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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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麒麟与血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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