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流血事件
杜可被打蒙了，抱着脸颊愣了愣，最后又追了进来。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人们哭喊着四下逃窜。他根本看不到小不点的人影，等注意到的时候，方芃已经手握棒球棍，朝感染者的方向走去，随即高高举起球棍，狠狠打掉感染者的脑袋。
一瞬间鲜血四溅。
会场里先是被定格一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骚乱。方芃面无表情地用手蹭掉脸上的血迹，与此同时手里的球棍滑落到地上。人群像躲避瘟神一般逃离漫展中心，唯独杜可与所有人的方向相反。只是不等他走近，展厅外就响起了巨大的警笛声。
紧接着，警察带走了方芃。
杜可也跟了去，在审讯室外焦急地等待了将近半个小时，方芃才从里面出来。他心里隐隐不安，不过就算杀了人也是正当范围，这点他可以作证。
“怎么样？”杜可紧张地看着方芃，“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有没有严刑拷打？或者屈打成招之类的？”
“你以为现在是封建社会？”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杜可刚要递给方芃一个灌装咖啡，却被一旁的警官没收，“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还处于调查期。”
“怎么？调查期还不让人喝水？渴死你负责啊？”
方芃赶忙制止，随即摇摇头，“我不渴。”
见状，杜可也只得重新坐回椅子上，然后用余光悄悄观察她的表情。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这件事与她无关似的。
“我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警察正在调查死者的身份，只要化验结果出来，证明他是处于尸变状态的感染者我才可以离开。”
“那要调查多长时间？”
样本从法医院运往TSI，二十分钟就能得到结果。但因为与感染者有关，所以涉事人员会被暂时关押在特设监狱，最少也得待上一周。但她身份特殊，只需要待三个小时左右。
“很快。”
“很快是多久？”见方芃不回答，杜可识相地没有再问，“那个，你从刚才就一直说什么感染者啊，尸变者啊，是不是指那些感染了M-15病毒的僵尸啊？”
“嗯。”
方芃点点头，随即陷入沉默。
如果她一开始没有犹豫，直接将感染者射杀，那就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这次事件影响太大了，根据警方的初步调查，现场一共有37人遭到不同程度的攻击，还有一人死亡。虽然受伤的人已经在医院得到救助，但已经确定感染，在血清发明之前恐怕只能依靠F-28续命。
这是自M-15病毒出现以来，最大的感染者伤人事件。眼下警方封锁了消息，但想必很快军部那边就会得知。实验失败的风波还没有完全平息，如今又弄出这么一档子事。如果换做普通民众也就罢了，可她偏偏是TSI的成员，是经过系统训练的专业人员，竟然放任感染者伤人。
导致这种结果她难辞其咎。
“对不起。”
方芃抬眼看了杜可一眼，“为什么道歉？”
“我刚才想了一下，你之所以会给我那么一巴掌肯定有原因。只是我没想到，你看着年纪不大，个头也小小的，竟然有枪，而且还直接把人的头给敲下来了......我当时都看呆了，上次见到我都吓成那样，怎么见到僵尸反而不害怕了？”
“人比僵尸可怕得多......而且我经过特殊训练。”
“什么特殊训练？学校的射击社团？”杜可忍不住笑了，但看到方芃冷冷的眼神立马收敛，随即轻咳两声，“老实说，他们到底有没有对你......对你做......就是那种事情？”
“没有。”
“呼......”杜可长舒口气，“没有就好，不然我肯定恨死自己了。”
“这件事与你无关。”
“总之，我还是想跟你说句对不起......”杜可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回头看到急匆匆赶来的男人，便起身招了招手，“我在这儿呢。”
“我一听说你进了警局，立马赶过来了。我好不容易放假三天，你也不让我消停。到底怎么回事啊？你都不知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有多担心！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
“你不是去参加漫展了吗？怎么好端端地遇上感染者？”彭川一脸不屑地回头看了眼门口，“刚才那人还不让我进呢！说什么警局是国家重要机关部门，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我这个堂堂的TSI科研人员什么时候成‘闲杂人等’了？真好笑。”
“行了。”杜可没好气地说道，“其实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帮帮我这位小朋友，你的人脉关系广，帮我打听一下，像她这种情况最后会怎么样？还得在这里待多长时间？如果情况不好，有没有可以脱罪的方法？”
“小事一桩。”男人摆摆手，但当越过杜可肩头看到坐在一旁的方芃时，立刻收起散漫的状态，“方博士，你怎么在这里？”
杜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是叫方芃吗？什么时候改名叫‘方博士’了？”
“你瞎说什么？这位是我们TSI第五实验室的负责人，方芃，方博士。”彭川说完，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看，“你们两个人怎么在一起？”
“你等等，她才多大啊，已经是博士了？”
“准确地说，她两年前就已经拿到博士学位并进入TSI，不过现在也只有18岁而已。”
“你们当面谈论女士的年龄，是不是太不礼貌了？”方芃站起身，上下将两人打量一番，“彭川该不会就是你上次说过的‘恋爱烦恼’吧？”
一听这话，杜可直接用手捂住方芃的嘴，然后一个劲儿冲彭川心虚地傻笑。
见状，彭川反倒一头雾水，“什么恋爱烦恼？”
“没什么......没什么......”
正在这时，一个警官走了过来。他目光如炬，神情肃穆，合身的制服衬托出紧实的身材。
“方博士，您可以走了。”
方芃不由疑惑，“不是得待三个小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