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几个月后,谢垣的父亲谢丞相得了君上授意,在元宵佳节屠我满门,我大哥二哥也遭了不测。
我师傅将一切告诉我,我哭到没眼泪才停,将没收拾完的包袱收拾好,决定提前出师,替家里人报仇,师傅也没拦着我,把我送到辋州,留了心法和药。
接下来的,前辈应该都知道了,我成了天字号杀手,前几天接了倚花帖杀了我的心上人。”
空气一阵静谧,前辈搓搓手臂,把杏仁也推过来。
“之前是我说错了,十三你好狠。”
谈不上狠吧,我这不是为了生活么?
我还欠着主上两万两呢。
我到了一半杏仁和蜜饯进一个锁口袋子里,往袖子里一揣,朝前辈拱手行礼。
“前辈,就此别过,谢谢你这几日的款待,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再见完我赶紧用轻功跑,边跑边吹口哨把这边最好的马拐了,快马加鞭回辋州拿钱。
又三日过去,繁华的帝京已远不可见。
隔着大老远,浅止就招呼我快些,脸上的焦灼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我翻身下马,疾风出来把马牵走,我也被浅止拖走。
“发生什么了,让你这么不淡定。”
“前几天,主上接了一张二十万两杀一人的倚花帖,也不晓得对方什么人,居然能让主人拼了命才杀掉。”
“别别别,主上自己说过,除了未来主母,没人值得他拼命,怕不又是自己杀完人,得意洋洋之下刀太快割到自己然后联合你扯谎,然后从我这里扣钱调养。”
浅止默了默,“主上待你,果然是特别的。”
“特别坑也算特别?”
“主上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么?”
“那肯定啊,名字是假的,容貌是假的,我凭什么要信任他。”
浅止脚步一顿,颇为惊讶地看着我,“假的?怎么会?我看不出主上脸上有易容?”
我拍着她的手背道,“这说明你还年轻还单纯,没成为主上那样的老狐狸。”
主上门口聚着倚花轩几个高层,他们看我的眼神有点复杂,就是那种意外里夹杂着不意外,不意外里夹杂着悲痛。
“十三,主上将他走后的一切,都交代好了,他硬撑到现在,只是为了再见见你,快进去罢。”
我噢了一声,推门进去,越过我平时不能越过的屏风,走到他跟前。
主上精神好得很,正拿着我之前摔断的簪子,用砂纸打磨连接玉簪部分的金子。
我行礼唤他一声主上,他抬头看我一眼,要我随便坐。
我瞅着能认真坐下的东西,都在屏风对面,就撩撩衣服坐他床沿上。
他要我坐下之后,也没说别的话,要我干看着他将金镶玉的金打磨好,一根被我摔断的簪子,就这么被救回来。
在我印象里,金镶玉本是有点俗气的,结果真见到,发现实物还挺好看的。
主上抬手就把簪子插进我头上,很是满意地端详一会儿。
对我道,“金镶玉镶一次就好,下一次就没人费心去给你修了。”
“那肯定啊,五万两的簪子,再摔一次我可赔不起。”
主上:“……能不能抓抓重点,重点是下一次没人给你修了,画重点,没人,那个人是我。”
行行行,我体谅你这个即将面对死亡的主上,你说得对,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