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了他,一无所有
趁着长辈们聊天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陆莞侧过身凑头问表姐“那个谁的孩子啊?我舅妈的?”
表姐愣了一下,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说什么呢?这是你外甥,你表姐我的孩子?”
“啊?”表姐只比陆莞大一岁,他没有想到她居然结婚了,而且小孩看起来都有一两岁的样子。
“啊什么啊你!前年结的婚,还给你家发过请柬,不过你当时好像出去学习了,没能来,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表姐抱起陆莞的小外甥让他们两个一起玩。
陆莞是第一次接触那么小的生物,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朝他挥了挥手“嗨嗨……”
小外甥张着嘴巴“啊啊啊”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表姐笑着说“他小名叫小芽子,叫芽儿就成,试试?他会回应你的。”
“小芽儿?”
“啊啊啊……”
“小芽儿!”
“啊啊啊!”
两个幼稚鬼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然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大家宾主尽欢吃饱喝足后,就各自回家了。
陆妈带着舅妈他们回了陆莞家,因为懒得收拾客房,就把陆莞赶到对面蒋严煋的家里,让他们住在陆莞房间。
陆莞当然是没有意见,反正平时大多数时候也是住在蒋严煋家里,已经都习惯了。
在衣柜里拿了一套睡衣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陆妈看着陆莞的背影,不禁想到一句话“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天才刚亮,就有人过来敲门。
陆莞翻了个身,缩进蒋严煋怀里蹭了蹭他。
蒋严煋一脸不耐烦的爬起来,这个人只要没睡够被人吵醒都会多少有点起床气。
他忍着性子打开门,看到蒋母抱着一个小豆丁站在门口,还没等他说话,蒋母就把小豆丁塞到他的怀里。
“我跟你陆妈他们今天要去逛长城,今天就麻烦你们这两个小年轻照顾了。”蒋母说。
还没等蒋严煋反应过来,蒋母就及时溜走了。
蒋严煋头疼的要死,抓了抓鸟窝一样的头发,和小豆丁大眼对小眼的看了一会,就把他放到床上,自己倒头就睡下了。
陆莞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小豆丁咯咯笑了一声,伸手抓起陆莞的被子“啊啊啊!”起来玩啊!
陆莞他们哪有精力陪他玩,昨晚闹到凌晨两三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睡觉。
可是小芽子不想,他刚起床,就在就只有一个念头,快过来陪我玩!
两头想法不一样,战争一触即发。
“嗷!”小芽子一跳而起,‘啪’的一下跳到蒋严煋身上。
受到冲击的蒋严煋差点把昨晚吃的饭都要吐出来。
蒋严煋生气把被子一掀,小豆丁整个人都被他裹在里面“我说你给我安静的睡觉。”
小豆丁扒拉几下从被子里面钻出来,一脸委屈的看着他,恍惚之间蒋严煋还以为看到了小时候的陆莞,心一下就软了,还没来得及安慰,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蒋严煋被他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鳖手蹩脚的给他拍着背,做着鬼脸逗他。
谁知道小豆丁还没笑呢,另一边的陆莞先笑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天赋。”陆莞说。
蒋严煋得意的挑挑眉“当然啦,也不看看你老公我是谁!”
小豆丁看着两个人陷进二人世界无法自拔,再过一会怕是要把自己给忘了,于是停止了大哭,开始啊啊啊的叫,试图想引起他们的注意。
蒋严煋对于他秒变脸很感兴趣,趁着小豆丁大叫的功夫把手放到他的嘴边帮他打着啊啊。
小豆丁感觉自己像是被玩弄了,气的打了个嗝,笑得蒋严煋上气不接下气。
陆莞无声的给他翻了个白眼,他整个人都累的不行,实在听不下去这动静,拿起桌上的耳机戴上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陆莞再醒过来的时候,旁边的两个人都已经玩累睡着了。
小芽子趴在蒋严煋的胸膛上流着口水,衣服都湿了一块,但两个人在一块的画面却很和谐。
看着两个人的睡颜,陆莞突然间忍不住的胡思乱想,或许蒋严煋不和自己在一起的话,应该已经交了好多几个女朋友了,再过几年都要带过来见家长。
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个漂亮的妻子,和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快快乐乐的。
他会是一个好爸爸,也会是一个好丈夫。而作为他朋友的陆莞,最终或许只能在他的婚礼上做他的伴郎,看着他和别人结婚生子,最后独自一人老去死去,做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一个旁观者。
或许蒋严煋逢人再介绍起他时会说“噢,他啊,好久没见了,就是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罢了。”那么的云淡风轻。
虽然这一切都只是假设,但陆莞还是忍不住的难过,眼泪争先恐后忍不住的往外涌。
很多事情不是他不在乎,而是他不敢去想,他害怕,还是他现在得到的一切都只是幻想,那么他一定会奔溃的。
他可以没有钱,可以没有名利,但不可以没有蒋严煋,这个人在他的心里占了太多太多的位置,这辈子都不可能把他从心里给挖出来。
比起得不到,他更怕得到之后又再去失去,所以从小他都习惯了一个人。
小时候家庭的变故使他知道了,很多东西都不是永恒的,维持稳定的根本实际上是利益。
因为没有利益,他的父母离婚了,因为有利益,他的母亲才会和他的后爸结婚,当然这种利益并不单指金钱物质方面,更多是精神层面。
就像他和蒋严煋,能在一起多么久也是因为有利益,两个人在一起舒服,能品尝到快乐,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利益。
如果等到哪天,这种利益没有了,爱情慢慢的变成一种习惯,能坚持下来的人或许就会白头偕头,不能坚持的就只能分道扬镳。
陆莞很害怕,因为他们两都是男人,不能共同创造出一个稳固的利益,比如孩子什么之类的。假如哪天蒋严煋说了要和他分手,他能拿什么跟他进行挽留。
陆莞除了蒋严煋,他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