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四章
定安还想再问,两人却坚决不肯多言。
姐弟俩再不想多待,稍作收拾就要去找小郑氏,不料两人才走到门口,府里便有人唤道:「郎君娘子稍待片刻,这可是你们的书信?」
姐弟俩忙转过头,她见是昨晚上送给
晏府的两位郎君居然已经在外等着了。
沈嘉鱼有点茫然地看着晏归澜和晏星流:「你们这是……」
晏归澜不答,晏星流眸光冷淡:「夫人命我们来接你和沈郎君。」
沈嘉鱼猜小郑氏是怕定安长公主不放人,所以请这两人前来撑场面,她知道小郑氏也是当人继母的,人情用一点就少一点,于是客客气气地点头道过谢,不料晏星流有意无意地策马插在她和晏归澜之间,声调清淡:「我还不曾见长兄对哪个女子这般亲近。」
晏归澜对他的试探一笑置之,沈嘉鱼的脑回路就比较清奇了,表情诡异:「对女子不亲近?你长兄是断袖啊?」
晏星流:「……」
眼看着沈嘉鱼表情越来越诡异,晏星流忍无可忍,冷着脸道:「我并非此意。」
明明什么都没做,膝盖却插满了箭的晏归澜终于冷冷瞧了眼晏星流,这才转过头:「时候不早了,父亲想必已经归府,咱们也要尽早回去。」他说完又瞧了眼沈嘉鱼,等会儿再跟这小纨绔算账。
莫名被瞪的晏星流:「……」
沈嘉鱼本来就是随口一问,闻言耸耸肩上了马车。
晏星流侧目瞧着她的背影,见她今日穿了身浅杏色印着浅浅暗纹的襦裙,露出白嫩颀长的脖颈和锁骨处浅浅的窝儿,素净又不失清艳,比世家闺秀更为活泼灵动,他多瞧了几眼,觉着长兄的品味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他含了几分玩味,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冷清。
一行人纵马行了会儿就到了晏府,沈嘉鱼本想自己跳下马车,车帘却被人先一步撩了起来,晏归澜不知何时纵马走到她的马车边:「表妹,到了。」
沈嘉鱼点了点头,堪堪跳下马车,他突然似笑非笑,轻声问道:「表妹说我是断袖?」
沈嘉鱼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儿呢,边儿往垂花门里走,边儿道:「我就随口一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晏归澜这样的人物,却几乎没有过什么风流韵事传出来过,所以京中还真有风传说他喜好男风的。她想着想着肃了神色,在晏归澜胳膊上安慰地拍了拍,清了清嗓子:「那个……世子啊,长安城里龙阳分桃之风盛行,就算你真的是断袖,我也待你如常。」
晏归澜:「……」
他不咸不淡地道:「我是不是断袖,表妹以后自然会知道。」他又微微俯下.身,撩开廊檐上垂下的常青叶,声音极轻地道:「或者表妹亲自试试?」
晏星流和沈燕乐已经绕过影壁进了里府,垂花门里就站了他和沈嘉鱼两人,气氛带了些沉沉的暧昧,她不觉紧张地抿起唇,晏归澜却突然直起身:「好了,夫人还在里间等着。」
他这么一说,暗涌的暧昧瞬间断了,沈嘉鱼觉着身上为之一松,苦思冥想地捧着脸往里走。她走的正出神,不曾留心周遭,倒是沈燕乐见姐姐走着走着落了后,又跑回来跟她分享所见:「阿姐,你有没有瞧见晏府人似乎多了些?」
沈嘉鱼一怔,忙抬起头环顾一圈,果然发现仆妇侍婢都多了不少,不过晏府本来就大,人再多也不大打眼,她迟疑道:「这是……」
她还未曾问出,晏星流已经在前给了解答:「家父今日归府,还有家中的几个弟妹,也一并回来了。」
沈燕乐恍然道:「原来如此,既然晏国公回来了,我们身为小辈,理应前去拜见的,还有姨母,我和阿姐也得去瞧瞧。」他说着就开始琢磨带点什么东西去拜见长辈的好。
晏星流又冷淡继续道:「暂时不必,家父回府之后会休憩几日,夫人近来忙着摆宴事宜,当也空不出时间来见人,表弟若想要拜见,过几日家中会给家父设下接风宴,表弟那时候拜见便可。」
到底是在别人家,一切总得依照别人家的规矩来,沈燕乐笑笑,再不说话了。
晏星流本来要回自己的院落,但不知为何,脚步轻轻一转,转过身来面对着晏归澜,目光却若有似无地落在沈嘉鱼身上:「方才忘了问,长兄上回落水时受的伤好些了吗?我这里还有伤药……」
晏归澜落水?那不就是上回他救了她那回?他居然还受了伤,她怎么不知道?
沈嘉鱼听的紧张起来,晏归澜散漫应道:「不妨事,劳二郎挂心。」
晏星流目的达成,点了点头便回去了。沈嘉鱼却左右站不住了,先打发走了沈燕乐,然后提起裙子追上晏归澜,直接问道:「世子,你落水的时候受伤了?」
其实只是她在水里挣扎的时候无意伤了他,他怕她呛水,就没有躲开,一点小伤而已,他本没觉着有必要说,但见她一脸关切,他就格外想逗逗她,偏头笑道:「是啊,你打算怎么赔我?」
沈嘉鱼没注意到他眼底的笑意:「我那里还有不少伤药,明天都命人给你拿过来吧。」
晏归澜唔了声:「命人拿?可见你不是诚心的。」
攥着人情债的人最大,沈嘉鱼苦兮兮地道:「那我亲自给世子送过来,世子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