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潘二虎在行动
杨老丑一进门就说:“刚才闲坐街头,忽然记起老妻亡故多年,所以唱光棍哭妻纪念之。”
杨老鸢让杨老丑坐下,对他说:“老哥,我们正商量村主任选举的事,我想听听你的忠告。”
杨老丑说:“我有两句真言告知:第一句:竞选村主任,盯住潘二虎;第二句:振兴杨家街,正月初五唱大戏。”
潘杨庄流传着一句歌谣:潘家杨家是两条狗,大打一三五,小打天天有,最大一场架,中月初五瞅。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兴起的,正月初五成了潘杨庄最大的节日。这一天杨家请来戏班子唱老调梆子《金沙滩》,潘家则针锋相对过“杀羊节”。一九四七年以前,双方每年这一天都要大动干戈。清光绪三年,双方出动了几百人打群架,死伤无数,据说苇子河水都被血水染红了。土改以后,平衡被打破了,潘家做了主人,杨家被打翻在地。潘家人外甥打灯——照旧过杀羊节,而元气大伤的杨家,仅仅在去年请一个草台班子唱了一天小戏。
杨老丑所说的唱大戏,那角儿,那行头,那阵势都不是小戏能比的。
杨老鸢听后激动地说:“为了杨家的振兴,今年我们就唱大戏,好好跟那些奸臣之后干一仗。”
“对,干他娘一仗。”杨老鹍跟着喊到。
这是潘二虎近几个月在家中吃的第一顿饭,二虎媳妇见潘二虎回来高兴得欢天喜地,特意包了潘二虎爱吃的茴香鸡蛋馅的饺子。
潘二虎坐在自家炕头上滋溜一口小酒,吧嗒一个饺子吃喝的正惬意,一抬头看见媳妇脸上有几道血印子,就问:“你这脸怎么弄得?”
二虎媳妇见问,马上抽抽搭搭抹起眼泪来。这一哭,把潘二虎的无名之火给勾上来,潘二虎把筷子一摔骂到:“哪个混蛋王八,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是谁?告诉我,看我不剥了他皮。”
虽然眼前这个黄脸婆早已令潘二虎无比厌烦,但是有句俗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尼玛这不是欺负她,这是明目张胆的跟老子叫阵。
二虎媳妇抽咽着把潘珍珠母女当众羞辱她的事说了一遍。
听到是潘珍珠,潘二虎默默拾起筷子吃起来。二虎媳妇也不哭了,呆呆看着潘二虎吃饺子。
二虎媳妇突然说:“我就知道,说出来屁事不顶,潘珍珠那婊子打了我也是白打。”说着又抹起眼泪来。
潘二虎又把筷子一摔说:“你也别委屈了,这些年跟着我好吃好喝穿金戴银,你娘家哥侄们也没少沾光。老子在外面是有几个相好的,如果你觉得憋屈接受不了,可以考虑离婚。”
这些绝情的话潘二虎不知说过多少遍了,每次二虎媳妇醋坛子一打翻,潘二虎把这些话一说,二虎媳妇马上消停了。
这次也一样,潘二虎把狠话一说,二虎媳妇立马服软,她说:“想得美,想让我给那些婊子们挪窝,门都没有。”
潘二虎不理媳妇,剔着牙走出门去。
刚一出门,门口黑糊糊站起一人,吓了潘二虎一跳。
“谁?”潘二虎问。
“潘主任,是我。”
“麻痹,你怎么找家里来了?不是跟你说过,尽量别到家里找我。”
“那东西出手了,我给你拿钱来了。老大让我问问你,那件元青花……”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消失,听到没。”潘二虎顺手从来人手里接过厚厚一沓钱,低声命令到。
望着来人的背影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中,潘二虎这才兜里揣着那一沓子钱,横穿仇人街,直奔潘珍珠家。潘珍珠家两扇大铁门紧闭,潘二虎用力拍着门环“咣咣咣……”
没把潘珍珠拍出来,倒把潘珍珠老娘给拍了出来。
潘珍珠老娘问:“谁呀?”
潘二虎说:“是我,嫂子。”
潘老婆子在门里问:“这黑灯瞎火的,我们孤儿寡母的,不知你找谁?”
“我找珍珠。”
“找珍珠么事?”
么事可不能跟你说。“当然是正事。”
正事你妈个球。潘老婆子一声冷笑:“二虎呀,我们家珍珠可是黄花大闺女,我们家也是拿脸面比命都重要的人家,俗话说的好,人要脸树要皮。这没皮没脸可就不好了。你说对吧。”
潘二虎问:“有人说什么了吗?”
潘老婆子长叹一声说:“这闲话就跟野草一样,东一蓬西一蓬,今儿拔了,明天又长出来。做女人难啊,稍稍不留意,就会被谣言的野草缠住。从今往后,你也别找珍珠了,他也别找珍珠了,只要是男的,统统给我离珍珠远点。”
潘二虎说:“可我是她叔啊。”
潘老婆子恶狠狠说:“是他爹也不行。知道她爹是怎死的吗?我告诉你,她爹就是因为多看了她两眼,被我活活打死。”
尼玛,母老虎啊!
潘二虎在门外思量半天无计,只好转身离去。潘老婆子听得二虎脚步声远了,才抬脚回屋。
潘二虎没有回家,径直进了潘小斗开的小卖部。小卖部里,潘小斗老婆柳西施半躺半坐在柜台前一张摇椅上,手里拨弄着手机。柳西施长得白白净净细皮嫩肉,老家是四川山区的,几年前通过其表姐介绍嫁给了又矬又瘦的潘小斗。柳西施的表姐姓王,人称四川王,潘杨庄外来的四川、贵州的的媳妇全部都是通过四川王嫁过来的。前一段时间有一个来自贵州的媳妇跑到乡里称其被人拐卖至此,派出所派人来潘杨庄调查四川王,多亏了柳西施求了潘二虎给给派出所送了好多东西,说尽了好话,才算罢休。
从那个时候,柳西施就同潘二虎搞在了一起。
潘二虎进屋就问:“潘小斗呢?怎么没见潘小斗?”
柳西施瞥了潘二虎一眼,冲着后院努努嘴。
“最近进了什么新鲜货没有?”潘二虎趴在柜台上,眼睛直勾勾看着柳西施高耸的双峰山,嘴里问。
“前些日子你说要螃蟹撒,给你进了,你又不来拿,后来臭了都喂了猫撒。今天又说要啥子火龙果,进了两箱来,你到底要不要嘛?”柳西施从摇椅上跳起来说。
“要啊,当然要。”潘二虎说着从裤兜里摸出几张大红票放到柜台上:“连螃蟹的账一块都算了。”
柳西施伸手拿钱,潘二虎两手一扑,把柳西施粉嘟嘟一只小手攥在手心里,摸了又摸,嗅又嗅。看那情景,比捧着一个红烧猪蹄还惬意,还解馋。看样子下一步就是啃一口了。
柳西施扫一眼后院那扇绿色的门,然后快速地蜻蜓点水般地用猩红性感的唇碰了一下潘二虎厚厚的嘴唇。潘二虎伸手去搂柳西施,却扑了一个空,柳西陀螺般滴溜一转,挣脱开潘二虎的魔爪,跳到一边,离得潘二虎远远的。
潘二虎惊讶地说:“你跑那么远干嘛?”
这个时候,潘小斗一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潘二虎潘小斗问:“二虎来了?”
潘二虎瞪一眼柳西施说:“我来拿火龙果。”
柳西施冲着潘二虎做了个鬼脸,看的潘二虎眼睛里蹭蹭直冒火。
潘小斗弯下腰把两箱子火龙果搬起放到柜台上,潘二虎说:“我来拿火龙果,我说小斗,你媳妇跑那么远干嘛?我还能吃了她?”
潘小斗又看媳妇一眼说:“也许吧。”