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番外 李灼灼
李灼灼二十四岁的时候毕业了,穿着学士服的李灼灼一直伸着脖子到处乱看,弋千那厮说好要来参加毕业典礼的怎么还没来。
“灼灼,轻扬找你呢,快看。”
李灼灼回头,礼貌笑道:“你好。”
“灼灼,我们同学四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客气。”叫轻扬的男孩子羞赧的往前两步,“灼灼,能不能借一部说话?”
李灼灼正等着弋千,不肯走开,“你有什么话,可以在这里说吗?”
“灼灼,我喜欢你很久了,做我女朋友吧。”轻扬笑得很灿烂,看着李灼灼的眼睛里满是星星。
李灼灼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起哄的同学们拍着巴掌,轻扬是有名的温文富二代,喜欢李灼灼两年多了,大家都知道。
李灼灼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捂着头道:“不好意思,我先去休息下。”跑开了。
轻扬跟上去,在一个拐角处拉住李灼灼的手,李灼灼尖叫一声猛地甩开,轻扬也不介意,道:“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灼灼,你是怎么想的?”
李灼灼有些愣愣的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不漂亮,长得又很黑,性格也不讨人喜欢……,轻扬,你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喜欢我?”
“我喜欢你,灼灼,不需要很多理由。”轻扬又抬手,想去抚摸李灼灼的发顶,李灼灼本能的后退,有些排斥。
轻扬苦笑,“所以,你拒绝我了?”
李灼灼有些无措的搓着裙摆,这该怎么办,她从没想过这种事。
轻扬看着李灼灼满面通红的要哭出来的样子,失望的后退两步,转身离开,李灼灼才舒了口气,然后又翘着脑袋四处乱看,弋千这人,说话不算数吗,怎么还不来?
李灼灼的毕业典礼结束了,弋千仍然没有出现。李灼灼很生气,决定回家找那个大骗子好好问问,为什么要骗她,说话不算数!店里的门开着,说明弋千在家,房里没有开灯,有些昏暗,李灼灼把包丢在沙发上,径直朝弋千的房门走去,悄悄的靠近,举起手想大力的敲门,里面传来的声音让李灼灼刹住车,
“嗯——,嗯……,弋千,你家里的小妹妹呢,不怕她突然回来?”
没有男声回答她,只有女子越来越大声的叫喊,和……男人的粗喘。
李灼灼脑袋一片空白,即便她再愚蠢,也该知道里面在干什么,所以,这是弋千和一个女人……?
弋千没有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是因为他正在和一个女子,在房间里面……
想到那个场景,李灼灼如坠冰窟。
夏夜微凉,到处都是成双结对的饭后散步的人,拖着行李箱的李灼灼再也走不动,揉揉发酸的腿坐在椅子上。赌气的跑出来,如今已经无处可去。还没吃饭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李灼灼狠狠灌了一大口水,有些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瓶子,脑袋里依然空空如也。
“我是一只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
手机又响了,能给她打电话的只有弋千,可是她还是不想接,直接按了拒绝。这么多年了,每一次接到弋千的电话,心头总会有甜蜜和欢喜,虽然弋千还是经常吼她,嫌弃她,可弋千也经常安慰她,鼓励她。她考得不好,弋千会带她去吃火锅,一边念叨“你太笨了”,一边不满的凝眉“不爱学就别去了,又不指望你变成什么硕士。”她被班上的女生欺负,不敢告诉弋千,弋千还是知道了,把她提到面前一顿训斥“你就这么让她欺负,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李灼灼,你不是很厉害的吗,啊?怎么她那么个小太妹都能欺负你?”然后弋千把她关在家里,要她自我反省,自己又出门去。第二天她再去学校,那个欺负她的女生已经转学走了……
还有很多很多,都是弋千一边数落她,一边又对她很好,李灼灼一直以为弋千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嘴上嫌弃她,心里还是在乎她的,这样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她,这些年,他们两人相互依靠,李灼灼很开心,天真的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是一辈子。
可欺骗和谎言总有被揭穿的一天,大概是自己毕业了,弋千再也不用掩饰,可以光明正大的毫无顾忌的和他的女朋友在一起,至于自己……,已经毕业了,再也不能厚着脸皮住在弋千家里,看见他们成双成对,自己,会很不开心。
手机又响了一遍,李灼灼颤抖着手挂断,她甚至可以想象到电话那边弋千咬牙切齿横眉冷对的样子。毕竟,她从没有不接他的电话。
弋千经常训她……,弋千是不是对谁都是这副样子?李灼灼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弋千对蓁蓁就绝对不这样,甚至对那个叫如月的也不这样。他对如月,都比对她有耐心。
李灼灼黯然的垂下头,看着黑屏的手机发呆。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了,如今才是真正的一个人,李灼灼,你要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伤,不可以成为弋千的尾巴,他想甩掉你的时候,就要学会自己走开。
人来人往的街头,越是热闹,越显孤独。看的很久很久,李灼灼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慢吞吞的站起来,天这么黑了,要找个地方住,肚子也饿了,还得吃东西,生活还得继续,即便是……失恋了……
难道是自己的眼睛真的花了?那个人怎么这么像弋千那家伙?李灼灼边嘀咕着“我都走了这么远,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这里”边拖着行李向着相反的方向走。才走了两步,行李被拖住,李灼灼回头,不敢置信的念叨“难道是遇到鬼了吗,我怎么好像是真的看到弋千了”
弋千高大的身影笼罩住李灼灼,抓着行李箱的手松开,不满的看着这个面容呆滞的丫头,冷硬的开口道:“怎么,翅膀硬了,要飞了?”
真的是弋千!李灼灼惊讶的后退两步,吞吞吐吐道:“你……真是你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弋千掏出手机在她眼前晃晃,吐出两个字“定位”
李灼灼颓然的跨下肩,低头不再看男人明显愤怒的脸,“……我要走了,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我已经毕业了,就要自觉点,不能再……不能再打扰你了。”短短几句话,李灼灼用了很大的努力说完,深深鞠了个躬,然后头也不回的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还是走不动,李灼灼不想回头看弋千那张不悦的脸,自己走也不是,留下来能干什么,看着他们在她眼前恩爱?她不要!
弋千看着这个别扭的丫头乌黑的后脑勺,有些头疼的揉揉额角,“八点了还不回家,拖着行李箱是要离家出走?李灼灼,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导致你现在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李灼灼委屈的红了眼眶,不愿意和弋千说话。
弋千等不到李灼灼回头,三两步跨到她面前,微微弯着腰打量她的俏脸,若有所思道:“是不是,我没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所以你生气了?”
“没……”李灼灼本能的想解释,弋千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让她倏地一下红了脸,可是……,李灼灼后退两步离弋千一米远,“我……我知道,你是……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将来她会是你的妻子,我住在你那里,到底……,有些不大方便,你的妻子会不开心的。弋千,我已经毕业了,我要先找个地方住,然后再找份工作,以后我会经常回来……回来看你的,回来看你们的,你别……”
“你再胡说八道什么,李灼灼,毕业了,连脑袋都留在学校不带出来了?”弋千有些不耐烦的直起腰,一把拽过李灼灼的手腕拉着往回走,李灼灼被大力扯着,行李箱没拿稳歪倒在地上。可是弋千并没有停下,李灼灼看看男子阴沉的脸,又看看被抛下的箱子,终于大声的哭出来。
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甚至还有大妈投来责怪的眼神,嘟囔着“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啊,你怎么舍得让她哭成这样,就算吵架也要让着她的呀,现在年轻人就是不如我们以前,要有耐心……”,弋千更是一头雾水,回头看见李灼灼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样子,试探问道:“你这么执着的……想要搬走了?”就这么不想要跟他回家?
李灼灼哭的更大声了,指着弋千颤颤巍巍的不满:“是你,就是你,和一个女人在家里约会,都……被我听见了。我搬走,给她挪地方,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要拉我回去,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弋千,我不喜欢她,不想和她住在一起……以前,你是个坏人!坏人……”
弋千掏出纸巾,一边熟练的帮她擦脸,一边有些无奈的问道:“我什么时候约会被你看到了,哪里有女人被你看到了?”
“有,就有,下午我回家的时候,你们……你们……还在房间里……你们在房间里干什么我都知道!我已经二十四岁了,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不好的事!弋千,你有女朋友了,我不喜欢她……”李灼灼控诉的指着弋千,大眼睛还在啪啪的往下掉眼泪。弋千终于回过味来,有些纳闷道:“我下午没有在家,有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我……帮忙去了,没赶得上你的毕业典礼。”
李灼灼傻傻的愣在原地,“你没回家,那你房间的那两个人是谁?”
弋千顺手把纸巾丢在垃圾桶,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拽着李灼灼,“大概是你出门没锁门,让小偷进来了。”
李灼灼任由弋千拽着,讷讷的问:“所以……,你没有女朋友?”
弋千没有回答,一脸的冷若冰霜。只要稍一想,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人算计到她头上,这一场误会,当真可笑。
李灼灼看出弋千的心情极糟糕,也不敢多说什么,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宣告她这次离家出走的计划失败。
“啪”弋千一把甩上门,丢开箱子,反手把李灼灼按在门上,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像是一汪水潭,看的李灼灼挪不开眼。
“以为我有女朋友了,就要离家住走?看到我的电话故意不接?这么晚了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在街上乱逛?你们学校校草跟你表白了,说说你是拒绝还是接受?李灼灼,说说,这些都是谁给你的胆子,嗯?”
李灼灼不争气的咽口水,双肩被死死的按住,根本动弹不得,她看出来他生气了,可是……
弋千显然没有想听她的解释,有些嘲讽道:“怎么,大小姐脾气上来了?”
“你胡说!你胡说!我不是大小姐!我不是!”
“既然不是大小姐,怎么就不能长点脑子,嗯?李灼灼,……为什么不相信我?”
李灼灼说不出话来,直直的看着弋千,突然就开口了,“我不是大小姐,我……我不喜欢你有女朋友,我……我喜欢弋千,我要做弋千的女朋友!”
“是吗……”弋千笑,李灼灼没来得及看那个笑是嘲笑还是冷笑,弋千已经吻上她,然后声音沙哑道:“不接受,还是直接做……妻子。”
李灼灼有时候也看偶像剧,但从没有一部偶像剧告诉她,原来故事也可以这样发展。她毕业的第二天,就和弋千去民政局领了证,还晕晕乎乎的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弋千就带着她去见了那个所谓的“小偷”,那是个一头金发大波浪的美丽女子,弋千把结婚证甩在那个女人面前,那个女人不敢置信,指着李灼灼大声问“这丫头有什么好的,她根本配不上你!”“下次,我不会放过你。”李灼灼被牵着转头就走,她才明白,是那个金头发的女人设计了那么一出,不是什么小偷跑到他们家里偷东西。金发女子也喜欢弋千,可是弋千,已经是她的了。
他们的家,她的人,这称呼,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