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人生第一次参加漫展
方芃刚喝的一口咖啡，直接喷了杜可一脸。
“要不要这么惊讶？”
“对不起......”方芃忙给他递纸巾，虽然她是研究发生学的，什么奇怪的杂交生物没见过，但却实在无法想象面前这个穿着女装的男人竟然有男朋友。
“准确地说，我跟他还没在一起。”被喷了一脸咖啡的杜可也不生气，他边擦边若有所思地解释，“他向我表白了，但我没同意。所以我们目前属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那......”
见方芃接话，杜可像是受到鼓舞，立刻眉飞色舞地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怎么说呢？他是我的发小，你知道的，从朋友升级为恋人很难，所以当他表白的时候我很震惊。但后来一想，可能我也喜欢他吧，只是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要不你帮我分析一下？”
“不要。”
“嗯？”
“我不太懂恋爱问题。”
杜可愣了愣神儿，“哦，这样啊，那算了。”
“对不起。”
“干嘛道歉？”杜可有些不好意思，“都怪我，尽跟你说些奇怪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我几乎没有朋友，这种事没人可说，但憋在心里又实在难受。打从第一次见到你，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你很可靠，所以才会把秘密告诉你。”
“结果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杜可笑着摇头，“你能听我把话说完还没被吓跑，我已经很欣慰了。真的，谢谢你。哦对，明天还有一场漫展，你有空的话可以来看我表演。”
“我可能去不了......”
“没关系。”杜可说着硬塞给她一张门票，“你应该还是高中生吧？不巧，明天周三，你还得上学。不过漫展晚上八点才结束，你放学过来也赶得上。天天待在学校做题多闷啊，偶尔也得出来换换心情。这叫劳逸结合，对吧？”
两年前我已经拿到博士学位了。
方芃心中暗想，但没有解释。只是默默接过门票，正反看了一眼，随即收进包里。见状，杜可露出兴奋的表情，“这么说你答应了？太好了！”
“我可没说一定会去。”
“嗯，但不管多晚，我都会等你。”
见杜可开心得像个孩子，方芃不由怀疑他刚才苦大仇深的模样是不是装来的。这之后两人没再聊关于恋爱的烦恼，而她对发生学以外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杜可说，她听。不知不觉聊了很久，直到她接到何立的电话，才匆匆与杜可道别，离开了猫咪咖啡馆。
原本计划第二天睡个懒觉，结果早早醒了。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不管前一晚几点睡，次日早上六点都会准时醒来。
方芃翻了个身本想接着睡，可闻到从厨房飘进来的饭香味却怎么也睡不着。但以免又被询问昨天晚归的原因，她决定等何立走了再起床。在床上躺了一刻钟，屋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她赶忙闭上眼睛装睡。
“芃芃，你现在吃饭吗？”
她迷迷糊糊地回答，“不吃......”
“行，那你一会儿起来记得热一下再吃。”
“嗯......”
过了几分钟，听到大门“砰”地一声关上，方芃才慢慢睁开眼睛，并长长舒了口气。昨晚她随便扯了个慌，但显然何立并不完全相信，虽然之后也没再追问。从小到大，他从没限制过她的自由，只是现在世道不太平，再加上她前两天被变态跟踪，以及实验失败的打击，他才会变得这么紧张兮兮。
说到底，何立也是担心她。
方芃伸了个懒腰，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起床收拾的时候，有东西掉在地上，她伸手捡起发现是昨天杜可给的漫展门票。她从来没接触过动漫，也没兴趣。可准备扔进垃圾桶的时候又犹豫了，最后将门票夹在书桌上的记事本里。
一上午方芃都在看发生学的著作，以及近期学者们发表的论文。这些人中有的保守，有的激进，还有的几近疯狂。比如上周在权威杂志《未来的发生学》上发表论文的普罗格力斯发生学专家就表示，每个国家都应该拥有一支克隆人军队，以应对全面爆发的M-15疫情。
理论上来说，算是一个未雨绸缪的法子，但从人道与伦理角度来看却很难推行。更何况最有效的方法还是研发疫苗，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么说来，短时间之内克隆人项目还很遥远，虽然很多国家已经在秘密进行这项实验。
其中也包括她所在的海国。
只不过这个项目目前仍处于理论阶段，并没有被付诸行动。但想必不久的将来，尤其M-15病毒问题解决之后，克隆人项目就会启动。只是到那个时候，世界恐怕将会面临新的难题。
人类总在不断地给自己制造麻烦。
方芃不由叹了口气，将平板电脑放到一边。
吃过午饭，继续补觉。
醒来已经三点，方芃躺在床上伸手摸桌上的手机，却不小心将记事本弄到地上。她坐起来准备捡时，又看到那张漫展门票。她摇了摇头，重新将它夹进本子里。
我才不去呢。
起床继续翻看资料，她却怎么也看不到心上，还每隔几分钟看一眼墙上的钟表。最后起身走到卧室的书桌前，翻开记事本，看了看那张门票，又快速合上本子。
如此反复多次，她决定赴约。
当然，绝不是因为想去。
而是在家睡不着，数据又都看完了，实在闲得无聊才打算出去转转，然后顺便去看看那个什么漫展。
对，顺便。
想到这里，方芃快速换了身衣服，然后坐地铁前往漫展中心。她平时很少去人多的地方，参加漫展更是头一次，所以在去的路上她特意查了一些相关资料，以免闹出什么笑话。
漫展中心与东朝市购物中心不远，周围人来人往，已经走到门口的方芃不由打起退堂鼓。看着那些穿着花里胡哨的人们进进出出，她深刻感觉到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方芃！这边这边！看到我了吗？”
方芃很快在人群中看到疯狂向她招手的杜可。他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蓬蓬长裙，头发换成了浅色羊毛卷，此时撑着一把带有蕾丝花边的遮阳伞，看上去像维多利亚时代的宫廷贵妇。
他兴奋地跑过来，“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门口等你呢。”
“一直？”
“嗯，从早上十点到现在。”
方芃不由惊讶，“你怎么肯定我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