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平淡有奇的小杂役
“林师弟?林师弟?”
感觉身体被不停地晃动着,林浩一下睁开了眼,看着一个熟悉的面孔从模糊到清明,在自己面前不停地晃着。
“我刚刚看林师弟额头密密麻麻的汗水,还以为师弟是晚上在打坐的时候着了凉呢,没事吧师弟?”
盯着陈校关切的面庞,林浩使劲地摇了摇头。
“没事,做了个噩梦。”
“那你们今天休工一天,陈校,带你林师弟出去好好游一下散散心。”
说着便甩出一大袋灵石。
“拿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甭跟我客气。”
陈校一接手这袋灵石,便脱口大骂。
“死老头,这可是我半年的工资,你当然不客气了!”
转眼又双手搭上林浩的肩膀,眼睛眯成一条缝。
“走,咱们还是看看山看看水去,买东西哪有这个陶冶情操……”
朱老头杵着扫帚,看着两个有说有笑的身影逐渐远去,眼中慢慢盈满泪水。
“走吧,都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仰头看去,天空中朝霞像是被泼了一大盆鲜血,朝着清晨的阳光露出了自己红彤彤的胸膛。
阳光洒落在朱老头的身上,金灿灿的,一瞬间仿佛孤独了几百年。
嘴角扯起一丝苦笑。
“你的妄破了,我的呢?”
……
一处幽静的山林处,翠绿的草坪上躺着两个身影,不远处的悬崖让林浩愣神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林师弟?”陈校关切的眼神再次投了过来。
回过神来,对着陈校露出了一个微笑。
“没事的,陈师兄。”
一声鹤鸣响破天际。
远处几大只白鹤飞过,看得林浩目眩神迷。
“看见了吧林师弟,那才叫灵宠,比你家那只又干又瘦的小猴子不知道灵性了多少倍。”
“给你说那都是宗门内长老才能骑乘的灵鹤,当然也没有说小七不好,毕竟寻常弟子能随意拥有一只就不错了,只是相比于这些长老的灵宠可就不够看了。”
别看陈校说得津津有味,却是不敢用手指着任何一只灵鹤。
“宗门内主峰一座,旁峰十六,主峰是平日里宗门处理大小事物还有杂役居住的,而那边呢,就是宗门内划分给弟子的旁峰区域,可以随意修建洞府。”
“旁峰里还有一峰,名为冰绡,是专供长老掌门级别的人修炼而用,听说灵气精纯度之高令人咋舌,只不过我从来没去过。”
陈校手指着远处几座山峰,林浩随着手指处看去,却是除了苍山绿树,压根没看到任何洞府影子。
“那不是洞府无数了?可是我怎么一个也没看到啊?”
林浩不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林师弟不懂了吧,这修建洞府啊,可是大有讲究,不是随意修建,得随灵气充沛程度来决定洞府的好坏,况且洞府内有很多修士自己的隐私,所以一般都是隐藏起来的。”
“他们就没有朋友之类的串门?”
“鬼知道他们的,我又不是他们,说不定朋友之间有个约定的地方也说不定。”
感受着和熙的朝阳照射在脸上,微湿的和风吹过,林浩一时间沉醉在了其中。
“舒服吧,我刚来杂役处的时候每次遇到不顺心的事都会来这里睡上一觉,我看你最近心神不宁的,也好好来享受一下吧。”
“嗯。”
身体逐渐地放松了下来,身旁陈校的说话声越来越小,一切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远,林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我给你说……”
“嗯。”
“嗯?”
转头看见了林浩安宁而又享受的表情,陈校一下子顿住,而后微微一笑,转头斜靠在身旁郁郁青葱的小草上。
“不说了,免得等下你抱怨我这个做师兄的一直嚷嚷吵你睡觉。”
阳光洒在了林浩微微颤动的眼睫毛上,映出了林浩脸上细细的绒毛,和随风在地上微微摆动的长发。
这次,林浩没有再做梦。
……
天明宗,掌教闭关处。
“望师兄三思!”
中年男子单膝跪拜在地。
不远处一个须发花白的身影身子微微一颤,却仍是不为所动。
“师兄!”
“我意已决,师弟不必如此,身为一门之主,这样跪拜成何体统!”
中年男子头颅低垂,低得让人看不到眼中的神色。
看着这一幕,白发老者叹了一口气。
“罢了,手谕给我,我自己去取。”
中年人仍是低头,仿佛一个逐渐风化的石雕。
望着这一幕,老者闭上了眼睛。
扑通!
中年人神色终于再不低头,赶忙起身往前搀扶住那个花白的身影。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老者身子一斜,错开了掌教的搀扶,沉声出言。
“天明宗长老虚云子,求掌教手谕,取血珊瑚!”
中年男子看着自己的双手,双眼呆滞。
明明相隔不远的两人,却好似隔了整个天涯。
“准!”
一道明黄色的手谕飞出,落到了老者手中,老者道了一个谢,转身起身走出。
只留下一个双眼渐渐被悲伤盈满的掌教自言自语。
“师兄,不是舍不得给你血珊瑚,而是我知道……”
“那是你半生的执念啊……”
……
天明宗最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发生,入了门的学生有些被师父教训得唯唯诺诺,也有的刻苦修行不理外事,当然也有些纨绔子弟到处游玩,而宗门内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玩耍,只是平日里不准下山。
至于山那边的修行区域,这些纨绔弟子更是不肯去的。
毕竟那里有的可是真正有心修行的弟子才能挨过的无聊,平日里去了还说不定不注意触犯了谁。
而上次自从轻松制服黄凯,杂役处也成了新弟子的痛处,虽然明知道杂役处有一只令新弟子趋之若鹜的灵宠,可并没有多少人再明目张胆地去捕捉了。
而那只灵宠也算是学精了,竟是平日里都见不到它的身影了。
期间也有一些新弟子也不信传言硬要去试一下,结果都是鼻青脸肿地回来。
于是那个杂役处的弟子在他们心目中形象越是可憎了起来。
至于当事人林浩,除了每天定时把自己的杂活干完,剩下的日子都呆在杂役处的那个小木屋外。
闭目打坐。
每至夜里月明星稀的时候,总能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盘腿坐在屋外的坝子里。
这幕奇景一次不小心被一个路过的弟子看了去,宗门内一时间竟是传得沸沸扬扬。
当然更多的还是嘲笑和质疑。
“那个傻子竟然还妄想修行?”
“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天方夜谭的想法。”
“可惜了,再过一段时间他应该就会彻底放弃了。”
这些流言甚至传到了一些宗门长老的耳朵里,却是得到了同样的评价。
“可惜了,此等心性和执念,若是有些天赋说不定可以小有成就。”
当陈校告诉林浩这些的时候林浩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一笑置之,心中暗暗决定以后就跑到那次陈校带去的山林处修行,再不落别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