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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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静。

棋盘山深处一个裂谷中却灯火通明,百余个穿着各色衣服的各色人在忙来忙去。

诗白走进一个黄帐篷里,对打坐修炼的顾青躬身,含笑道:“左神使大人,右神使命我回禀,他已滇池湖畔帝王墓墓门前,左神使应持雕龙紫玉到棋盘山帝王墓墓门,与他持雕凤紫玉同时打开阴阳帝墓。”

顾青睁开了一双凤眼,声音冰冷的道:“知道了。”

说着,便又闭上眼。

诗白含笑的笑容僵住,自觉退了出来。

走出了帐篷,一袭漆黑的水墨迎了过来,正想说话,就被诗白忽然捂住她的小口,并拉着她一直走,走了很远,走到无人之处。

诗白四顾,确认没人,才小声道:“我们只需遵从命令,其他一切不必过问。”

水墨忽露出怒容,“遵从谁的命令?是这两个高高在上的神使,还是那个视我们为蝼蚁的庄主……”

诗白忽然又捂住了她小嘴,“嘘嘘,你不要命了!怎可对他们不敬!”

水墨怒瞪着他,“我并不想命不由己!”

诗白忽叹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厌倦了江湖,早有退出江湖之意,只是,我们知晓了他们的这么事,已身不由己了。”

还没等水墨开口,他又道:“你我修为低微,切不可在他们面前露出一丝不敬,尤其是那个女人!不然我们都会没命!”

水墨低下了头,沉默少许,忽然道:“我……我只有一个愿望!”

诗白有些诧异,他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于是问道:“什么愿望?”

水墨咬着唇,“你……你要先答应我!”

诗白看着她这番模样,忽然挺直了腰,“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要我去杀他们也可以……”

他话没有说完,他已说不出话来,只因他的嘴已被她的嘴堵上。

过了半响,水墨红着脸,低声道:“我想要个孩子,即便我们死了,也要留后。”

诗白忽然笑了,轻抚着她的秀发,又抚摸着她的脸蛋,也低声道:“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水墨低头,把声音也低得更低,“那我们什么时候要?”

诗白抱着她,在她耳畔柔声道:“现在。”

水墨娇躯一颤,抬头看着他,“现在?”

诗白又笑了,“现在,就在这里。”

“啊?”

……

春天里的草虫,在草丛里鸣叫。

诗白亲吻水墨的香额,“墨儿,我回去了,回晚了,右神使又来问罪了。你在左神使这边一定要听从她的命令,我不想你有事。”

水墨娇红的脸,不停地点头,“我会的,白哥!为了我们,也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一定要忍!”

诗白又用嘴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说出不好的话。

很久,诗白才恋恋不舍的走进了黑暗的林子里。

水墨看着他消失后,就忽然哭了起来,“我能感觉这次凶多吉少,我们怕是无法再见了,孩子,孩子只怕也没有机会有了……”

风,凄凉的风,吹过水墨落泪的脸庞,风忽然带着一股肃杀,肃杀中还有冰冷,她的身子也忽然冰冷。

黑暗中,忽然就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并不是诗白,竟然是顾青。

水墨一见到她,竟自后退一步,又噗通跪地,声音颤颤的道:“见……见过左神使大人!”

顾青冷哼,冷冷地说道:“你们做的事,我并不想知道,你若再耽误时间,就不必来了!”

不必来了,这几个字水墨自然听得懂,只有死人才不必来。

水墨更颤抖的跪地伏着,恭敬的道:“多谢神使不杀之恩!”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声,只有一片寂静,连草虫都似乎已睡着,不再夜鸣。

水墨抬头,也不见了顾青,忽然脸色一变,忙奔回营地。

诗白穿行在棋盘山漆黑的林子里,他刚毅的脸上,忽然落下泪来。

“墨儿,我能感觉这一回去,我必有一劫,只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风,又是凄凉的风,风也忽然带着一股肃杀,肃杀中还有冰冷。

诗白忽挥剑,剑光一闪,就在漆黑的夜里闪过一丝光芒。

“当!”

他的剑已断,他也已倒飞了出去。

“是你?”

很久,黑暗中果然传来一声低哑而冷漠的声音,“是我。”

诗白挣扎起来,“不知阁下所谓何来?莫不是来杀我?幽影不是不做赔本的买卖?”

在黑夜之中,那个在黑暗中的人,却能看出同在黑暗中一袭白衣的诗白这张苍白的脸。

幽影人忽然笑道:“杀你,的确是件折本的买卖。”

诗白不说话,他知道这人定还有话说,果然,幽影人又道:“我只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诗白怔住,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幽影杀手,也会求他办事,他不确定的问道,“什么什么事?”

幽影人道:“我死后,你将滇池岩山小亭石凳击碎,拿出放在那里的一个铁盒,送给一个人。”

诗白又怔住,只是又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明白幽影人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送给谁?”

幽影人只说出一个字,“她。”

诗白忽然想到了什么,吃惊的道:“是她?”

幽影人道:“是她。”

诗白再次确认,“是那个长发飘飘,目如明月的她?”

幽影人并不回答他,只是道,“你不要告诉她,那个铁盒是我留给她的。”

诗白正想问为什么,忽然黑暗之中飞出一物。

“这是酬劳。”

诗白接过,只见这是一张银行卡,他说不必,却发觉黑暗之中已无半点声音。

诗白忽叹了一口气,“何必呢?我岂非也是一个将死之人?”

说着,诗白又闪身穿行在漆黑的林子里。

很久,这里忽然又响起了一声低哑的自语,“此次入墓危险重重,趁我还有些功力,我会暗中护你一时……”

“你只怕连自己也护不了!”

冷冷的声音,忽然在漆黑的林子里响起。

幽影人却没有吃惊,似乎早知这人的存在,他忽然笑道:“你命真大。”

这人也笑了,讥笑,“这也有你的功劳。”

幽影人道:“所以,你要来杀我?”

这人道:“我确实是很想杀了你。”

幽影人笑道:“只可惜,你已经不能开枪。”

这人忽然厉声道:“若非是你……”

幽影人讥笑,“即便没有我出现,你也杀不了她!”

没等这人开口,他又道:“你也只剩半条命,该醒醒了,放弃你枪神这虚名,该为自己活上几天。”

这人怒喝:“我是枪神!这世界最强的枪神!谁都要承认这一点,谁也夺不走我的荣耀!”

幽影人忽然大笑,既有冷笑,又有讥笑,更多的是带着怜悯。

枪神也听出了他笑里的意思,怒道:“这里可怜的只有你!你只会杀人,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愉快?你杀人的时候,似乎总是悲伤的。”

幽影人不笑了,声音中却能带着讥笑,反问道:“你难道不是?”

“我不是!”

“自欺欺人!”

“嘭!”的一声响,打破了漆黑林子的安静,枪神用他的神枪反驳了幽影人的话。

只是幽影人并没有被他的神枪打中,幽影人又讥笑:“真是愚蠢啊!你已无可救药,罢了罢了……”

幽影人的讥笑逐渐远去,枪神又猛然开了几枪,大喝道:“我是枪神!世上独自无二的枪神,谁也比不上我!”

“是吗?”

还能等枪神反应过来,只听“嘭!”的一声,他的脑袋已开花。

漆黑的林子里,还是漆黑,只是夜空中黑云里投下的微弱月光下,已见一人站在了一颗大树树枝上。

他冷漠的眼眸里,尽是说不出的寂寞,寂寞无对手。

这人忽然对着夜空,叹道:“我本以为等到一条大鱼,没想到竟是一只蠢猪。”

忽然,一声更冰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我却等到了你这一条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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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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