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就这么跑出来了,带出来的也只有手机和她与Cheryl的合照。照片里的她们俩笑得是那么幸福,如果时间能够定格在那段时光该多好。
现在的她在做什么呢?那里应该还是上午,是像平常一样静静地坐在庭院里,捧着她喜欢的书吗?她也会不会像自己一样偶尔想起前女友,还保存着和前女友的合照。
刚开始交往的那段时间总是甜蜜的,青涩的,不掺杂任何自私的念头。连相视一笑都觉得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刻。时间久了,爱情也慢慢发酵,有些变醇有些变酸。她们就是因没好好照料,而变酸的那一类。
贝霖清和Cheryl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国家,文化的冲击,生活方式的碰撞,都让两人心力交瘁。她们甚至不能流利地互相大吵一架,正如Cheryl的名字一样,意味着“男子汉”。她们俩都是倔强的,固执的,永远希望服软的是对方。并不是不爱,只是爱的太笨。两人就简简单单地彼此道别之后,分开了。
后来贝霖清申了心仪的大学,后来Cheryl和她再也没有了联系,后来曲终人远她也回国了。
贝霖清仔仔细细的再看了一遍这些照片,她要记住Cheryl的脸。她是她永远不能忘怀的初恋,她的脸以后即使会模糊,可当她再次站在贝霖清的面前,她一定能够一眼认出她。
再见了,Cheryl。
贝霖清狠狠地将手中的照片撕成碎片,有些东西只能记在心里。
相隔异地,如果两人不能拥抱和亲吻,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何况丘比特早已经从她们身边离去。
在英国能够遇见Cheryl,就是贝霖清她最大的幸运。
贝霖清漫无目的地走在广阔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可她却觉得自己离他们很远很远。远到即使在他们面前,也察觉不到关于自己这无处诉说的悲伤。
子豪和沈浛离家出走时也是这样的心情吗?贝霖清觉得自己好像能理解一点他们了,原来家并不是永远都是最舒适的地方。有时候它也会在趁不注意时,长出几根刺来,在你最隐蔽的地方扎得你鲜血直流。
贝霖清觉得自己的心,现在好像在流血不停。越是想Cheryl,越是心痛;越是想在家发生的一幕,越是痛的连呼吸都困难了。
她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她忘记了自己说过的目的地,只记得车开了很久,最后的终点是个很喧闹的地方。
她一杯一杯的喝着杜松子酒,这是她俩在英国酒吧经常点的酒。酒性很烈,但毫无疑问她们爱的就是这种感觉。贝霖清的一举一动都已经沾有Cheryl的味道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可是当她俩的回忆被贝泽群袒露,心痛的感觉再一次的袭来。雪上加霜的还有被她一直以来最崇拜的父亲,所指指点点和不容置喙的反对。
夜晚也要离开了,人们先它一步一点一点的消散在这个酒吧。酒保见贝霖清半醉半醒,好心地上前去,“客人您好,我们这边要打烊了。您看你是不是叫什么朋友来接下?”
贝霖清配合地说:“叫Cheryl来接我。”又说道,“叫苏子豪来,实在不行沈浛也行...”贝霖清还未说完又倒了下去。
沈浛和韩娜正睡得香甜,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这份美好。
“喂,谁啊。什么事儿啊?”是韩娜接的电话。
电话另一端的酒保说道:“娜姐,店里有客人醉倒了。她说要让沈浛来接她,是个挺帅的小伙子。”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会儿,“不对,是个姑娘。”
突然被打断睡眠,还莫名其妙地打来电话要沈浛去接人。她正想发火,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来找沈浛的,不就有一个帅气的女生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接她。”说着挂掉了电话,可身体又不自觉地趴了下来。
一旁的沈浛问道:“谁啊,这么晚打电话来,神经病啊?”
韩娜连忙坐起来,“有一个急事儿,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一下。”她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她本来只是好意,想让高烧一天的沈浛好好休息。怕他知道了贝霖清的事情,会要求跟着一起去。然而,沈浛看到的只有她的深夜不明理由的离开。
沈浛是空想的产儿。他对韩娜的信任进一步的动摇了,他不能想象这么晚韩娜会出去做什么?最怕爱情里相互猜忌,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等韩娜急匆匆地赶到酒吧,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酒吧里酒保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
“不好意思啊,这个点打车比较难。你这次帮了我大忙,下次请你吃饭啊。辛苦你了,快下班吧。”韩娜赶紧去扶已经醉成一滩的贝霖清。
听了韩娜的话,酒保脸色也有些缓和。主动帮韩娜把贝霖清抬到出租车里,看着她们两位离开了。
贝霖清喝醉的品性很好,没有发酒疯,没有说胡话。只是安静地闭着眼睛,时不时又睁开来打量身边的一切。
韩娜艰难地把贝霖清抬到床上,一张照片却随之飘落。她拾起,是贝霖清和一个金发美女亲吻的合照。翻转一看,又见上面有两种字迹写着同一句话,“Iwillloveyouforever.”
她就算再瞎,也知道了上面的金发美女是贝霖清的恋人。
韩娜看着醉倒在床上的贝霖清,有一点心疼这个姑娘。她们俩的生活一定不会太安稳,但这段不平凡的爱情未尝不叫人羡慕。
第一眼看到照片确实有点惊讶,可韩娜毕竟也不是刚出社会的小毛孩了,也能明白是什么样的事儿。
韩娜想现在要不要和沈浛打个电话,也好给贝霖清报个平安。然而她却很快向睡意投了降,眼皮已经沉重的像铅块一样了。想着沈浛应该也睡了,就这样放弃了解释的机会。她和沈浛之间的刺也越扎越深。
看着蜷缩起来的贝霖清,韩娜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体伸展开来,又细心地掖好被子。便打着哈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