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归晚顾不得了,兴奋地解开衣衫,慌忙得好似她才是那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虽然笨拙,可还是顺利地喂上了小宝,这一刻,归晚终于体会到了做母亲的真实和喜悦,她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母亲了,她偏头望了望江珝,心中激动之情无以表达,她竟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

林嬷嬷进房的那一刻,看见这温馨的一幕,心里登时化成了水。这水泛滥,竟涌到了眼中,她不自觉地笑了。想到表小姐曾经吃过的苦,终于得到回报了,小姐在天见女儿如此,她也该欣慰了吧。

三人沉浸在这温馨中,良久,直到茯苓匆忙进房,见林嬷嬷,趴在她耳边道了句;「睦西院又出事了。」

茯苓自认为声音很小,可归晚还是听到了,她问道:「西院怎么了?」

「不是西院,是睦西院,反正都差不多吧。」茯苓皱眉道,「听说二夫人去了睦西院,以妄言、善妒、生口舌事非、残害子嗣为由,要休世子夫人呢!」

「怎么会这样?」归晚喃喃,望着林嬷嬷。她都已经和祖母解释了,为何还要休掉严梦华呢?「那老夫人呢?世子呢?他们如何说的?」

茯苓撇了撇嘴。「老夫人什么都没说啊,世子夫人哭闹,最后都晕了过去。世子求情了,可二夫人坚持,世子爷没办法,只得写了休书。」

这才成婚一个月便要休妻,这事若传出去,严梦华的颜面也不用要了,紧要的是,女儿被退回来,淳安侯府必然不会甘心。归晚有点忐忑,也不知道老夫人到底如何想的,于是她看了眼江珝。

江珝明白她的心思,安慰她道:「都是西院的事,你不必操这个心了,一切都是她们咎由自取。」

归晚看看怀中的孩子,没再多想……

果不其然,严梦华被退回去的第二天,淳安侯闹上门来了,二夫人是个团和性子,不愿得罪人,虽自己有理,可面对咄咄的气势还是软了下来,得亏三夫人宋氏帮她助阵,才撑住了场面。

江老夫人也来了,面对一众人,淳安侯不甘,暴怒斥责道:「你们侯府太无耻了,当初娶我女儿,巧言令色,如今瞧不惯了便要休她!好,我自家女儿,算我没养好,你们好模好样地给我退回来便是,我们和离便好。可你们呢,生怕玷了名声似的,非要把脏水泼在我们姑娘家的身上,你们是干净了,可想没想过我女儿往后如何自处?你们太卑鄙了!说我女儿残害子嗣!简直岂有此理,我严某人对天发誓,我女儿若是能做出这种事来,我全家不得好死!我两个儿子在沙场上有去无还!」

这誓言发得够毒,众人惊愕。若不是心中坦荡,何以会说出如此话来!

可这事确实除了严梦华不会有人做出来啊,她若是只害锦湖便算了,可她居然要害余归晚。那可是江珝的妻子啊,这一大家子都靠江珝撑着,谁敢得罪于他。

云氏想要解释,然老太太却先发话了,她厉声道:「梦华确实有错,身为江家儿媳,徒生口舌是非,挑拨亲人感情,妯娌不和,蓄意陷害,且妒心之重连个妾室都容不下,百般刁难陷害。就是现在,那妾室锦湖因受罚引起小产,如今卧床,连神志都不清晰了,瞧着她那样,是有今日无明天了,这活生生的一条人命算不算!你们说,这哪一条不够休了她的!按江家的祖训家法,她是该受罚的,可我们还是好端端地给你们送回去了,毫发无伤!你们有什么资格还要来指摘我们!」

老太太一番话,气势颇盛,把一众人都镇住了。

「毫发无伤?」淳安侯冷哼。「你们是没伤她毫发,可她回去便滴水不进,只是哭泣,再这么下去,有命也只剩下半条了。」

「那侯爷想如何解决?」老夫人冷然问道。

「道歉!」淳安侯怒吼一声,「让江珩……不,还有江珝,你们一家给我女儿道歉!」

「侯爷,此事与二公子有何关系,为何还要牵上他!」云氏反感道。

淳安侯冷哼。「别看江珩是世子,可这沂国公府谁说的算,还不是江珝!我就是要江珝给我们淳安侯府道歉!不然这事没完!你们不是毁我女儿么?我便把这事张扬出去,看看江珩可还有脸在这京城混下去!」

这话一出,云氏急了,她左右不知该如何是好,目光祈求地望着老夫人。老夫人沉默不语,而一旁的宋氏不屑道:「二嫂别怕,咱有理还惧他作甚!咱就瞧他能做出什么来,我就不信他还敢得罪沂国公府!」

宋氏这话,底气十足,可云氏不然啊。要知道宋氏可是郡王的女儿,是没人敢得罪她,可自己呢?毕竟牵扯的是自己的儿子,云氏不敢大意。她心里如蚂蚁在爬,焦躁不安,于是贴近老夫人,小声道:「不然,就服个软吧!」

「作甚服软!不服!」宋氏闻声,吼了句。

云氏都快急死了,她还添乱。然老夫人却看着她,也淡定道了句:「既然没错,何必受挟!」说着,她望着淳安侯道,「两人的婚事,我们同意和离,但是道歉,绝无可能!」

「不可能?那今儿我便不走了,我今儿就等江珝给我个说法!」

说罢,淳安侯袍裾一甩,稳坐在了官帽椅上,瞪大双目,一脸的凶神恶煞,怎么看都像画里的地府判官!不过他可不是判官,他心里那点小九九,拿不上台面来说。明明是二房江珩的事,他非朝江珝身上扯,任谁猜不出几分来,同是武官,还不是想拿江珝一把。西南不宁,皇帝正踌躇南下,派谁去还尚未定下来。这差事可是个稳赚不赔的,叛乱者不过是当地的民匪而已,这些年剿不下来,是因为匪徒不集中,匪患此起彼伏。可即便如此,比起抵抗北方训练有素的金辽大军,剿匪那是轻而易举,损伤最小,然所得之军资军功不差分毫。故而,在京的将军及武勋侯爷,一个个都挤破了脑袋要抢这份南下的任务。

若不是因为云麾将军执意北上,这次南下,非他莫属。即便他不去,但以他在军中的地位,让谁去,还不是他跟皇帝的一句话。其实淳安侯把女儿嫁入江家,图的是什么,还不是能和江珝搭上关系,若不是江珝先一步成婚,他本是打算把女儿嫁给他的,怎奈皇帝御赐婚姻,错失良机,倒便宜了那个叫余归晚的姑娘。据说云麾将军疼妻,把妻儿放在手心里宠,那可是传开了的,可惜女儿没这个福分,嫁了个江珩,还让人给休了。既然亲家做不成,巴结不得,那咱就弃软来硬的!反正出了这事,日后也定是老死不相往来,那何不敲一把,不然不是赔了!

淳安侯心里的算盘拨得噼啪响,然堂上人却没一人给他个回应的。他耗着,她们也跟着耗着,直到二爷从衙署回来,听闻此事,是在是挨不住面子,到底去请了江珝来。

江珝入堂,对视淳安侯,淡定中透着隐隐威势,整个人冷清的让人不敢靠近。淳安侯心有点虚了,可为了前途他依旧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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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拿下将军没?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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