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原点
广郡王很快被押了下去,关入了天牢,凌乔依还特意吩咐狱卒关到了他下毒毒害齐国使臣的那个房间。他的党羽也一并抓了起来,连同家眷一起收监,等待皇上病愈以后亲自发落。
广郡王被押下去时正好战王东方漠进了大殿,两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贤侄总算是回来了,皇叔可是久等了。”
“不知广郡王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战王深谋远虑,运筹帷幄,本王可是望尘莫及,不过,”广郡王突然话锋一转,眼神看了一眼站在上首的凌乔依,压低了声音神色诡异,“这盘棋,我倒也不是全盘皆输。”
战王深深看了他一眼,知道广郡王不会多说直接大踏步越过了他,看似毫不在意,可在心里涌起一丝担忧。
“儿臣参见皇祖母,参见皇额娘。”
“好,好,好,快起来起来!”太后看见自己心爱的孙儿毫发无伤英姿飘逸地站在自己面前,顿时喜不自禁,几乎是激动地站起来握住孙儿的大手。
“好孩子。你没事太好了!”皇后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不过在这个场合,她更知道自己不可多言,只得把所有的情绪藏在眼神中。
“战王安好!”凌乔依行礼。
“郡主辛苦了,免礼!”
战王双手虚扶,看着极为客气,可是那双冷的眼眸中此时全是暖意。
凌乔依起身淡淡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这场无聊的闹剧显然已经落幕,她也该去清理一下门户,整肃一下家风。
“这里既然战王坐镇,大军还有事情需要处理,那微臣就告退了。”
“嗯!”
得了战王的应允,凌乔依想着皇后太后行礼,缓步带着锦苏几人告退。
战王眼中为数不多的柔情一直看着那缓缓离开的倩影,待那倩影刚刚踏出金銮殿,下一秒便像是冰冷的寒潭,无尽的深渊,神秘莫测。
“主子,这是咱们大营中所有细作的名单。”
一出门,在外等候的薛铭立刻上前。这几日他利用炸死的机会彻底清查了整个大营,不查不知道一查可把他吓了一跳。原来查到的那些细作尽管都只是诱饵,许多人甚至都是他们的亲信。名单上就包括了月如的小徒弟。也难怪他们几乎所有的行动都总是受制于人。
“祸起萧墙,这些年我们一直忙着训练,整顿家风这事是有些疏忽了。”凌乔依大概瞟了一眼名单,有了伽如这个叛徒再先,其他人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这些人,你和安之抽个时间,都按家规处理了。”凌乔依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索,还不忘跟薛铭说上几句,“就是这些老鼠的存在,导致我这次都没敢出动凌家军,就怕走漏了风声。这次可不能放过他们,记住,斩草必除根!”
“是,属下明白!”薛铭点头回复,“那伽如您要怎么处理?”
“她嘛…”凌乔依略略有些迟疑,想起来第一次见她,她还是个被两个粗汉困在角落里鞭打的女孩,全身发抖可是眼神中带着野性。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真的养成了一匹狼,一匹白眼狼,可真是造化弄人,物是人非!
“走吧,我们去将天城,有些话总想问问她。”
凌乔依语气很是轻柔,像是一位无可奈何的长姐要去面对侮辱门楣的妹妹一般。
身后几人也没说话,只能听到微微的叹息。
伽如被关在水牢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水牢里阴暗潮湿,连个窗户都没有。身下的水冰冷刺骨,膝盖泡在水里时间长了阵阵发痛,可是双臂又被铁链吊着,根本无法动弹。
“咔咔咔……”厚重的石门打开,几个人影走了进来,似乎是放下一把椅子。
“噗噗噗……”石壁上油灯被点亮,渐渐照亮了整个水牢。
伽如好几日没见阳光,一时间适应不来,急急忙忙闭了眼睛,过了一会才慢慢睁开,看向了水池对面坐在椅子上的女子,穿着淡紫色罗兰金丝襦裙,披了一件银色雪狐大氅,发髻上的红宝石步摇在烛光下都熠熠生辉。
……一片沉默,没人先开口说话。
“怎么,现在连句主子也不叫了?”凌乔依伸手捋了捋大氅上的狐毛,轻轻地开口。
“从我动手那一刻开始,你就不是我的主子了!”
伽如困在这里久了,嗓子嘶哑,声音格外难听。
“是吗!”凌乔依没有生气,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女子“当初我救你时并未打算收你入门,是你跪了三天,叫了无数句主子才的了我的怜悯,怎么如今出尔反尔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自己的事?的确是你自己的事,”凌乔依靠在椅背上,脸上尽是蔑视和嘲讽,“的确也是你自己的贪婪,妒忌和愚蠢!你以为你投靠广郡王是一件良禽择木而栖的美事吗?你以为就凭你的那点本事,能击溃我凌家数代心血建造的将天城吗?”
“哼!成王败寇,我输了,你怎么说都有理!”
“成王败寇?伽如,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哪里算的上寇,你现在不过是只蝼蚁罢了。”凌乔依站起来,眼神变得平和,“我原本想问问你的怨恨从何而来,你的毒辣又如何滋长,不过现在本郡主没兴趣了,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她摆摆手,“你我主仆一场,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我们把事情都回归原点罢了。”
回归原点?这四个字让伽如迟疑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困在水牢中多日都不曾求情的她怕了。
“不不不,主子,主子我错了,您放过我吧,哪怕你杀了我也可以啊!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回去啊!”
凌乔依走出水牢,还能听到伽如的求情,只是冷若冰霜的绝美面容毫无一丝动摇。
放你一马?你心狠手辣伤害锦苏几人可曾上火放他们一马,你亲手带人摧毁将天城时可有想过放他们一马?
伽如,我从来不是圣人,我只是个狠人,不会怜悯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